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很不爽(1 / 2)

九夜 白眼狼君 0 字 2022-02-16

 伦敦流感肆虐,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的家在凌州又不是英国!他的同事、伯父病故来找你博同情?呃,当然,的确是令人同情,但为什么非要半夜三更打电话给你?

你明白,你明白什么?满脸的柔情,软语安慰,对我你都从来没有这样款款温存过,哼!看着面前低头垂目很是乖巧的某小白兔,谭少轩心里很不爽,很不爽!老子还在呢,竟然当着我的面就敢情深意长,丫的,真是胆大包天!

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不怎么友善的气息,骆羽杉偷眼看了看谭少轩。暗淡的灯光将她的侧影勾勒出美奂美伦的曲线,水眸中那一丝慌乱小心是那样可人,嘴唇上的粉嫩轻红那样娇艳,谭少轩蓦然觉得自己的心跳有点失了控制,自己无法拒绝杉儿的美。黑眸中视线没有离开片刻,眼底透着一抹莫名的情绪,就那样直直盯着,不一会儿骆羽杉便被他看得心慌意乱。

没心没肺的丫头,谭少轩狠狠瞪了骆羽杉一眼。目光却定在那张樱唇上,那唇近在咫尺,柔嫩而带着清香的水泽。

“……”骆羽杉瞥了谭少轩一眼,欲说还休,张了张嘴,却在那人依旧一动不动的凝视中败下阵来。骆羽杉只觉狼狈尴尬,心里“扑通扑通”跳得厉害,谭老二想干什么?

“威廉姆的消息倒是灵通得很,我们刚回来他就知道了,嗯?”谭少轩不动声色地说道,一边说一边慢慢凑过来。

“……”骆羽杉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话,难道说威廉姆一直在找自己?如果这样说,谭老二铁定会更加阴阳怪气。于是想了想故作漫不经心地回答说:“或许是碰巧了吧?我……也不知道。”

丫头,胆量见长啊,谭少轩目光灼灼直盯着她,那眼神看的骆羽杉几乎一窒。

看他盯着自己一直走过来,骆羽杉无奈只能闪避。自己都解释了,谭老二还想怎么样?谭少轩急走两步将她堵在墙角角柜边上,骆羽杉心中大急,低声道:“你!你想干什么?不过是一个朋友的电话……”你不是还有那些花花草草吗?我都没说什么,你竟然还……说话间,已经被谭老二逼到退无可退再无可躲。感觉到谭土匪健壮高大的身子压过来,骆羽杉只觉得他身上张扬的热力,几乎令自己窒息。

“朋友?”谭少轩点了点头,接着唇角微扬七分正经两分蛊惑一份戏谑地盯着她问道:“那在你的心里,我是谁?”

神经病,你不就是……骆羽杉堪堪避开他的眼神,想着他的白痴问题,彻底无语。

谭少轩却不依不饶地挑眉看她,眼神炙热。

蓦然,谭少轩伸过手臂,拉了骆羽杉就向床边走去。走的速度很快,根本没顾及到后面某人的脚步,骆羽杉一怔几乎被他半拖着行去。

嫌骆羽杉的步子跟不上自己,谭少轩索性反手一抄,将她抱了起来。

骆羽杉心里狂跳,不知道霸道的土匪要怎么对付自己。

到了床边,谭少轩松手,骆羽杉还没有来得及惊呼,只觉身子一轻已经跌在了被褥间,没等她回神,大灰狼已经重重地覆在了身上。

“说,我是谁?在你心里,他是不是依然很重要?”谭少轩执着地问道。骆羽杉闪避了眼神不去看他,身下的温腻让谭少轩心神荡漾,他抵着她的额头,两人脸贴脸、鼻观鼻:“说不出口?记住,你是我的女人,我是你的丈夫!你的男人,一辈子爱你你也要一辈子爱的人……你心里只能有我!嗯?”他恶意地拥紧,让身下的人感受他又蓬勃的欲望。

骆羽杉低声惊喘,心里悸动着,本能地抬起手护着身体。可惜还没来得及做什么,谭老二已经压下来,吻住了她的唇。

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脸颊,将流瀑般的秀发理顺,看着那张眉目精致如画的脸,心底温暖与柔软的感觉,瞬间如潮水般漫上来。骆羽杉转过脸,不敢看他眼中的灼热,谭少轩一声低低叹息,自己实在舍不得累到她……

本来以为惹火了大灰狼的小白兔已经认命,怎知暴走的大灰狼突然收起了利爪,骆羽杉等了半天,预想中的怒火和惩罚并没有落下来,于是怯怯地张开了眼睛。

谭少轩一双黑眸就那样直直地看着她,心里有些憋屈有些无奈,对着挚爱的女子,打不成骂不成,看她累连床底间也不想委屈了她,可是,她为什么还是不能全心全意接受自己?

回来的第一天傍晚就和赵某人出去——虽然出去的理由自己知道,可就是心里不舒服;晚上洋鬼子又追魂一样打来电话,在自己面前竟然软语安慰,柔情款款……臭丫头,你还让不让我日子了?

那眼神让骆羽杉心里有些不是味道。那双眼睛里满满都是盼望,让她觉得不忍。躺在他的身下,靠着男子的胸口,他身上的气息是阳光下绿草的味道。很轻很淡,却仿佛草原般无边无际,仿佛能把一切都包容其中。他的身体厚实而温暖,隔着衣衫也能感觉到肌肤的紧致与弹性……

骆羽杉有些迷惑,自己怕他,还是不想再伤他?刚才自己瞬间的认命,是因为心虚还是他的强势?是不是该找个时间和他好好谈谈——自己有朋友,他也有那些红颜知己,为什么非得死盯着自己?这不公平,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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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谁也没说话,一个小白兔般心里忐忐忑忑乱琢磨,一个大灰狼痴呆了样地傻看,谭老二眸光里的深情太浓,深邃而幽远,仿佛要望进彼此的生生世世。视线交缠中,骆羽杉只觉心跳的极快,一声一声让她难以招架。半晌,实在受不了这般暧昧和压迫,她微侧了头转移话题低声道:“你弄痛我了……”

谭少轩回神,看了看她翻身下去,躺到一边。骆羽杉看了他一眼,过了一会儿慢慢说道:“你让我看的那些资料和简报我都看完了。疫情已经在蔓延,政府方面有没有什么安排?”

小丫头学聪明,知道转移话题了?谭少轩斜睨了她一眼,这次先放过你,等我慢慢逼供,逼得紧又该反弹了。或许这样也好,小丫头自己心虚,还知道讨好我。

整理了一下思路,谭少轩将双手放在脑后,微眯了眼睛说道:“政府这里是前两天才得到一些地方的简要报告。而且有些地方的官员不知道疫情潜伏期内传染性这样烈,很多没有准确上报。”

“那现在已经知道了,父亲不是说今天开会吗?”骆羽杉听了微微有些心急,忙接话问道。

“嗯,会议的确是开了,而且,已经通过议案,将原属于内政部管辖的卫生司独立出来,设立卫生部,设医政、药政、保健、防疫等处,这次疫情的预防等工作由内务部和卫生部具体组织。”

设立卫生部,将防疫为主的公共卫生列为政府的一大基本职能,不能不说这是具有转折性意义的举措。但是,疫情已经发生,现在才来制定卫生法规、推行科学的防疫方法,会不会晚了?防治工作的筹备,最快要多长时间?骆羽杉微蹙了眉头沉思着。

谭少轩看了看她,接着说道:“你列出的方案和注意事项,我已经交给了卫生部的相关人员,今天卫生部成立的命令是我拟父亲签署的。”

谭少轩转头看了她一眼,慢慢念道:“卫生行政之良否,不惟关系国民体质之强弱,抑且关系到民族之盛衰。吾国对于卫生向多忽视。际兹时代,健全身体,锻炼精神,消除疫病,浔属重要,着即设立卫生部,怎么样?”

看来谭嗣庆昨晚还是把那些事听到心里了,骆羽杉颌首:“不过,防疫要负责的项目很多,如传染病、地方病、兽疫的调查及扑灭,还有海港、航空、车船的检疫、牲畜屠宰、国际防疫等等。传染病防治是一项技术性很强的工作,仅仅有行政组织还不够,还必须有防治的业务机构——防疫科研机构和医疗机构作为技术支撑。这方面政府有什么打算?”骆羽杉把想了半天,觉得有遗漏的地方细细讲了出来。

谭少轩听完沉思片刻,忽然转头凝视着她:“是,所以目前这种状况下,这个处长的位子不容易坐。这个人不仅要能支撑起日常的业务,还要有临危受命的大义,今天讨论了不少人选,都觉得不是太合适,杉儿有没有什么好的想法?”

防疫处处长?骆羽杉脑海里闪出了赵其玉的脸,这个留学美国的医学博士不就是很好的人选?既有专业知识,又有管理经验,而且对国内外的形势和新技术非常熟悉……不过,会不会太过年轻?赵其玉还不到三十岁;而且据自己对他的了解,他是个对官场极其淡薄的人,会不会愿意也是个问题。

谭少轩看她没有出声,于是笑了笑道:“我心里倒是有个不错的人选,不过今天下午卫生部的人和他接触过,还没有最后答复。杉儿猜猜看,我说的是谁?”

骆羽杉有些惊异地看了看谭少轩。让自己猜,那就必然是自己认识的,可自己认识的人里符合条件的也只有赵博士,他说的是赵其玉吗?骆羽杉想到谭少轩第一次见赵其玉时的不对劲,今天他说的是真的还是试探?于是摇了摇头:“我猜不到。”

谭少轩很认真地看了她一眼:“今晚你和赵博士出去,他没提?”

果真是赵其玉。骆羽杉闻言心里默念,看来自己的行踪谭老二知道的清清楚楚。怪不得今晚出去一路上赵其玉好象有什么心事,不过他不说自己也不好意思问,难道就是这件事?

“他没提起。”骆羽杉老老实实地回答道,看了看谭少轩微蹙的眉,又小声说了一句:“左元芷受伤后住在博济,我去看了看她。”说完自觉有些画蛇添足便迅速收声。

谭少轩却心里一动,杉儿现在会主动对自己提起她的行踪,是不是怕自己误会?这是不是可以看成是两人关系的一个进步?

想到此,心里一松:“嗯,那你觉得赵其玉会同意吗?”上次为了让他接受凌州大学医学系主任的位置,还是蔡校长亲自出面的,这次防疫处的位子更比系主任不同,可以说是个地道的苦差,他能接受吗?

骆羽杉微微摇头:“我也说不准……赵博士说他是研究学问的,对官场不感兴趣。”

谭少轩知道骆羽杉说的没有错,军阀混战的乱世,很多有名的专业人士都声明绝不做官,想来这个医学博士也是如此。想了想说道:“事情太过紧急,等不得了,明天中午我想私下宴请赵博士,尽量说服他出任此职,杉儿一起来吧。”

骆羽杉看了看他点点头。谭少轩要自己去,可是想让自己帮忙劝说赵其玉?但是自己有什么立场劝人家呢?

夜已经深了,谭少轩似乎有些疲倦,骆羽杉明白最近他必是忙碌地很,便也不再出声,柔顺地窝在他怀里。半晌,见谭少轩没有动静,以为他睡着了,便动了动身子想去关闭床头灯。一抬头却望进谭少轩深邃的眼中,里面的柔情,几乎让她再难招架,不由低下头,耳边听着男子轻轻的呢喃:“杉儿……”

骆羽杉想不到谭少轩宴请赵其玉并没有安排在大酒楼,而是把准备菜肴的任务交给了自己。哭笑不得之余,第二天骆羽杉一早来到杉园,派了厨娘出去买菜。算了,既然谭老二想让自己下厨那就尽次本份,谁让自己还有事想和他商量希望他答应呢?

到了中午,刚安排好,便听到外面汽车响,骆羽杉从餐厅窗户向外看去,果然是一身戎装的谭少轩和西装革履的赵其玉一起走了下车来。

一进门,屋子里一阵浓香扑鼻,赵其玉看到骆羽杉拿着长筷子站在那里不由微微一怔,想不到这少帅请客,竟让这世家大小姐、少帅夫人亲自下厨。

“赵主任,您好,一起做事那么久,从来没请您吃餐饭,今儿个也算我补请,已经可以吃了,您请坐。”骆羽杉笑着打招呼。

赵其玉笑了笑,说了几句“怎好麻烦您亲自下厨”之类的客气话,谭少轩伸手相请:“赵博士,难得杉儿下次厨,来来,请坐尝尝杉儿的手艺怎么样。”

两人坐下,见一张不高的桌子上,放着一只大铁锅,大小口径差不多有两尺,冒着热气腾腾,里面还在滚沸着,看得出来里面的菜肴分了几层,一层鸡,一层鸭,一层不知什么肉,一层油豆腐,点缀着一些鱼皮蛋饺,底下是笋干、豆干和青菜,层层平铺,既美观又讲究。

“想不到辛先生竟能做这徽州一品锅。”赵其玉惊讶里有着惊喜:“这个可是有些年头没有吃到了,辛先生费心。”赵其玉祖籍徽州,这还是以前两人聊天时曾说起过的,当时自己也不过感叹了一句“很多年没吃到家乡的一品锅了”而已,想不到骆羽杉竟把这事儿记在了心里,一时便有些感动。

“这是我请教了厨房的大师傅,学着做的,若是味道不地道,赵主任不要嫌弃。”骆羽杉笑着拿过两瓶挑夫吊酒:“还是赵主任老家的酒,据说绵长厚醇,有天然淡淡的稻米香,请赵主任品尝试试。”

赵其玉连声谢了,请骆羽杉入座一起吃饭:“真是麻烦辛先生了,想的这样周到,请坐,大家一起吃吧。”

谭少轩薄唇轻扬,笑看着骆羽杉。骆羽杉看了看两人,也没再客气,坐下来拿了长筷子给两人布菜。徽州一品锅果然名不虚传,咸鲜微辣,味浓香醇,赵其玉吃得连声夸赞。

酒过三巡,谭少轩看了看赵其玉微微一笑道:“今天请赵博士来,一来是感谢这段时间您对杉儿的关照;另外昨天新成立的卫生部,邀请您出任防疫处处长一职,想麻烦赵博士能尽快答应。”

赵其玉笑了笑,没吭声。谭少轩接着说:“赵博士,目前的形势和事态的紧急,在下不说您也清楚,早一日便救得一日,早一时能救得一时,请您临危受命救民水火。”

谭少轩说的认真,赵其玉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敛去,他看着谭少轩认真说道:“我素来对官场不感兴趣。昨晚说起此事,有朋友问‘你说永不为官,处长不是官吗?还需要考虑什么?’我回了他一句话‘这是临危受命,不算做官’,少帅和大家既然看得起在下,此事我可以答应。不过,我有几个条件。”

闻言,谭少轩和骆羽杉对视一眼,皆为之动容。想不到赵其玉答应得这样痛快。骆羽杉看着他,想到了还躺在病床上的左元芷,这些热血青年,把为国为民效力,视作做人的本份。比起他们,自己心里有愧啊。

谭少轩神色一正:“赵博士有话请讲!”

赵其玉看了看为他倒酒的骆羽杉微微颌首,温暖一笑,旋即说道:“这次的瘟疫来势凶猛,大家信得过让我做这个新鲜出炉的防疫处处长,我就一定会尽力。但是救灾防疫不是小事,有几个要求请政府当局一定答应:

这一,救灾款项必须到位,政府尽力,不足部分从社会募捐也好,其他地方借款也好,不能欠缺;

第二,发动社会所有力量,全力防疫救灾。必须让民众对疫情、预防等有明确的认识,不能隐瞒;

第三,设立政府防疫实验所、生物化学制药实验所等类科研机构,引进生产国外质量可靠的疫苗,如牛痘苗、霍乱疫苗、白喉抗毒素等,逐步建立医学防疫措施,将应急预防接种形成规程。

第四,针对本次疫情,设立防疫委员会,各县市设立防疫分会,将防疫组织进一步细化,一直延伸到村一级。各分会设立事务部,负责来往文电布告;卫生部负责清洁街道;调查部负责查报染疫及疑似病人;消毒部负责疫地及疫死者消毒;掩埋部负责埋葬死者尸体,大家各负其责不能推卸责任。

第五,为控制疫情传播,要切断铁路等交通线,实行严格的交通管制和隔离措施。设立防疫防线,只留部分通道,派军队重兵把守实施检疫,其他地区一律阻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