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1 应该不怎么正确的羊咩咩饲育守则(1 / 2)

 『对不起,真的很好吃。』

信纸上写着短短的两行字。

对不起。

真的很好吃。

我举起左手揉揉眼睛,再轻轻地摇摇头。

看向窗外的景色,山脚下的风车正悠闲地转动它的扇叶。

万里无云的大晴天。

五月春暖的微风,从窗外吹了进来。

风车的三枚扇叶正乘着这股暖风缓缓转动。衬着绿意盎然的山麓,白色的扇叶格外地显眼。

远眺白色的风车,是我每天的一大乐趣。风车总是以同样的节奏缓缓转动。晴天也好、雨天也罢,只要我抬头望向窗外,都可以看见正在转动的风车。

站在讲台往下看去,我的座位刚好在教室右手边的最后一排,邻近最后面的一扇窗户。

视野辽阔、采光良好,算是教室里面条件最好的座位。

入学之后第一次更换座位,我就抽到了这个位置。好几个同学想跟我换座位,都被我打了回票。

毕竟教室的座位与学校的生活息息相关。如果抽到讲台前的第一个位置,上课的时候势必会被老师从头盯到尾;走廊旁的位置也很容易受到脚步声的影响,难以集中精神。因此我打从心底感谢老天爷赐给我这个座位。

我从窗户往外看去,俯视整个校园。

有一个班级正在上体育课。三、四个人分成一组,各自拿着圆锥和旗帜往操场中央移动。从这些学生有气无力的动作来判断,上午第一堂的体育课显然是上得心不甘情不愿。

我将视线拉回教室之内。

上午的第一堂课,数学。

佐藤老师正在黑板上书写二次平方根的公式。老师是个三十岁出头的成熟男性。大学时期是橄榄球校队,战绩彪炳,常常将当年的事迹挂在嘴边,因此被同学列为不受欢迎的老师之一。好汉不提当年勇,喜欢忆当年的人得不到大家的尊重。

佐藤老师魁梧的身躯在讲台上缓缓移动,公式以及算式写满了整面黑板。

我再度拾起手边的信纸。

这封信是我从抽屉里面搜出来的。

第一堂课的上课铃响后,我正打算从抽屉中取出闲置多时的课本以及笔记。

这时突然注意到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抽屉里掉了出来。

起先以为是老师在课堂上发的讲义,仔细一看之后,才发现并不是。

那是一张薄薄的蓝色便条纸。

便条纸折成三折,夹在数学课本以及笔记本之间。

上面印着十几条格线。第一行写着「对不起」三字。小小圆圆的字迹,看起来十分可爱。

对不起。

寻思良久。我还是琢磨不出字面下所代表的意义。

但更让我感到不解的,还是「对不起」之后的那段文字。

就写在下一行。

「真的很好吃。」

真的很好吃。

这是什么意思?

所谓的很好吃,应该就是字面上「很美味」的意思吧?

什么东西很好吃?午餐吗?不过从文意看来,这段描述应该是过去式,所以应该是指已经发生的事情。

现在是上午的第一堂课,还不到吃午餐的时间。

难道是昨天的晚餐?

昨天的晚餐很好吃。有道理,美味的晚餐确实是第二天的活力来源。

可是。

前面的『对不起』又要如何解释?

难道是「自己独享了美味的晚餐,所以很对不起」的意思?

我昨天的晚餐是老姐以三个特大号的鸡蛋料理出来蛋包饭,超级美味。我不知道你昨晚吃了什么晚餐,只知道我的晚餐绝对比你的好吃,就算你吃的是龙虾鲍鱼,也比不上老姐亲手料理的蛋包饭。

慢着。

这封信真的是写给我的吗?

我将信纸翻了过来,背面没有抬头,也没有寄信人的姓名。

搞什么鬼?

「草加合人!」

我的名字突然传来。

出声的人正是佐藤老师。

只见他又粗又浓的眉毛往上一扬,抬超下巴直盯着我打量。

「上课发什么呆!」

「我没有发呆,我的脸本来就呆呆的。」

班上的同学传出阵阵窃笑。

我不喜欢有人提到我的表情。

呆呆的表情是天生的,我无力改变,如果真的看不顺眼,请直接向DNA以及老天爷kang议。

而且我正在思索这张信纸的来历,并没有发呆。当然,我也不否认没有专心听讲就是了。

「既然没在发呆,请上来解十六页的问题。」

于是我走上讲台,写了几条算式之后,又回到座位。

「正确答案。*名字虽然出局,解答倒是安全上垒。哈哈哈!」(译注:合人的日语发音同OUT。)

佐藤老师的笑话顿时让教室的气氛降至冰点。

同样的冷笑话,光是佐藤老师已经说了五次。若包括其他老师在内,更是高达了十二次之多。

而且这又不是什么好笑的笑话。

尴尬的沉默笼罩教室。

佐藤老师轻咳了一声,试图化解现场的尴尬之后,又继续他的授课。

是的,我叫作草加合人。姓草加,名合人。

合人这个少见的名字,是我父亲取的。原因是,他希望我「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能与他人通力合作,成就一番空前绝后的大事业」。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种不负责任的说法

据说父亲满心以为即将出世的孩子是个可爱的女儿,所以只准备了女孩子的名字,直到我生下来了之后,才急急忙忙地思考男生的名字。

当时父亲正在欣赏棒球转播。

这是来自父亲的母亲、也就是我祖母的说法,相当具有可信度。

事到如今,只能庆幸当初父亲取的名字不是「SAFE」。

我从抽屉里拿出蓝色的信纸。

说真的,我不怎么喜欢收到别人寄来的信。

就以这封写着「对不起」的匿名信来说,我根本不知道寄信者是抱持着怎样的心情。写下「对不起」这三个字的。

可能是在满怀歉意的情况下写出这三个字,也有可能是在不情愿的情况下写出这三个字,更有可能是在暗自窃笑的情况下写出这三个字。

或许阅历丰富的智者光是看到「对不起」,就能推敲出隐藏在这三个字背后的真正含意。不过对于一个资质平庸的十六岁少年而言,这简直比不可能的任务还要不可能。

就算我自己写下「对不起」三个字,也不确定到底是属于哪一种「对不起」。

至于这封没头没脑的信,就更不用说了。

于是我陷入了沉思。

然后很快地作出结论。

不知道,无法理解。

有时间再慢慢伤脑筋吧。

为了避免再度成为佐藤老师的箭靶,我决定假装认真听课。

这时才赫然发现,我连笔记本都还没打开。

难怪佐藤老师会盯上我。

于是我打开了笔记本。

「?」

一片空白。

严格说来,应该是不见了。

一边打盹一边记下的笔记不见了。原本写满数字和算式的页数,全都被整整齐齐地割了下来,只剩下尚未使用的空白页数。

我阖上笔记本,深吸了几口气。

然后试着在脑中厘清头绪。

昨天下午的第一堂,也是佐藤老师的数学课。

那时笔记本并无异状。我一如往常地将佐藤老师的授课视为背景音乐。反射性地抄下黑板的文字,然后远眺窗外的风景。

昨天也是个万里无云的大晴天,远处的小山清晰可见。白色的风车以及嫩绿的山麓,在蓝天的衬托之下显得格外美丽。

授课结束之后,我阖上笔记本,收入抽屉之中。

当时笔记本还很正常。数学课的笔记本是老姐替我买的,A4大小,封面是一只青蛙。不太可能弄错。

放学之后,我将笔记本留在教室。佐藤老师并末指定习题,再加上第二天也有数学课,没必要将笔记本带回家。

也就是说,昨晚返家之后直到今早上学之前,就是笔记本的页数消失的时间。

这时我突然灵光乍现。

难不成

我拿起写着『对不起,真的很好吃』的信纸。

信中的「对不起」,应该是指擅自割下我的笔记本吧。

「真的很好吃。」

我知道了。

我的笔记大概被这封信的主人吃掉了。

吃掉我数学笔记的

到底是谁?

我朝着远处的风车发问,当然,得不到任何的答案。

「刚刚那段话的重点到底在哪里?」

山崎在自己的乌龙面撒上大量的七味粉。白色的面条顿时笼罩在红色的粉末之中。

「这不是什么八卦,所以没有重点。」

「是哦。」

山崎面露失望之色,动手搅拌起他的乌龙面。清澈透明的汤汁立刻化作红色的血海。

午休时间,我与山崎共进午餐。

绿丘高中设有学生餐厅,除了自带便当的学生之外,几乎所有的人都会到这儿来解决民生问题。

今天的学生餐厅比较冷清,我与山崎面对面坐在最后面一张桌子的位置上。

用餐之间,我将数学笔记本的怪事告诉山崎,同时寻求他的意见。

山崎是我在绿丘高中第一个交到的好朋友,他也是在我抽到靠窗边的宝座时,第一个要求交换座位的同学。虽然每个人都觊觎我的座位,可是当时才开学第二天,同学之间彼此不熟悉,没有人敢鼓超勇气跟我说话。

只有山崎不一样,知道窗边最后一个座位被我抽到了之后,他毫不犹豫地走到我身边。

虽然我拒绝了交换座位的提议,不过跟他也从此成为莫逆之交。

「我只是陈述事实罢了。抽屉里面摆着一封信,上面写着『对不起,真的很好吃』。接着我翻开数学笔记,赫然发现昨天抄的笔记全都不翼而飞。」

「嗯、嗯。」

享用着乌龙面的山崎显得有些敷衍。

「谁会做出这种事?」

「那还用说吗?」

山崎一股脑地将乌龙面吸进嘴里。

「当然是羊咩咩啰。」

「羊咩咩?动物园里的羊咩咩?」

「笔记不翼而飞、『真的很好吃』的信纸,也就是说那封信的主人吃了你的笔记,所以才会写下『对不起。真的很好吃』的道歉信。以上是我根据你的证词,所推断出来的结论。」

我试着想像羊咩咩闯入教室,从抽屉叼出我的笔记本,以毛茸茸的前脚将笔记本翻开,扯下好几页大口咀嚼的画面。

有道理。

这种事并不是不可能。

除了「羊咩咩会写信」这一点,我怎么想都想不通。

「可是羊咩咩不会写信吧?」

「马都会说话了,谁说羊咩咩不会写信?」

「马会说话?」

「听说美丽国有匹马会说话,我也不太清楚就是了。」

我还不知道世界上真的有会说话的马。

照这样看来,羊咩咩会写信也一点都不足为奇。

就在我叉手沉思的时候,阿滨出现了。

手里端着A餐的他,坐在我的旁边。

山崎目不转睛地盯着才刚就座的阿滨。

「山崎,你看什么?」

「敌人出现。」

「敌人?」

「点A餐的人都是我的敌人。」

「为什么?」

「一贫如洗的我只能吃乌龙面加七味粉来欺骗自己,所以我不能容忍你自己独享A餐。」

「心胸宽大一点好吗?」

彻底无言的阿滨叹了口气。

「既然如此,就请心胸宽大地贡献一份汉堡排如何?」

山崎的筷子伸向阿滨的餐盘。

阿滨立刻迅速地将餐盘挪至山崎的攻击范围之外。

「贡献一份汉堡排会死啊?别这么小气嘛。」

山崎瞪着阿滨,眼神充满了怨恨。

「我点A餐就是为了汉堡排,谁敢打汉堡排的主意,我就跟他过不去。」

「你们两个够了没有?」

为了转移话题,我将笔记本的事情告诉了阿滨。

阿滨立刻作出结论:

「一定是被人撕破的。」

「被谁?」

「我们不认识的人。」

阿滨将汉堡排淋上沾酱。

「学校不是有很多个没有专用教室的社团吗?所以放学之后,很多教室都被充当为社团教室,我们的教室也不例外。」

「哪个社团使用过我们的教室?」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哪个社团使用哪间教室并不是固定的,而是由需要社团教室的社团提出申请,因此今天使用一年三班教室的社团,明天可能使用二年一班的教室。」

「原来如此。」

「我猜一定是昨天使用我们教室的社团,基于某种原因撕下了你的笔记。」

「你的答案倒是很实际。」

「难道你希望我说出更另类的答案?」

「倒也不是。」

「遭殃的只有你的笔记本而已吧?如果是羊咩咩闯进教室觅食,也应该是门口附近的座位先遭殃才对。」

阿滨的说法不无道理。先前我已经问过班上的其他同学了,昨晚将笔记本留在教室的同学当中,除了我之外,大家的笔记本部完好无缺。有趣的是,我的座位是离门口最远的。

「那这封信该怎么解释?」

「我哪知道,又不是我写的。」

嗯好个一针见血的回答。

「对了,你们今天会来社团吗?」

说完之后,阿滨看看我、又看看山崎。

阿滨是足球同好会的队长。一年级就担任队长的重责大任,这在本校算是极为特殊的例子,不过这种安排当然是有原因的。原因很简单,足球同好会是阿滨创立的社团。阿滨知道绿丘高中没有足球队之后,自行找来了二十个社员,达到同好会的设立的门槛标准,成立了足球同好会。

这二十个社员之中,当然不是每一个社员都对足球有兴趣,我也是其中之一。平常有空的时候,我会看看电视上的足球转播,或是打打足球电玩,不过要我亲自下场踢足球,倒是没那么大的兴致。

拗不过阿滨的苦苦哀求,我才勉强当个凑人数的「幽灵社员」,在社员名单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同好会的初步申请很快就通过了,阿滨以及其他社员如火如茶地展开练习。至于我这个幽灵社员,当然是从未在社团活动的时候露过脸。

「昨天我已经提出了正式申请,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正式的同好会了。」

「会通过吗?」

「如果是由我来写申请书的话,就可能会被学校驳回,不过这次申请书是你写的,不会有问题的啦。」

「我只是代笔而已,可不对内容负责。」

是的,足球同好会的正式申请是我写的。昨天阿滨找我去练球,结果被我看见他所填写的申请书。根据阿滨的说法,先前他已经提出过一次申请书了,却被学校以字迹潦草以及多所遗漏为由退了回来。正式申请书可是要保留好几年的,填写时当然得格外地谨慎才行。

不参加练习的条件,就是替阿滨填写正式申请书。我的字迹虽然称不上工整,好歹也比阿滨的容易辨识。阿滨的字迹只能以鬼画符来形容,或许解读*罗赛塔石碑的文字,都比辨认阿滨的字迹要来得容易许多。(编注:大英博物馆收藏,解读古埃及象形文字的关键石碑。)

「重点项目我都已经都检查过了,不会有问题的。」

「那就好。」

这时我发现自己的酱油拉面已经有点糊了,连忙拿起桌上的筷子。

「我会去练球。」

山崎开口。

「草加,那你呢?」

「练球时间是在放学之后吧?」

「嗯。」

「那我不去。」

「偶尔也要露个面吧?来练球的人总是不多,连踢一场六人制的练习赛都不行。」

「我的足球技术粉烂,还是乖乖的当个幽灵社员就好。」

说话的同时,我心里对阿滨戚到有些歉疚。

放学之后不想参加社团活动其实是有原因的。

为什么不挑星期六日的白天练球呢?这样子我就可以参加了。或许是阿滨队长的坚持吧,绿丘足球同好会从未在周末练过球。

「如果幽灵也能幽体脱离,那不知道该有多好。」

拿着餐盘的阿滨站了起来。

「没事还是来晃晃吧。」

丢下这句话之后,阿滨转身离去。

一天的课程结束后,我毫不犹豫地收拾书包踏上归途。为了保险起见,我特地将笔记本塞进了书包里面。

绿丘高中距离绿丘车站大约有七分钟的路程,从绿丘车站搭电车至「柿木阪站」返家,则需要十分钟的车程。这种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也不算近。十分钟的车程更是尴尬,小说看不了几页,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又有点浪费时间。

反正无事可做,所以我通常都是利用这段时间欣赏电车里的吊牌广告。

柿木阪站附近是典型的住宅区,站前有条商店街,后方就是所谓的柿木阪。爬上斜坡之后,就是独门独栋的住宅区,其中一户民宅就是我的家。

验票口对面的广场是接驳公车的停靠站,旁边设有长椅,供等车的乘客休息。

我走出验票口的时候,长椅上面坐着一只猫。

说得精确一点,应该是坐着一个身穿猫咪道具服的人。全身上下都包在道具服之中,只露出一张脸,橘色的绒毛看起来十分柔软。也十分温暖。

这种服装适合在冬天穿着,夏天铁定会热死人。

穿着道具服的人正在啜饮罐装咖啡。

就在我准备通过这只猫咪的面前时

「等一下。」

猫咪开口说话了。

「有事吗?」

「替我拿行李。」

「为什么?」

「因为行李很重,我拿不动。」

「风子,你已经是高中生了,自己的东西应该要自己拿。」

「哼。」

猫咪这么回答我。

猫咪似乎有点不高兴,睁着一双又圆又大的眼睛。直盯着我猛瞧。

我认识这只猫咪。

世田谷风子,穿着猫咪道具服的她是我的儿时玩伴。

风子总是穿着各式各样的道具服,除了上学的时候会换上制服之外,她无时无刻都把自己打扮成各种动物的模样,有时是猫咪、有时是兔子,甚至连长颈鹿的道具服都有。

我不明白为什么风子喜欢打扮成动物。之前试着问过她,也只得到一句「因为我喜欢」的回答。

「既然刚好遇到你,要你帮我拿不是比较轻松吗?」

「从地上的两罐空咖啡看来,既然你花了这么久时间坐在椅子上等我,应该称不上是『刚好遇到』吧?」

「你管我。」

我跟风子之间的对话,吸引了路人在一旁围观。

我不喜欢被人在后面指指点点的,只好乖乖地拿起风子的行李。那是两只大型的运动背包,不知道里面装了些什么。

「真希望我也能跟你一样好命。」

风子就住在我家附近,严格说来根本就是邻居,即使再怎么不愿,幼稚园、小学甚至是中学,我都得跟她上同一所学校。

不过读高中的时候就分开来了。我跟风子报考了同一所学校,结果她考上了第一志愿,我却落榜了。

之俊在二次招生中败部复活,进入绿丘高中就读,从此我便与风子分道扬镳。

「你跑去念另一所高中,对我来说真的很不方便。以前念同一所学校的时候,随时都可以找到你。现在却只能在车站堵人,真不知道你当初为什么没考上。」

「不能怪我吧,考运不好嘛。」

「什么考运不好,明明就是实力不足。考试那天你健康得很,不要牵拖到考运上。」

风子说的没错。

中学的模拟考,我总是保持在百分之八〇的高录取率,考试前一天的身体状况也不错,晚上九点钟准时就寝。考试当天六点起床,而且还提早四十分钟抵达考场,可说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可是考试的结果却是惨不忍睹。

考卷上的问题格外地陌生,我毫无解题的头绪。国文试题像是诘屈聱牙的学术论文;数学试卷更是印满了素昧平生的问题;到了第三堂的英文考试,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写些什么了;接下来的社会以及自然更是让我弃笔投降。

那一年的试题难度并不算太高,事后回顾当时的考题,才发现一点都不难。

考试当天我并没有特别紧张,身体状况也很好,看来只能归咎于一时的失常吧。就像是打击率三成的打者,刚好处于另外七成打不到球的状态,超短时间的失常。

只是,刚好挑在考试当天失常,心里面多少还是有点怨叹。

我将当时的情况告诉风子之后,只见风子洋洋得意地亮出自己的录取通知书。

「得了吧。考试当天失常,代表你的实力还不够看啦!」

我无言以对。

风子与我走在商店街的大道,这也是从车站到我跟风子家最近的一条捷径。

商店街的人称呼风子为「娃娃少女」,穿着道具服的风子也是商店街的常客。不过商店街的人对于我与风子的好奇心,并末因熟识而有所降低。

「风子,大家都在看你。」

「那又怎样?」

「怎样就很丢脸啊。」

「不是早习惯了吗?」

「我正值敏感的年纪嘛。」

「是哦等我一下。」

煎饼屋老板以中气十足的声音吆暍「猫咪妹妹,我算你便宜一点,快来买好吃的煎饼喔」,风子立刻头也不回地走进煎饼屋。

「拿去吧。」

五分钟之后,风子将煎饼递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