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盖住瓶口的木塞掉落在饭桌上弹跳几下,一股浓郁的芬香味道自空气中扩散开来。
瞧着丈夫这般仿若回到酒馆饮酒姿态,黑雅眉头逐渐蹙起,将手里的饭碗重重顿在桌上。她刚想要开口说话,就被早已用余光偷偷瞅着观察妻子脸色的莫卡用噤声手势给打断了。
制止住妻子的发声,莫卡从自己的怀里掏出钱袋,往里细数出来五枚银币,在木质饭桌上一一排开,发出小人得志般的得意笑声:“给,你的零用钱。”
此时天色已经透亮,五枚一字排开的银币静静地躺在陈旧的木桌上,散发出朦胧的银光,这些相当于黑雅好多天的工钱了。
黑雅抬起头呆呆望着自己的丈夫,身体却一动不动。
在对桌坐着的莫卡看见妻子这般无动于衷的反应,心里有些急了。他站起身一把将排开的银币给重新收拢到掌心里,又上前捣了捣黑雅的胳膊,将钱塞进对方的手里,重重说道:“收下啦!”
黑雅低头瞅了一眼手里这几枚亮闪闪的银币,又抬头看向了莫卡,她的眉头微微皱起:“你又去赌博了吗?”
黑雅是知道自己的丈夫嗜好赌博的,因为他们最初相遇的时候莫卡就在红枫城的一家小赌场里帮忙干活。
莫卡那时自己也承认,混赌场的难免会跟着赌,他和那些狐朋狗友的同事一起玩耍,兴致来了难免会下场玩几把。
多的时候一天能赢六七十枚银币,只是这些钱,基本用来偿还前一天输的债了。一分都存不下来。
黑雅生气的点在于,当初莫卡说要和自己在一起时,已经郑重承诺过,说以后不会再去赌场赌了,要把赌瘾给戒掉。
说完这番话的莫卡确实也老实了一段时间,可近几个月黑雅却发现他又是开始重操旧业,不好好做事干活,三天两头旷工瞒着她偷偷去赌博,今天更是变本加厉,还明目张胆地玩彻夜不归。
然而鱼人莫卡此时并没有猜到女人想得有这么多,他只是从饭桌靠墙一角摸出来一个空碗,自顾地给自己从锅里盛了一碗粥。
折腾一晚上没吃东西的他有些饿了,一边吞咽着妻子煮好的白粥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没有啦。”
“那么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黑雅并没有轻易放过这件事,她觉得得趁着事情还不严重及时地将丈夫给拉回正轨,于是揪着线索继续追问道,她已是发现丈夫脸上没有遮掩好的伤痕。
正喝着滚烫白粥的莫卡闻言翻了个白眼,毕竟总不能当着妻子的面说是被一个玩游戏的怪人给活活扇肿的吧,这也太损伤一个丈夫的颜面了。
于是他就索性低下头,也不再说话,直接将脑袋埋进碗里,做出一副忙着跟白粥较劲没时间搭理你的姿态。
然而莫卡这副沉默逃避的态度让黑雅更加的愤怒,因为这相当于是坐实了她心中赌博的猜测。
黑雅的理性推导出来的事实已经在焚烧她的内心,但两人同居这么久却多少酝酿了情感上的眷恋。
怀着对丈夫背叛曾经誓言的不敢置信,黑雅只能强行按捺住心里喷薄欲出的怒火,看也不看碗里吃到一半停下的白粥,执着甚至是偏执地对莫卡继续质问道:“说话啊!为什么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