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第三章 少女的思念与少年的回忆(1 / 2)

 第三章少女的思念与少年的回忆

斋来到音矢的家中已经半个月了。

她与苇原家的成员变得熟稔,也逐渐习惯新的生活每天上学,有时则帮忙神社的工作,与巫女们闲聊,日子过得很快乐。她从前一天到晚忙着神乐修行,所以在这里度过的每一天对她都充满新鲜感;最重要的是,可以每天与音矢在一起生活,让她开始感到幸福。

礼拜六的傍晚,斋因为有事而比音矢早一步回到家,就在她帮忙整理神社办事处时,出现了这样的对话。

「对了,后来生小孩的事进行得怎么样了?」

风花一边把护身符收进箱子里,一边向斋询问。

「这个啊虽然我每天晚上都去拜托音矢先生,不过每次都被找理由推搪,所以到现在还是」

「什么啊~~一点进展也没有啊,直无聊」

听到风花的话,熏子不禁皱起眉头。

「这种事不是无不无聊的问题吧?」

「反正事不关己,当然有趣一点的好。」

「妳这个人啊」

一看见熏子打算开始说教,风花一溜烟地闪过。

「再说初期设定本身就很滑稽,某一天未婚妻突然出现,还问要不要来生孩子?根本就超出常理,更何况还是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哦!不觉得光是这样就很好玩了吗?」

风花一边说着『这~~么』,一边在斋的身体周围比来比去。

熏子听了风花的话,一脸困惑地看向斋。

斋则是一副失落的样子,担心全挂在脸上。

「或许就如风花小姐所说的,这真的太超出常理了吧我对音矢先生而言,果然是个麻烦人物吗?」

风花与小梅,就连熏子也同时大力地摇头。

「对男人而言,这种幸运的事可是很难得的。」

「如果是普通男人,一定不会拒绝的。」

风花与小梅如是说。

「那样的话,为什么音矢先生不肯和我生小孩呢。」

「看起来也不像是讨厌妳啊。」

从小梅的观点看来,音矢也并非刻意在回避斋。

「他也不像是那种会想要在结婚之前守身如玉的人。」

对此小梅、熏子与风花三人不约而同地深深点头同意。

音矢房间里黄色书刊的藏匿地点、数量、就连类别也为苇原家的巫女们所熟知;而且音矢可是那个性骚扰宫司弦而的孙子,不可能对性方面不感兴趣。

「最大的问题在于他没那个胆量。」

熏子直接了当地说出口。这话要是让音矢听见,肯定会消沉个三天吧。

「遇到像斋这样可爱的女生倒贴,一般男人是绝对忍不住的。」

「倒、倒贴,我、我才没有那样。」

斋面红耳赤。她们似乎愈说愈活灵活现了。

「小斋,妳有好好诱惑他吗?」

「诱惑?这、这这这这这要怎么做?」

风花想了一想,随即从容地把小梅巫女服的领口部分大大拉开。

「例如说像这样给对方看**。」

「风花真是的~~别这样啦~~」

「我可不会推荐这么下流的方式,自然而然散发出的女人味不是更有魅力吗?」

「那是因为熏子小姐的胸部没有大到可以见人吧。」

「真没礼貌!这么说风花妳的胸部就有大到可以自夸吗?」

「就算我不行,小斋应该是没问题的妳看!」

「呀」

风花离开小梅之后,两手抓住斋的胸部往中间挤压。

「哦、有**耶!好棒哦!让我摸让我夹!」

风花欢天喜地地就要把手伸进斋的怀里。

「不、风花小姐!等等、那个、啊」

斋满脸通红地扭动身子,但是风花却不放过她。

风花玩弄着斋的胸部,突然发现一件事。

「小斋,妳该不会没穿胸罩?」

「嗯,是的。」

风花的视线逐渐往下看去;她的视线让斋感到一股寒意。

「难不成妳内裤也没穿?」

「是的。」

风花的鼻子喷出鼻血。

「给、给我面纸。」

风花一手押着鼻子,另一只手则不断挥舞。熏子直接把整盒面纸拿给她。

「听到没穿内裤会惊讶很正常,可是身为女生的妳却流鼻血?是不是哪里不对劲?」

「我、我很奇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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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斋而言,穿和服时不穿内衣裤是理所当然的,况且在斋的人生当中,几乎没有穿过和服以外的衣饰,穿西式服装也是从来到苇原家开始上学后才有的事,也就是说她穿西式服装的经历还不到两周。

「那个妳上学的时候都怎么办呢?」

风花把面纸塞入鼻孔,用鼻音询问。一旁的熏子虽然知道风花是由于鼻子塞着面纸,不得已用嘴巴喘气,不过那副德性还是让她觉得思心。

「因为上学的时候不能只穿缠腰布与裾除(注:日本和式内衣。将围绕腰部约一周半的长方形布条用细绳绑住,用以防止和服的下襬缠住脚。)那个里头还是有穿内裤的。」

「那上面呢?」

「那个,我还不太习惯内衣的紧缚感,所以并不常穿」

噗咻~~

风花塞在鼻子里的面纸喷了出来。

「这、这样不行!绝对不行!小斋!妳会被袭击!要是我就会袭击妳!」

「就是啊~~不穿内衣可是会变形的。」

「现在也有卖和服用的内衣啊。」

即使三人的论点早已离题,不过还是在和服里要穿上内衣裤这点达成共识,而女孩子之间的话题并不就此结束。

「当面临重要关头的时候,还是要稍微化点妆比较好哦。」

「小斋的皮肤这么漂亮,妆应该是很容易上的。」

小梅高兴地戳戳斋软绵绵的脸颊。

「还是化淡一点比较合适,如果是朴素妆的话应该请教熏子小姐吧?」

「真没礼貌,请称呼这个为自然妆,巫女的清秀形象可是很重要的。不过自然妆也不见得简单,不是偷工减料,而是必须让人看起来觉得自然。」

对于熏子的化妆理论,风花一面点头一面写下笔记。话中交杂的单字,尽管大半都是斋听不懂的,但是她依然感到非常开心。

关于内衣的部分,已经决定有空就由风花带斋去内衣专卖店购买,化妆则是大家一起教。斋从没有过类似的购物经验,像这样和女生热烈地讨论更是第一次。

「说到哪里了?」

风花的鼻血总算止住,她瞄准垃圾桶把面纸投入。

「正讲到音矢先生的事。」

「啊、没错。」

「再说巫女服装本来露出度就非常少,连脚也看不到。」

风花把袴裙拉起,看得到的脚尖部分也为白色的分趾鞋袜所包覆。

「不过对一部分有此癖好的人来说,反而会让他们兴致勃勃呢~~」

「就算是这样,音矢可是从小就看着巫女长大的。」

「这么说他爷爷不是也一样吗?」

「那个人只要是女的都可以。」

弦而也被说得很惨。

「可是斋在就寝的时候,身上穿的是白色和式睡衣对吧?」

「啊、那个的确会让人想入非非。」

「洗完澡以后,把头发像这样往上盘起来」

熏子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的头发往后拉着给斋看。

「接着只要再把胸口的部分稍微打开,效果应该是一击必杀才对,这样也不行吗?」

风花扭动身体演绎那个情境。

「我尝试过各式各样的方法,结果都不行。音矢先生把我赶出房门的语气已经变得像是例行公事了」

「如果直接强行推倒呢?」

「我觉得这种事还是要重视双方的意愿,要是太过强硬,我怕会惹音矢先生生气。」

「妳说音矢他会生气?怎么可能。」

「从以前到现在,音矢有对我们生过气吗?」

「虽然嘴上会不断抱怨,不过他有当面生过气吗」

三人在各自的记忆当中找寻答案。如果是弦而的话那不用说,印象中音矢不曾对三人以及斋真正发过脾气,连想象都无法想象。

「可是、可是我有一次就惹音矢先生生气了。」

「真的假的?」

风花睁圆眼睛。

斋把那天发生的事告诉三人。自那一夜之后,音矢就没有再那样生气过;正因如此,斋十分害怕再惹音矢生气或许该说是害怕去碰触那使音矢情绪失控的伤口。

听斋说完经过,小梅与熏子互相看向对方。

「这该不会是因为那件事吧?」

「说的也是呢嗯~~」

小梅的表情蒙上一层阴影。

两人看起来似乎知道音矢生气的理由。看到她们的样子,风花抢在斋之前提出疑问。

「我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啊?跟我说啦~~」

风花来到苇原神社也才不过一年多,虽然对斋是一副前辈的口吻,其实她对弦而及音矢的了解也不多。

小梅无视想听八卦的风花,把两手搭在斋的肩膀上。

「我想,那不是小斋的错,妳就不要太在意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如果想想斋来到这个神社的理由」

「熏子小姐,这件事」

小梅就像要阻止熏子继续说下去,对熏子摇摇头。

「无论如何,我也认为斋就算在意也无济于事。」

熏子说完之后就转过身子。

「别再闲聊了,赶快把工作做完吧。」

「啊」

斋朝熏子的背影伸出手,但是那只手却被小梅紧紧握住。

「对不起,小斋,这件事不是我们可以多嘴的,不过我相信不久以后,音矢一定会亲自把原由告诉妳。」

「是这样吗?」

斋看着小梅。已经没有时间了,到音矢继承神职、也就是满十八岁生日之前必须怀下他的小孩。不过小梅也说过这种事是急不来的。

「音矢并不讨厌小斋嘛,小斋妳喜欢音矢对吧?」

斋瞬间犹豫了一下。

她不知道喜欢是一种怎样的感情,可是对斋而言,音矢就是她的一切。从小开始十多年来,她一直都只想着音矢的事;而且与音矢再次见面以来,每天一起度过的日子也带给她快乐以及安心。她希望这样的生活能够继续下去,她想和音矢在一起的心情并非虚假。

所以斋点了头。

「这样的话就没问题啦。」

小梅真切地笑着。

「是。」

斋对小梅用力点点头,也回以笑容。

「那个~~我完全听不懂妳们在说什么耶」

风花被丢在一旁无人理睬,她于是把扫把架在肩上鼓起脸颊。

「恋爱的话题等工作做完再聊吧。」

被小梅这么一说,风花嘴上念念有词地往神社境内走去。看着这样的风花,斋才发现自己不自觉地笑了。

虽然所剩不多,但是还有一些时间,既然如此就尽可能努力吧;斋总算能乐观地这么想了。

首先就从内衣裤开始,让自己**来把音矢迷得神魂颠倒;斋下定决心之后,便追上前面的风花前往神社境内打扫。

平稳的假日过去,然后到了礼拜一。

放学之后,众人齐众在流行音乐社的社办里,讨论周末要举行的街头演唱。

「这周末就要演唱了,大家要打起精神来!」

桌上是摊开的地图与照片,然后在不远处的桌子上则耸立着一座巨大的金字塔。

仔细一看,那是由羊羹块所堆起来的。

斋吃着带来当点心的羊羹,同时聆听真那实的说明。

斋热爱甜食的程度早成为全校同学公认的七大不可思议之一,为什么这么爱吃甜食的她却吃不胖呢?其美貌的秘诀是否就在于那超越常理的糖分摄取量?不少女孩子勇敢挑战这个谜团,然后在体重计上悔恨流泪。

「那个大家也请吃一点吧。」

听到斋的建议,每个人都露出暧昧的笑容响应,但是却没有人把手伸向羊羹。

明明这又甜又好吃,为什么大家都不吃呢?

都是因为那超乎常理的甜度以及惊人的分量,才会遭到大家拒绝,然而斋却一点也没有自觉。

「演出场所也已经找到了,就在车站前圆环的这里。」

在打开的地图上有一个红色的叉。

在礼拜日也就是昨天,斋与风花去购物的同一时间,音矢与真那实两人相偕去视察预定举行现场演唱的地点。

「警察局就在这里,正好是与我们相反方向的位置,至于危急时的逃亡路线则是」

「逃、逃亡路线是什么呢?」

斋把吃到一半的羊羹从嘴上拿开,畏畏缩缩地穴话。谈话的内容一下子变得诡异起来。

「因为我们可是街头演唱,要是巡逻警察来了不就会被骂吗?」

「会被骂吗?」

音矢代替真那实,继续对斋说明。

「因为警察是不会把路权开放给高中乐团使用的不过一般来说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在车站前举行现场演唱的也不是只有我们。但是如果有住户抱怨,警察也得公事公办,所以被抓到的话的确会挨骂。」

「这样没关系吗?」

真那实对一脸不安的斋笑着保证。

「就是为了以防万一,我们才得先分配好各自的工作。首先是音矢,你是负责人。」

「好啦。」

所谓的负责人就是万一被警察逮住的时候,负责辩解和被骂的角色。当然音矢并没有打算被逮,但总之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工作。

「还有你也兼任音箱的搬运任务。」

「等一下!该不会连逃跑的时候也是我负责搬吧」

音矢看着不久前自己修理过的音箱说道。

那个音箱看起来虽小,却非常地重,起码也有二十公斤。要是被警察追,音矢可没有自信扛着那个还能逃走。

真那实看了一脸不满的音矢,接着目光从全体社员的脸上扫过。

「那是当然的啊,要不然还有谁啊。」

「我得搬运鼓组才行嘛。」

豪铁敲着自己的光头,一边过意不去地说。

顺带说明,豪铁的鼓组与一般的有些不同,它就与历史课本上所记载的江户时期中,把器具扛在肩上的摊贩类似,只要扛起连结着所有零件的管子,整个鼓组就能够一次搬运。话虽如此,整个鼓组的重量随随便便就超过一百公斤,能够扛着这个走的也只有豪铁。

「要我拿比吉他还要重的东西,我的手可是会折断的。」

忧郁模式的王子小声地低语。这既不是说谎也不是玩笑话,距今约一年前,王子刚从东京转学到这里来的时候,某次体育课结束之后,王子被分配到要负责收拾跳箱,当时王子也说了同样的话,大家当然都当成是玩笑,或是想偷懒所找的借口;结果跳箱被硬塞到手上

时,王子的手腕果真如他所说应声而断。

「你该不会是想把那个给女生拿吧?」

「说的也是好吧,我尽力就是,虽然没什么把握。」

音矢只好乖乖接下负责人以及音箱的搬运任务。

「我要做什么好呢?」

斋举起拿着羊羹的手,大家看向她并长长嗯了一声。

其实在这十多天当中,已经对斋能做的工作进行了多次侧试。

最后大家决定乐器的方面就以后再练习,总之还是让她负责演唱才是最保险的。真那实在内心盘算,就算不能走重摇滚与鞭笞金属(注:敲击金属(Thrashmetal,或称激流金属,在台湾称为鞭笞金属)属于重金属音乐中的一个分支,最原始的敲击金属可以追溯到70年代末80年代初。)的路线,两位女主唱的组合在这二而也没见过,如果走曼彻斯特摇滚以及流行吉他的路线(照豪铁的说法是软弱路线),成绩大概还能让人接受。

然而此时面临一个重大的问题。

斋对于横向的文字,也就是对英文单字完全记不住。

斋从小就在完全和风的环境下被呵护长大,对横向文字的适应能力可以说是零,从以下几件事就能看出这一点斋总是用『厕所』来称呼toliet,chatk则是以粉笔来称呼;还有像是『面包』以及『叉子』等等只能使用横向文字来表现的单字(注:日本习惯以外来语toilet称呼厕所,以chalk称呼粉笔;另外,面包和叉子都是在日本接触西洋文化后才引进的物品,并无既有的日文名称,因此均以外来语称呼。),尽管在日常生活中可以使用无疑,但要是把它换成歌词,斋就会吃螺丝。

当发现这个事实以后,任何人心底都会出现这样的疑问。

她英文课的时候怎么办?

由于斋以外的流行音乐社成员都是三年级,因此无从得知,事实上她的英文成绩当然是全军覆没。就算在英文课当中被老师点名回答,斋也只是皱着眉、歪着头,想不出答案;而且高中二年级却连『Thisisapen。』也不懂,英文老师也只有早早弃械投降。顺便一提,因为她也记不起来西方的地名与人名,所以地理和世界史的成绩也是一塌糊涂。

「可是我也想帮上忙」

看到斋丧气地垂下肩膀,真那实拼命思考。

「要不然把风这个重责大任就交给妳吧。」

「把风是吗?」

「没错,要是警察先生来了就通知我们,这可是很重要的工作哦。」

虽然重要没错,却是很小家子气的工作。

尽管如此,斋依然满脸笑容,高兴地接下把风的工作。

「是!我会努力把风的!」

豪铁在一旁看着也连连点头。

「那曲子怎么办?要用以往的那个吗?」

「只有大概三十分钟,也只能这样了吧。」

豪铁口中说的『以往的那个』,是指把流行音乐社的原创歌曲从头到尾全部演奏一遍;曲子一共六首,虽然作词与作曲是挂真那实的名字,其实曲子几乎都由音矢创作。

然后王子所说的『三十分钟』,是指音箱的最长运作时间,这台中古的音箱要是不从穴座接电,充电三十个小时就只能够使用三十分钟,具有相当『卓越』的运作效率。

三十分钟的演奏时间以及六首原创歌曲,就是流行音乐社的固定招数。

「曲子这样就行了,不过还有一个问题。」

真那实把身体重量加在折叠椅的椅背上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