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十几个寒暑,女孩也长大了。她束起头发,穿着宽松的僧袍跟在尘空后面。最开始女孩还小,倒也没什么,而今却总有些不好。出家人讲求四大皆空,跟着个女孩子成何体统。
不过尘空从未赶过女孩,因为他知道她除了这家寺庙,无处可去。他带着她照常走街串巷,从清晨走到日暮,给人们带去清醒心神的佛音。
后来,尘空病了,躺在床上起不来,每日只有女孩照料他。女孩眼看着庙中米粮渐少,又无钱带尘空去看病,心中急得不得了,只好带着尘空的行头,沿街化缘,口中念的一如尘空所念。
“尘空师父,你的病不能再拖了。”女孩急声道。
尘空却道:“无妨,我感觉我就快好了,你也不用照顾我,我自己能行的,你放心去化缘吧。”
女孩哭了,尘空却笑,接着说:“曾经我师父叫我从山上走下来,问我,何为山?我说,是山间草木、虫鱼、流水、人家,而我却忘了我自己,如非我亲身去得见又如何知道这山是怎样的呢,所以重要的不是我门眼中的山,而是我们本身。”
“我知道了。”
尘空咽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