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樵边上的江辞看着两人的动作,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御史台一直都是傅家人在控制,从林丰正前任到如今的牛一郎,可以说,御史台外人极难插手。这些人无一不是将御史台控制的死死的,即便是他察院如今他也没有完全控制。
想起最近卫樵与牛一郎一直在都有些神神秘秘的密谋,江辞看向崔琛,忍不住的心里跳了跳。
反击了,卫樵要反击了。而且反击的对象就是崔琛,他们这个圈子的中间核心人!
江辞想要阻止,可是他并知道卫樵的火力是什么,想要提醒崔琛,却隔着这么远,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心里暗暗焦急。
而站在后面的刘正旭,看着被拖走的袁哲,心里一阵心悸。想起林丰正给他的话,他心里唯有苦笑。他身上已经打入了‘傅’字,这个要求他却是推脱不得。
定了定神,刘正旭从袖子里掏出折子,在袁哲拖出殿门的时候,他大步的站了出来,沉声道“臣有本奏。”
文正皇帝面无表情,似余怒未消,淡淡道:“说。”
刘正旭待内侍接走折子,躬身道“启奏皇上,金陵府近曰来接二连三接到举报,言称一个叫做崔天明的人在金陵横行不法,为非作歹。臣命人查探,发现此人果然胆大妄为,不仅在金陵强取豪夺,强抢民女,甚至连杀人越货的勾当都干的出来。臣正要命人捉拿却发现此人不见踪影,最后,有人告诉臣,那崔天明是崔琛崔大人的公子,臣无权定夺三品大员,恳请圣裁。”
崔琛一听‘崔天明’三个字就神色一变,待听到最后脸色立时变成了铁青。
先不管他儿子是不是真的犯了这么多事,这件事本质上是卫樵对他的反击!什么金陵府无权定夺三品大员,这根本就是借口,无非是要将这件事捅到朝上,打他个措手不及罢了。
崔琛心里一阵盘算,最后定了定神,神色肃然的抱拳出列,躬身道:“……”
“启奏皇上”崔琛还没有张口,叶胖子忽然站了出来,他躬身道:“最近漕运也接到举报,称有一崔天明在各处码头压低货价,低收高卖谋取暴利,衙役前去制止,却全部都被这崔天明带人打了一顿,而且还被推到河里一个时辰不准上岸!这崔天明当真是胆大妄为,目无王法,臣恳请皇上严惩!”
叶胖子没多几年书,如今一口气背下这么长的句子,而且还要配合神色,语气流利,着实是难为他了。
崔琛一听,当即脸色一沉,也不管其他,当即跪在地上,大声道:“启奏皇上……”
“皇上,臣有本奏。”崔琛刚开口,得到暗示的石延秋当即站了出来,躬身向皇帝抱拳道:“刑部也接到类似案例,这崔天明竟然买通刑部官员替其遮掩,这还是臣在整理旧档的时候无意中发现。这崔天明当真是无恶不作,在无论是金陵还是在南方,都是恶贯满盈之人,臣恳请皇上下旨捉拿。”
卫樵与牛一郎对视一眼,两人俱是点头一笑。
而吴方圆等人则是面露诧异,卫樵这也学的太快了吧,他们刚表演了一把,卫樵就又拿过来用了。
崔琛现在心里也发觉不好了,这些事情八成是真的,不然这些人也不会接二连三的拿来说事。而且他没有跟令冲他们打过招呼,如今都是刚换上来的人,配合还不够默契,如今自己前程未卜,这些事情又说的有板有眼,恐怕那些人根本就不敢站出来吧?
崔琛心里转着各个念头,眼神急急闪烁,也不管其他连忙跪地大喊道:“皇上开恩,是臣管教不严,下官回去定然带那孽子去刑部自首,绝不姑息!还请皇上开恩,给臣一个补救的机会。”
“启奏皇上,”崔琛话音一落,常志便站出来抱拳道:“崔大人在地方兢兢业业难免对家人管教有所疏忽,臣以为就让崔大人回去带着崔天明去刑部自首,然后交由大理寺定夺。而且这本就是一个纨绔案,臣认为不应当拿到廷议上来说。”
“臣附议”颜仪连忙也站了出来,道:“臣恳请皇上,念在崔大人多年任劳任怨政绩卓著的份上,给崔大人一次补救的机会!”
“臣附议。”颜仪说完,凌棠令冲几人也纷纷站了出来。他们没有提崔天明本身的问题,都是站在崔琛任劳任怨,劳苦功高的份上,出于人道主义帮扶。
见跳出来的都差不多了,卫樵与牛一郎对视一眼,在江辞的满脸惊慌中站了出来,抱拳躬身道:“启奏皇上,臣听闻崔大人在南方的宅第占地数千亩,价值数百万,另有姬妾二十多人,良田上万,每顿吃喝至少三十个菜,夏有冬冰,冬有锦被,生活极近奢华,一个月就花掉白银十几万两……”
崔琛听的差点吐血,他就算有点钱也没到卫樵说的这么夸张的地步,连忙跪地大喊道:“皇上明鉴,臣……”
“启奏皇上”牛一郎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崔琛的话,站出来一脸肃然道:“臣已经亲自去看过,崔大人在金陵的宅第占地八百亩,内有假山鱼池,华栋美屋,据臣推算,价值至少一百万两。根据崔大人年俸一百九十两计算,崔大人起码要当官五十年,不吃不喝才可以买下这座宅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