凌东舞落下马后,立刻手脚并用的向人少的地方逃避,这时候只要稍不留神,不用别人杀她,就是这些马蹄子也能将她踩死!
她拼死拼活的向草丛深处滚去,草丛虽然茂密,但是南诏战士的视力似乎都不错,忽然一阵寒风冲面而来,她不是不想躲,只是那寒风已经贴上了她的皮肤,冰寒刺骨。刹那间,她脑子一片空白……
一道黑影突然从她头上一跃而过,跟着银光一闪,那南诏兵惨呼一声,人已经摔落马下。
凌东舞突然感觉后脖领一紧,眼前一花,一时间只能感觉到冰冷的铠甲紧紧地贴着自己的脸颊,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和着汗味冲进了她的鼻腔。
靠,这个萧昊天怎么像拎小鸡一样拎自己的后脖领!
凌东舞抬眼看去,只能看到萧昊天肌肉偾起的手臂抓着长枪,银光一闪,冰冷的长枪便电光火石般刺入一个南诏兵的身体,一枪得手萧昊天毫不迟疑,转瞬抽出长枪,不带丝毫花哨的又将眼前的另外两个南诏兵刺透。
枪来处,人人命丧;马到时,个个身亡。片刻功夫他便挑翻了几十名南诏兵。南诏兵在萧昊天迅雷不及掩耳的攻势下,腹腔被冰冷的长枪刺穿,血顺着枪头上的血槽咕咕流出,萧昊天反手一带,枪尖从南诏兵体内拔出,带着破碎的内脏。
虽然隔着厚厚的盔甲,凌东舞仿佛感觉到萧昊天一寸寸肌肉在衣底走珠般的流串着,全身上下,每一处都充满了强劲的爆发之力。
凌东舞现在尽可能的在抓紧萧昊天的同时又不影响他的战斗,不知道为什么,坐在萧昊天身后,感受着他的一举一动,一呼一吸,凌东舞就觉得很安全,好像再也没有人能靠近身边,再也没有人能伤害到自己。坐在萧昊天的身后,和他一起冲杀的时候,她竟然觉得自己那样放松,那样的自在,虽然周围是刀光剑影,血肉横飞,但萧昊天冰冷的战甲却让她感觉到无比的心安。
对于北漠军来说,这场杀戮并不特别,他们在萧昊天的带领下,眼中闪烁着浴血的兴奋,无情地斩杀着敌人。
萧昊天带领的是五万大军,夏文玄带领的是六万人,北漠大军黑色的铠甲如同铺天盖地的一张网,南诏兵银白色的轻甲在阳光下透出森冷的寒气。因为北漠军骁勇善战,南诏兵人数众多,双方最初几乎是势均力敌。
可是北漠军经历过无数的血战,都是百里挑一的,纵然敌人多于己,仍旧气势如虹,奋勇无比,经过一番厮杀后,萧昊天带领着狠辣的北漠兵开始占了上风。
兵器相交反射寒光,一面面银色的盔甲倒下去,一波波银色盔甲又冲上来,萧昊天指挥大军一层层剥去那银色的方阵。两阵中间堆积着越来越多的尸首,萧昊天有了上次的经验,并不一味的和南诏兵纠缠,他早已经命令人在周围包抄,一边厮杀,一边带人四处寻找夏文玄,这次他绝对不可以让夏文玄再跑了。
包围圈终于渐渐缩小,喊杀声终于渐渐弱下去,夏文玄不甘地瞪视着前方,六万大军啊,转眼就没了,形势瞬间逆转,他现在才知道萧昊天有多狠,身边的亲兵和剩余的将士不足一万,此时都是血浸透战袍,伤重疲惫。而萧昊天的北漠兵伤亡比他们轻多了,这些人如同铁打的金刚一样,骁勇无畏。
“皇上,不然咱们先撤走吧,豫州的援兵马上就要到了。”张孝禄在一边说。
夏文玄早就注意到了萧昊天布置在四周密不透风的防守,知道今天自己在也没有逃跑的可能,不由仰天长叹:“豫州的援兵是不会来了,咱们败走青州这些天,都没有援军来救咱们,因为他们都是宋丞相的嫡系,宋丞相现在落在萧昊天手中,萧昊天已经让宋丞相亲笔写下手谕给众人,无条件的支持萧昊天。你没见萧昊天敢有恃无恐的孤军深入南诏国吗?”
张孝禄也早就知道了这些,只怪萧昊天心机深沉,先抓住了宋丞相,现在看来,夏文玄真的已经是穷途末路了。
“夏文玄,你还不束手就擒!”萧昊天大喝一声,持枪而立,冷峻的眉目间仿佛映着血光,看起来森冷的可怕。
夏文玄此时左臂受了伤,也没来得及包扎,任由那血一滴一滴的落在草地上,他抬手拭了拭脸颊上被溅上的血污,隔着萧昊天,看见坐在他身后的凌东舞,她的面容仍旧清丽如斯,仿佛他记忆中的模样,他嘴角微微上扬,竟似笑了,“东舞,没想到本王还能再见到你!”
凌东舞从萧昊天的马上跳了下来,目不转睛的看着浑身血污的夏文玄,一双乌沉沉的眼睛,竟不惊不怒,眸中似千尺澄潭,寒如冰雪。
夏文玄现在已经是南诏国的皇帝,却依然跟她自称本王,明显是念了旧情意。
旧情意啊旧情意!那个斯文俊美的少年王爷在死神的沙漠里救了自己和穆紫城;那个亲王贵胄的三皇子如伯乐般给了她和穆紫城学习的机会和安逸的生活;那个意气风发为国为民的夏文玄给了她和紫城哥哥大好的锦绣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