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的犹豫,他没有即使抓住她的手,便已注定他永远无法抓住她的手,因为他的不信任,他失去了此生的最爱,失去了那个倾城倾国的女子。当有一天幡然悔悟时,三千青丝一夜白头,想用尽一切去挽留她时,却怎么也挽不住那渐行渐远的脚步。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爱情,往往是在一个转身便成了永殇。
驿站内,卓义峰沉吟一下道:“殿下,看来这凤仪国帝都果然繁华富足,名不虚传,可见这惠宗帝把国家治理的很好,看来咱们这次来和亲是对了,有这样一个盟友对我们向南扩展很有利。”
琰曦冷笑一声:“这世上没有什么是绝对的好与坏,以目前的形势凤仪与我国交好是对双方都有利的,但是”他扯出一个冷笑:“以后谁能说清呢?”
卓义峰乐滋滋的望着他的主子眼中露出的兴奋之极的光芒,那是对一种极具挑战性的事物的征服的光芒,他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西梁国的战神,自小天资聪颖,流亡在外韬光养晦几年后回来,文韬武略,威名远镇,又兼俊美绝色,国内的名门小姐都想下嫁于他,可惜他是胸怀天下之人,从未把儿女情长放在心上,如今送胞妹雪公主来凤仪和亲为的是两国结盟,然后联起手来共同吞并南边的宸昭国,打破这两百年来三国并立的局面,拓展疆土,完成雄图霸业一直都是他主子的愿望。
他们这次出发时边境上已经布置好了兵马,厉兵秣马,他自然知道琰曦在想些什么,如今只等雪公主入住凤仪后宫,完成和亲大礼,便一切尘埃落定了。战事就要开始了,卓义峰也相信琰曦的能力,他上马能征战,下马能理政,在他的治理下一定能将他们西梁国推向鼎盛。
可是卓义峰此刻并不知道,琰曦眼中的光芒并不局限于这些,他的雄心壮志更大,抱负更远。在琰曦看来西梁凤仪两国联手,那宸昭国便已是囊中之物了,要得到它易如反掌,将来的割地赔款是不必细说了,但这个世上没有永恒的敌人也没有永恒的朋友,有的只是永远不变的利益。等两国联手灭了宸昭国以后,这一同盟关系便不存在了,到那时一山不容二虎,才是真正的战争的开始。
所以,在琰曦的眼中,凤仪国才是他真正的敌人,许靖之才是他永远的唯一对手,他之所以兴奋,是因为他告诉自己不但要赢了他的江山,还要抢走他在意的人。这些才是琰曦心中真正所想的,也是卓义峰所不知道的。
琰曦端起桌子上的茶优雅的品了一口,皱了皱眉头:“你去查一下,今天街道上的疯马市怎么一回事?我总觉得事有蹊跷,好端端的大街上怎么突然就会有脱缰的疯马呢?”
“主子的意思是有人故意纵马行凶?”卓义峰低下了头,即便如此又如何,他知道自己的主子从来就不是一个善心的人,从当初跟他开始这一点就一直知道他心狠手辣,冷酷奸佞,做每一件事都要算计清楚,都要使得自己获得最大利益,若是无利可图,他从来不多看一眼,不屑一顾,就像这次出行,连胞妹惜雪公主都可以送来和亲。
听说他年幼时与惜雪公主感情笃深,后来他们遭人追杀走散了,惜雪公主是他去年才从民间找回来的,大家本以为惜雪公主从此受尽万千宠爱,可谁知刚过了年就送来和亲了。
其实卓义峰并不觉得惜雪公主有什么可怜不幸,在他接受的观念里,作为公主,在为父兄国家尽忠尽孝是无可厚非的,再说他作为奴才,对主子的决定命令只有绝对的服从,并不能有任何异议,他只是觉得琰曦为了向凤仪国表示诚意连同胞妹妹都可以舍弃,难免有些残忍。
在他看来,反正他们西梁皇室还有别的公主,同样是和亲,又何必非要送美丽温柔的雪公主,他不明白为何当初琰曦非要坚持送雪公主前来,并且还要亲自送她过来。其实历来皇室公主和亲都有相关的外交官员料理,并无需他这个太子事事亲躬。
当时皇上问时,琰曦义正言辞的回答:一方面送雪儿过来是为了向惠宗帝表示他们愿意结盟的诚意,只有双方建立诚实信用,才能一致抵御外敌;另一方面,他又说雪公主是自己的亲妹妹,如今她远嫁他国,孤苦无依,希望自己能亲自送她过来,亲眼看着她出嫁,希望她幸福,同时也可以向许靖之表示雪公主身份尊贵,让他们不可怠慢,若雪公主以后在凤仪后宫不得宠或是受了委屈,他们西梁国绝不善罢甘休。
卓义峰还记得当时琰曦在朝堂之上说这些话时,满朝文武都夸他贤德,并且对他无比臣服。其实他们都不知道琰曦私下对待政敌的手段,都被他忠厚的外表给蒙蔽了。只是这次来凤仪,卓义峰明显的感觉到琰曦心情一直很好,甚至有些迫不及待,还有今天下午,他有些奇怪,主子再三叮嘱他暗中保护那个白衣少年,准确说是那个白衣女子,不知道有什么目的。
当然了,他是绝对不会多情的认为主子是因为喜欢那个女子了。他也是在看着不出那个女子有什么特别之处,或是有什么地方值得利用的。当然了,他在作为下属,这些疑惑是绝对不可以问出来的,只能藏在心里暗自纳闷。
琰曦看着一边沉默不语的卓义峰,凤目微蹙,他也不知道自己下属此刻心里竟有这么多疑问,只是淡淡的说:“你先下去吧,把雪儿找过来,我有话同她交代。”
卓义峰回了句是,然后关上了房门,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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