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2 全面公开伊贺内幕(1 / 2)

 2全面公开伊贺内幕

虽然预定前往绚子老家的飞行公车已经到站,不过阿九斗一直在思考著关於望一郎的事,所以呈现出毫不在意自己身在何方的状态。他也知道自己现在心烦意乱。毕竟校长的态度明显就是在装蒜;学生会长又加深她对抗当权政府的决心,提前调回了返乡休假的三名学生会干部。但依阿九斗个人猜想,望一郎这次来访绝对不单只是一名神秘掌权者亲临学校这么单纯。

总觉得他好像很了解我,而且是为了观察我的言行举止而特地动身前来的。

阿九斗相信自己并非多虑。他总觉得望一郎这个人好像已经确认自己会在何种场合采取何种态度

或许我以前到现在一直秉持的想法,正面临著极大的考验吧?

姑且先撇开望一郎的企图不谈,对阿九斗而言,他不得不认定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与自己的内在层面有著极深的关连。

「公车来了喔。」

「大哥,你好像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耶。是不是累了呢?」

可萝奈及阿宽分别催促阿九斗上车。横向停靠在宿舍前方广场的飞行公车车门早已打开,正等待著乘客上车,准备搭乘的客人则是阿九斗、阿宽,以及可萝奈等三人。绚子当然也跟他们同行,不过由於她算是负责安排这辆公车的雇主,因此她已经先行搭上车,现正从车厢内出声招呼三人上车。

「来啊,快点上车吧。」

因为要在绚子家过夜,所以阿九斗拿著一包装有外宿必需品的行李搭上飞行公车。阿宽也随身带了一只小号的邮差包。只有可萝奈跟往常一样,身上只挂了个小腰包。

三人一上车,飞行公车便迫不及待地关上车门,快速飞上云霄。弯腰就座之後,阿九斗不经意地望向窗外,刚好看见萤娜跑出宿舍目送他们离开的身影映入眼帘。由於萤娜脸上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让阿九斗觉得自己的胸口仿佛轻轻地揪了一下。不过萤娜随即笑容满面地挥手送行,因此阿九斗也放心地微微挥手向她道别。

现在回想起来,昨天好像都没跟她聊到天呢。

在望一郎来访的事件告一段落後,他又跟萤娜一起吃了顿饭,虽然用餐期间也有对话的机会,但由於阿九斗整个人陷入沉思当中,因此实际上他们俩根本就没聊到什么。

「仔细想想,这下子萤娜就得独自留在学校了说」

阿宽如此说道。

「别说这种奇怪的话好不好。我们又不是要长期离开学校,况且校内还有彼得豪森在啊!虽然它好像忙著陪学姊做什么实验,不过它跟萤娜似乎还满合得来的。

阿九斗边说边看著阿宽的脸,突然觉得他看起来好像显得格外开心。

「你看起来似乎很开心嘛。既然如此,刚刚又为什么讲出那么感伤的话呢?」

「没有啦,只是心中没来由地产生类似的感觉罢了。」

阿宽突然看向窗外,或许该说他莫名其妙地眺望著远方,但是整张脸却又面红耳赤的,搞得阿九斗整个人摸不著头绪。

算了,反正看他还满有精神的样子,不管了。

公车内的对话突然中断。就这四人的组合而言,沉默应该不致令他们特别尴尬才对,但绚子却莫名其妙地面露紧张的神情,一再地与阿九斗四目相交,随即移开视线。

「怎么了吗?」

察觉到异状的阿九斗开口询问,绚子的神情狼狈,不断地微幅左右摇头,同时支吾其词地回了一句「没什么」,并连忙伸手探进自己的书包。

「嗯嗯,那、那个其实啊,我只是想问你要不要吃点东西啦」

绚子的手一直在书包里翻来翻去,却怎么也找不到她想拿出来的东西,所以她只能不断重覆著翻找的动作。

「你的精神处於过度亢奋的状态喔。」

从上车後就一直保持沉默,坐在自己位置上的可萝奈一语道破。绚子立刻结结巴巴地加以否定: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我没事,你想太多了。我很冷静,我现在冷静得很。」

「但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很冷静的样子啊,你真的不要紧吗?」

阿九斗话一说完,便出於担心的伸手探向绚子。

不料绚子竞发出一声分不清到底是「呀」还是「嘎」的怪声,整个人往後跳开。

「呃,我并没有要对你做出什么不正当的举动」

「这、这、这、这、这我知道。」

「你该不会是身体感到不舒服吧」

「没这回事,总、总而言之」

绚子露出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但後来随即闭上了嘴。可萝奈见状便穴嘴加入两人之间的对话。

「如果你觉得难以启齿的话,还是交给我来解释好了」

「不不不不,总、总而言之,这是个政治方面的话题具有高度政治意义的。」

绚子一边伸手捂住可萝奈的嘴巴,一边讲出这句话。

「具有高度政治意义的话题?」

阿九斗顿时露出十分正经的表情,他回想起望一郎对他说过的那段话。看样子他似乎已经到了不得不改变自我认知的阶段了。换句话说,对过去的他而言,遵守法律、择善固执是很理所当然的事,不过现在他却逐渐开始察觉到,那会不会只是一种视野极为狭隘的想法而已

「我倒希望你能好好说明一下。搞不好非得扛起重责大任不可的关键时刻,也将降临到我身上了啊。」

阿九斗话一说完,绚子立刻满脸通红,下意识地放掉了捂住可萝奈嘴巴的手掌。

「你已经察觉到了吗?」

「也不算啦,只是突然有这种感觉。其实我个人也认为自己必须对至今所发生过的一切事情负起责任。」

「这、这句话你是说真的吗?」

绚子相当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但一看见阿九斗对她点了点头,绚子随即换上一副笑得合不拢嘴的开心表情。

「没、没什么,你有这个意愿就够了。反正你都已经察觉到了,我也不必再开口多说些什么了。」

为了掩饰抑制不住的笑意,绚子只得伸手撑住下巴,装出眺望著窗外景色的模样。

「话虽如此,但若没听你亲口说明,我还是无法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啊。」

听阿九斗这么一说,绚子立刻羞红了脸。

「就、就跟你说别叫我开口解释嘛。反正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够了,稍後父亲大人应该会再详细说明一次才对。」

虽然服部同学的表情令我感到有点在意,但等一下肯定会谈论到很重要的话题。

绚子的这番回答,促使阿九斗绷紧了全身神经。

过了一会儿,飞行公车滑进一片森林当中。原本他们以为这里大概就是伊贺之里了,但纯就窗外景色而言,公车的著陆地点只是砍掉将近半座足球场面积的森林树木,形成的一座空旷的广场。

「这里就是你的故乡?」

阿宽出声询问,绚子随即解释:

「不,这里只是公车站。我们还得走上大约二十分钟的路程,才会抵达我的故乡。」

绚子催促大家走下公车後,众人立刻看见广场尽头有一条朝著森林延伸而去的道路。刚才在半空中之所以没能发现,是因为两旁的树木覆盖住这条道路。不过这条道路并不像是单纯被自然生长的树木遮盖起来,因此这应该是一条刻意被隐藏起来的通道吧。

「连你的故乡也隐藏於森林之中吗?」

阿九斗开口询问,绚子随即点了点头。众人方才所搭乘的飞行公车又动了起来,暖暖驶向广场的尽头。只见原本好像只是长满树木的地面竟突然朝左右两侧分开,露出了一个通往地下空间的入口。

「那里是停车场。」

绚子话一说完,吞下公车的入口又再次关上,恢复成原先的森林外貌。看样子绚子的故乡似乎是个一心想彻底隐藏住真实样貌的地方。

「好厉害啊。」

面对阿九斗的赞叹之语,绚子先是露出了有点难为情的表情,随後便带领众人前进。

「总之,这就是我们家的一贯作风,希望各位可以体谅一下。待会儿各位就能知道,其实我家的外观格局跟一般房子一样,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啦!」

就在三人跟著绚子步上这条狭窄通路时,不料她却停下了脚步。阿宽顿时感到不解,但是其他人却都绷紧了神经。

咦?怎么回事?

阿宽左顾右盼地环视著周遭,只闻现场响起「叮」的一阵尖锐声响。

什么?

阿宽大吃一惊,同时察觉到脚底传来一阵沉重的震动。他低头瞄了脚边一眼,赫然发现地上竟穴著一支十字手裏剑。

「呜哇!」

阿宽这才连忙往後跳开,不过其余三人似乎早已察觉到这一波袭击。只见绚子抽出短刀、阿九斗定睛直瞪右上方,甚至连可萝奈都站在阿九斗身旁,伸手探入随身携带的小腰包里面。

「咦?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听见阿宽这么一问,绚子并未正面回答,反而开口大吼:

「优子!你这玩笑开得太过火了喔!」

话语方落,森林中马上传回一阵声音。

「啊哈哈哈!姊姊,你的实力一点也没退步呢!」

阿宽试图找出声音的来源,不过他虽然知道发出声音的人藏身於森林之中,但却搞不清楚声音究竟是从哪个方位发出来的。

「笨蛋,如果这一镖真的射中目标,到时候看你怎么收拾残局!」

「没问题啦,反正我刚刚是瞄准了姊姊随时穿在身上的锁链甲出手的嘛!」

「这不是重点。如果有人刚好站在手裏剑弹飞向的方位,可是会造成很大的困扰耶!」

「那就代表姊姊的实力有问题咯。」

绚子若无其事地与声音进行对谈。看样子这件突发状况应该是绚子的妹妹出来迎接他们,却突然射出手裏剑攻击绚子。

「好啦,快点出来吧。」

「喔~~」

现场传来一阵心不甘情不愿的回答声音,随即听见右上方的树梢沙沙作响。只见一名身轻如燕的少女由树梢飞纵而出,在半空中翻转一圈,接著轻盈地降落至四人面前。

这名个子娇小的少女现出一个调皮精灵的表情,向一行人敬了个礼。

「初次见面,我叫优子,是绚子姊姊的妹妹!」

「啊!」

阿宽忍不住大叫一声,因为她正是前几天曾经近距离接触过的偶像歌手星野百合本人。

或许是察觉到阿宽的讶异神情吧,优子轻轻对阿宽挥了挥手。

「是的,真对不起,我也是个偶像歌手唷~~」

她轻快的音调使阿宽顿时松了口气。看样子她似乎并没有发现BRAVE就是他。

「我这个小妹实在太乱来了,谁教你要去当什么偶像歌手,才会活该落入遭到魔兽袭击的危险状态。」

绚子用其他三人也能听见的声量,当场训了优子一顿。

「姊姊,那件事与我的艺人身分根本就八竿子打不著关系嘛。不过多亏魔兽当时跑来攻击我们,我才能幸运得到现在最当红的BRAVE出手相救呢!」

「你够了喔!就算再怎么讨厌魔兽,身为堂堂服部家一员的你,居然接受他人的帮助,这像话吗!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参与修行的啊?」

「又没关系,反正我又不是继承人。爸爸也说了,演艺工作之外的武术修行,人家只须参与到一定程度就够了。况且BRAVE又那么帅气,我一点都不排斥他出面相助唷。」

优子对绚子吐了吐舌头,在一旁听见这对姐妹花交谈内容的阿宽,脸上自然而然流露出开心的笑容。听见有人说自己帅气的感觉还满不赖的,就算对方只是夸奖自己戴著面具的模样也一样。

「哪,这个人就是姊姊的男朋友吗?」

优子突然站到阿宽面前。

「咦?这」

阿宽倍感困惑,绚子同时用尖锐的语调加以否定:

「才不是咧!」

「什么?你干嘛这么激动地否认呢?那就代表这一位才是咯?」

优子转头看著阿九斗。

「他他也不是。」

这次绚子则是支吾其词地出声否认。

「啊?不过照你的反应看来,肯定就是这个人吧。姊姊,你太好理解了啦!可是我劝你还是放弃这个人比较好喔!」

优子对阿九斗露出一副厌恶的表情。

「喂!不准对客人讲出这么没礼貌的话!」

绚子虽然怒声斥责,优子却把她的责骂当成耳边风。

「因为这个人很可怕啊。不只是长相,连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也都十分凶狠。况且除了自家人之外,只有这个人在踏进我们故乡时,一眼就看穿我的藏身之处耶。」

优子指著阿九斗说道,阿九斗则露出困惑不已的表情。

经她这么一说,大哥刚才确实一直抬头注视著右上方呢。

回想起阿九斗方才的行动,阿宽忍不住大吃一惊。若是以前,阿九斗八成只会感到不知所措,但是近来他却深刻感受到阿九斗的言行举止变得愈来愈像一头怪物。

「我真搞不懂为什么姊姊要跟这种人结」

绚子突然出手袭击嘟起嘴巴话才讲到一半的优子。她以忍者特有的惊人速度绕至优子背後,竖起两根指头抵住优子的喉头,封住她还来不及说完的那半句话。

「你是不是想问为为什么姊姊要跟这种人结为好友呢?没错吧?」

绚子说出这句夹带强烈杀意的话,优子动作僵硬地点了点头。

「对、对啊,一点都没错。可是姊姊,这招是杀人技」

「躲不开是你技不如人,活该!好啦,我们快点回家吧。」

绚子开口敦促众人。

虽然大家一齐前进,但优子却刻意拉开自己跟绚子、阿九斗之间的距离,於是变成了阿宽与优子两人并肩而行。

「我问你喔,那个人是个怎样的人啊?」

优子似乎是一名个性胆大包天的女孩子,只见她抬起下巴比向阿九斗,大剌剌地开口询问阿宽。

「你这种问法实在有点没礼貌耶。」

阿宽战战兢兢地提醒她,但优子仍表现出不屑一顾的态度,彷佛说著「我才不管那么多咧」似地摇了摇手。

「因为那个人真的很可怕嘛,他太不寻常了啦!」

「当然啦他本来就是一个非常非常厉害的人啊。」

「厉害?」

「他很强悍喔,八成是这世上最强悍的人吧。」

「啊哈哈,这算什么啊!男孩子总是喜欢动不动?***觥鹤钋俊徽庵肿盅勰亍!?br >

「可是大哥他真的很厉害啊。」

「才没这回事,你没见过BRAVE对不对?他才是最厉害的人。例如他这样『咻』地挥动手臂的动作,看起来简直帅到不行。前几天他现身救我的时候,整个人也是酷到一个极点。还毫不留情地将魔兽大卸八块喔!」

优子神情陶醉地描述著。

「对了,你不是说要把自己近距离见过BRAVE的事情当成秘密吗」

「咦?反正大家都已经知道我被BRAVE救回一命的消息了嘛。」

「不是啦,我是指BRAVE他到底用什么方法对付魔兽之类的事情啦。」

「咦?讲了也没关系吧,毕竟到头来连我也不晓得他的真实身分啊。虽然骑士团事後问了我一堆问题,但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嘛。等等为什么你也知道关於BRAVE的事啊?」

优子探头直盯著阿宽的脸看。

糟糕

阿宽的内心虽然一阵慌张,不过他马上想到了搪塞的说辞。

「因为电视台都疯狂报导这则消息啦。还打上了『偶像星野百合是否就是知道BRAVE秘密的那个人?』之类的标题呢。」

「什么讨厌啦!因为BRAVE跟人家」

优子脸上浮现出别有意涵的笑容。

「咦?什么事?你果然知道些什么对吧」

阿宽开口询问,优子却张开双臂在附近跑跑跳跳地绕了好几圈,之後才对他说:

「这是不能说的秘密唷!」

并摆出竖指轻抵嘴唇的手势。

超、超可爱的啦

阿宽忍不住心生感激之意。虽然他脸上应该也显露出同样的兴奋之情,但或许是因为优子早已习惯男孩子们的热情表情,只见她展现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不过她像是回想起什么事情一般,突然将脸凑近阿宽面前,接著又轻轻踮起脚尖。

「咦?」

阿宽瞬间大吃一惊,优子则是天真无邪地笑著说道:

「你的身高跟BRAVE差不多耶!」

「喔真、真的吗?」

阿宽紧张得心跳加速,不过优子就跟表达出「这句话并没有什么特别意义」的意思一般,动作轻巧地别开她的脸,朝气十足地再度迈步前进。

「好了,别再要宝了啦!」

绚子轻声斥责优子,随後指著道路的尽头。

「我们快到家了,你帮我带客人们进屋子里去,我去请父亲大人过来。」

映入众人眼帘的房屋十分巧妙地隐藏於森林当中。虽然无法因而看清全貌,但光是观察显露在外的部分,便可看出这是一栋结构非常庞大的日式建筑。在没有装设门扉、而是具备一座宏伟前院的玄关前面,就留有一片足以容纳全班同学一起拍摄团体照的宽敞空间。屋顶以黑瓦片铺设而成,即使上方被茂密树林所遮盖,但或许是精心计算过日照角度的缘故,导致反射阳光的瓦片显得美丽而耀眼。

绚子迳自走向房屋後面,优子则是随手打开玄关,对屋内喊了声有客人来访。只见一名身穿和服的女性马上现身,低头鞠躬迎接他们。

「欢迎你们大驾光临。三位必定累了吧?来,请随我来。」

佣人带领三人前往客厅。

阿宽好歹也是就读於名门学校的学生,因此并不会对服部家有佣人这种程度的小事感到大惊小怪,然而这名佣人的身手却令他不得不啧啧称奇。阿九斗似乎也察觉到此事,忍不住与阿宽互看了一眼。

「总觉得服部同学家里的所有人,好像都练就了一身上乘的功夫呢」

「我也有同感」

他们小声说起悄悄话。此时,照理说不太可能听见他们交头接耳的优子却突然开口询问带路的佣人:

「哪,听说照屋家的家伙最近又开始想尽办法跑来找我们的碴,这是真的吗?」

「二小姐,在客人们面前不适合谈论这个话题喔。」

佣人轻声提醒,但优子压根儿不予理会。

「又没关系,反正都已经快等同於自家人了嘛。况且姊姊也说过这个人曾跟照屋荣子打过照面啊。」

优子指著阿九斗说道。阿九斗虽露出一副不晓得该如何接话的困扰神情,但他跟阿宽确实都曾经见过照屋荣子。虽然当时就听说服部家与照屋家的关系很恶劣,但他一直以为两家之间的嫌隙仅止於吵架拌嘴的关系而已。

「难道你们两个家族的关系真这么恶劣吗?」

阿宽开口询问,优子立刻点了点头。

「虽然从以前就很糟糕了,不过这阵子似乎变得更加恶化。对方有时还会派人在这一带徘徊不去呢。」

「这是不是代表他们有什么企图?」

「天晓得?反正我也不晓得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哪,跟我来吧。」

优子抓起阿宽的手臂,打算硬是将他拉离现场。

「咦?我怎么了吗?」

阿宽感到有点不知所措,因为他才刚被带进客厅而已。

「我先带你去放行李啦。啊,另外那个人,就麻烦你进去里面等一下吧。」

优子对阿九斗摇了摇头。

阿九斗虽然露出困扰表情,最後还是莫可奈何地走进客厅,可萝奈也接著进入客厅。

只有阿宽被优子拉著手臂,整个人被她拖到走廊上。

「先等一下,你究竟要到哪去啊?」

「随便什么地方都可以,不然就去中庭好了。我实在不想待在那个人身边。」

「你不应该讲出这种话才对喔。」

「但是」

优子虽然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但当她打开通往中庭的玻璃门,穿上事先准备好的拖鞋踏上草皮之後,便立刻换了个话题。

「那个人要跟绚子姊姊结婚,没错吧?」

「啥?」

对阿宽而言,这可是他头一次听见这项消息。

「这我从来没听说过这回事耶。」

惊讶的阿宽也跟著走进中庭。

「真的吗?我姊似乎一向不太擅长处理这方面的事情呢。」

优子坐在摆设於中庭里面,附有遮阳篷的板凳上头。阿宽则站在她前面。

「你所谓的结婚是指?」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虽然我也搞不太清楚,不过好像是因为那个人被说是魔王,而政府高层认为魔王只要结婚之後,应该就会变得安分守己一点,所以才会有这门婚事吧?」

「哪有可能这么简单就」

「嗯~~可是啊,虽然我不太知道其他宗派的作风,不过我们家是信奉斯哈拉神的嘛?所以政府高层交待下来的命令就是绝对真理。他们甚至还要求我们接受政治联烟呢!刚刚我不是提到照屋家跑来骚扰我们吗?搞不好就是因为他们害怕我们家的政治发言力获得提升,所以才会采取那样的行动也说不定。」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对阿宽而言,在听完优子的说辞之後,他心中反而开始觉得这桩婚事或许不算太糟糕。因为至少阿九斗本人绝大多数的烦恼都能因此获得解决。

「不过,虽然我一开始也很赞成,但我总觉得那个人实在很讨人厌说。」

「你为什么要讲这种话呢?他是个超级大好人耶。」

阿宽不禁出声kang议,不料却换来了一个令他感到意外的答案。

「因为那个人身上带著魔兽的气味啊。」

什么?

这句话并非谎言阿宽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一点。但也正因为如此,阿宽才会格外惊慌失措。

「这、你的意思是说,你光凭感觉就能察觉到吗?」

「嗯,是气味。我猜啊~~我对那类气味的感觉应该很敏锐吧。我非常讨厌魔兽身上飘散出来的那种感觉。虽然我很少对别人说起这件事,其实我以前曾经差点被魔兽杀死喔。」

优子的语气虽然十分平静,但或许是精神层面还是很排斥回想起此事吧,阿宽立刻察觉到她的手正微微颤抖个不停。

「嗯,虽然事情是发生在我很小的时候,但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一清二楚。我被一只由某种昆虫变成的魔兽咬了一口。虽然结果我只是跟一般人一样,从此对魔兽产生类似恐惧症的症状,不过更麻烦的问题还在後头。好像就是那个时候,魔兽的玛那能量跑进了我的体内。虽然医生说身体并没有出现异常,应该不成问题,但後来只要魔兽一接近我与其说我怕魔兽,倒不如说那种理智将近失控的感觉更令我感到害怕啊。」

优子虽面带微笑说出这段话,阿宽的内心却感到相当强烈的震撼。

经她这么一说,我也曾听说过魔兽体内的玛那能量,是原本的玛那能量发生某种异常变化转化而成的,一旦不慎让魔兽玛那侵入人体当中,将不知会引发什么异常的症状

或许是察觉到阿宽脸上的严肃表情吧,只见优子她「啊哈哈哈」地笑著摇了摇手。

「放心啦!在接受斯哈拉神的洗礼时,不是会获得一个体内元件吗?那玩意儿上头附有永久性的魔法效果,能够抑制住我体内企图增殖的魔兽玛那。所以咯,除非斯哈拉神有一天突然消失,否则我永远都不会出事啦。」

「原来如此。」

阿宽顿时松了口气。

优子见状,对他露出了半开玩笑的笑容。

「瞧你一副这么担心我的模样,你该不会是别有企图吧?」

「不不不,我哪敢啊,这真是天大的误会啊!」

阿宽虽然急忙摇头否认,优子脸上那副刁难人的表情却不见任何变化。

「真的吗?我总觉得所谓的粉丝,不过是一群擅自认定我的形象,只顾着看符合他们想像的那一面的追星族而已。嘴巴上说没这回事,实际上却希望能够认识真正盼我的那些人,心里大概都怀著下流又龌龊的想法。其实真正的我明明就跟一般人没啥两样,十个无趣的存在啊」

「不,没这回事。优子小姐你很了不起耶。」

阿宽这么一说,优子随即有点瞧不起他似地微眯双眼。

「虽然也有很多人这样称赞我,但这就是我所谓的别有企图。」

「不对,你真的误会了!我是说你明明出生在一个环境这么好的名门世家,却还是为了侧试自己的能力,不惜挺身挑战各种不同领域。所以我才会说你很了不起啊。」

这下子换优子感到讶异地睁大双眼。

「虽然我常常遭到批评,说我是个任性娇纵的贵族千金小姐,不过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夸奖我呢。一开始我只是演而优则歌,接著又试著自己作词,然後又跨足综艺节目。所以时常有人数落我是个凡事无法持之以恒又任性妄为的小女孩。」

优子脸上浮现笑容。

「但是你刚刚说『明明出身名门世家』,其实有点不太正确喔。事实上应该是反过来才对。其实我并不是因为不想依赖家族的声名,或是反过来想依靠家族盛名去做这些事,而是我知道自己必须为了这个家做出某些贡献不可,所以才决定进入演艺圈。虽然我不晓得自己能否顺利完成这个目标,但至少我是打算以此尽一份我对家族的责任。」

「为了这个家?」

「因为要不是我身为这个家的孩子,搞不好早就死掉咯。毕竟一般人根本没机会接受到来自斯哈拉神的特别保佑啊。所以我很感谢这个家,不是感谢我父母亲,而是感谢老天赐给我的幸运哎唷,总觉得很不好意思耶。这些可都是我第一次说出口的感想呢。」

优子轻轻抓著头,露出有点难为情的神态。

「没关系啦,我真的觉得你很了不起啊。」

不知为何,阿宽也感到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

不晓得是不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羞怯,优子紧接著换上一脸正经八百的表情询问阿宽:

「哪,你相信神明吗?」

「咦?」

「我所谓的神明,是指真正的神喔。」

「你不觉得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吗?」

阿宽不禁感到困惑。

「嗯。可是我觉得所谓的敬拜斯哈拉神,实际上会不会就是相信由身处这份信仰背後的众人,彼此串连而成的联结,也就是自己跟家族成员们之间的羁绊呢?像我的家族成员们,还有人与人的相遇,这些人事物应该都不是拜斯哈拉神所赐的吧。我认为能够出生在这个家庭,以及偶然与某人相遇,这些通通都是出於真正的神明所为,所以我相信真正的神明。我之所以成为演艺人员,也是因为我认为这是一项能够帮助我透过电视转播,让各种不同的连结在一起的活动。我最重视我的家,最重视我的家人。所以我不但愿意真心服侍斯哈拉神,也打算遵守家里的一切命令。」

「我心里倒是从来没产生过这么了不起的想法,我愈来愈尊敬你了。」

阿宽「呼」地叹了口气,只见优子随即感到有点难为情地笑了出来。

「就算你再怎么夸奖我,我也不会给你什么甜头尝喔。」

「反正我本来就没抱持任何非分之想啊。」

阿宽也跟著笑了起来。

开心地笑了一阵子之後,优子突然神情严肃地抬头看著阿宽。

「不过,如果你怀著那么一点点想跟我建立友谊关系的想法,事情或许会变得很有趣吧。」

咦?

就在一瞬间,阿宽忍不住思考了一下这句话的涵义。

她这句话该不会是指

阿宽不禁心生期待,不自觉露出正经的表情并往前探出身子,不料优子脸上却再度浮现出一副相当淘气的神情。

「因为啊,只要有人打算跟我交朋友,寄住在我家的所有人就会很想马上动手侧试一下这个人的实力呢。」

「什么?所有人?寄住在你家?」

阿宽开口提出疑问,但话刚说完的瞬间,他便立刻察觉到无数道夹带敌意的眼神已在不知不觉当中,悄悄围绕在自己的周遭。

他大吃一惊,转身环视了周遭一圈。发现有许多名脸上套著只露出双眼的黑色头巾、身穿漆黑服装,看起来就跟忍者没啥两样的不速之客,纷纷摆出准备袭击阿宽的架势。虽然阿宽很想问问他们究竟是打哪儿冒出来的,然而在简单扫视过周遭一圈之後,他便看出了个中端倪。原来在庭院的草皮上及板凳的旁边,都藏有暗门,甚至还有其他好几名忍者正从暗门里探出头或脚来。

「呜哇啊啊啊!」

阿宽顿时慌了手脚,优子却是笑容满面。

「不管是想跟我交朋友的人也好,粉丝追星族也罢。总之每个接近我的人,通通都会受到这样的待遇唷。」

「这这这、这到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阿宽吓得两腿逐渐发软。

「因为跟我建立友谊关系,就等於是想成为我的家人,所以大家都希望能侧试一下,看看这些人够不够资格成为他们的朋友啊。」

「测、测、侧试是指?」

「只要互相施展必杀技,并能够彼此认同对方的实力,就可以成为好朋友咯。」

「等等等、等一下!我根本就没学过什么必杀技啊!况且这群人根本就不打算跟我交朋友吧!他们纯粹只是想要除去所有接近你的男生而已吧!」

阿宽开始大吼大叫起来。

忍者们同时摇了摇头,接著一面缓缓逼近阿宽,一面异口同声地说:

「你应该很想跟我们交朋友吧?」

「没错,我们也很想跟你交朋友,甚至建立起能够彼此较量实力的友谊。」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擅自接近我家二小姐。」

「你自己听听看!最後那句话根本就是威胁!纯粹只是恐吓嘛!」

阿宽这么一戳破,依然坐在凳子上的优子顿时面露苦笑,伸手撑著脸颊。

「果然如此吗?」

「本来就是嘛!」

「我懂了难怪之前我带回家的男性朋友们,最後全都被吓得落荒而逃。果然还是得找个实力跟BRAVE差不多的高手,否则根本过不了他们这关嘛。」

优子感到有点遗憾地叹了口气。

「我、我、我知道了啦!我不会轻举妄动啦!」

眼见忍者军团散发出强烈杀气,不断摇响手中的刀剑及手指虎等兵器步步进逼,阿宽只能一再往後退,逐渐拉开与优子之间的距离。

「唉话说回来,我爸在这方面的表现才是最糟糕的。我猜现在那个人搞不好已经尝到不少苦头了呢。」

优子轻声低语。

「你是说大哥吗?」

「想也知道嘛,既然他都打算娶姊姊为妻了。何况说穿了,他可是准备成为我们家正式成员的人物耶。」

「照你这么说来,难道如今伯父也正手持武器,毫不留情地袭击著大哥吗?」

「别讲得这么难听好不好。那算不上什么袭击啦,感觉应该像是在估算他的实力,或者说是在侧试他的胆量才对。」

「不不,这只不过是换句话说而已吧」

阿宽不禁抱怨。但由於听见周遭传来数道摇响刀锷的声音,因此他决定从现在开始最好保持沉默。

虽然身为访客,阿九斗及可萝奈却孤伶伶地被留在客厅,默默坐在里面等候。穿著和服引领他们来到客厅的女性虽有端茶过来给他们喝,但由於阿九斗只喝了半杯左右,所以剩余的茶水也早已冷却了。

「我该不会正在接受对方的侧试吧?」

阿九斗开口询问可萝奈。

「这算是侧试吗?个人并无法帮助你做出此判断。」

无论如何,我都不能随便乱说话就是了。一定要提高警觉,谨慎应对接下来的场面

就在阿九斗暗自下定决心时,客厅的纸门打开了。

「欢迎光临,我家绚子承蒙关照了。」

站在门口的,是一名个子虽小,浑身却散发出一股充沛活力的男性。

直到纸门打开之前,阿九斗都未能察觉到男子的到来。照常理推断,行进时应该多少都会发出一点脚步声才对。更何况连刻意隐藏行迹的优子,都还是被阿九斗识破其藏身之处。由此可以明显看出对方绝非泛泛之辈。

这名身穿和服的男性,年龄约在四十至五十岁之间,一张脸庞晒得黝黑,让那口雪白的牙齿显得格外醒目。整齐梳往後方的头发十分乌黑,看起来就是一副相当健康的样子。然而,在他身上却完全感受不到像那种虚有其表的男性时常表现出来的「轻浮气息」。他似乎随时带著一股严肃庄重的气息,却不致令人感到不舒服。

「我是绚子的父亲,名叫洋藏。」

他向起身致意的阿九斗打了声招呼,并请阿九斗就座。

「真是久仰大名啊。」

坐在阿九斗面前的洋藏爽朗一笑。

「让您见笑了。我才是承蒙绚子同学以班长身分,以及课业上的先进身分,提供了我许多帮助。」

阿九斗低头向他致谢。

「话说回来,我就单刀直入地请教一下,你喜欢绚子吗?」

洋藏出奇不意地点出主题。

若换做一般年轻男性的话,八成会被这个问题吓得支吾其词,然而对阿九斗而言,喜欢乃是包含了唯独「恋爱情感」之外所有好感意义的一个词汇。更何况能够毫不犹豫地老实表现出自身感受,原本就很符合他的行事作风。

「我非常喜欢她。」

阿九斗立刻做出回答。

洋藏豪爽地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你真是个给人感觉很舒服的年轻人呢。不过,你应该也很清楚绚子的立场才对吧?还有,如果让她跟你生活在一起,对服部家而言究竟代表著什么样的意义」

阿九斗当然不可能不晓得在学园宿舍的日常生活当中,被视为阿九斗同伙的绚子到底吃了多少苦头。况且他是因为听说要谈论具有政治意义的话题,所以才会被请来这里的。

「我也明白这是一件具政治意义的事情,并不单只是所谓的感情问题。无论日後会遭遇到什么样的困难,我只希望能够在考虑到绚子同学本人以及家庭环境状况之下,做出一个对她最有利的最佳选择。」

对阿九斗而言,这是一段发自肺腑的真心话。

但若是在「打算与绚子结婚」这个前提下听见这一番话,那就只有代表一种意义。洋藏脸上浮现出打从内心感到喜悦,却又能够对眼前之人造成压迫感的笑容。

「这句话让我这个做父亲的听了十分开心。不过,我想侧试你是否真的已经做好充分的觉悟,不知你是否愿意接受我的试验?」

洋藏语调虽然平静,却夹带著一股连身经百战的强者都会忍不住心生畏惧的魄力。

然而阿九斗依旧冷静地接下了这句话。

「我早已做好接受侧试的心理准备。」

「自始至终都如此乾脆我非常中意你的男子气慨。」

就在洋藏说完这句话的下一秒,阿九斗眼前赫然出现了一幅相当可怕的光景。

只见洋藏维持著正座姿势,猛然拔地而起。他展现出十分可怕的跳跃力,单靠下压膝盖的反弹力量便跳到了离地表超过一公尺以上的半空中。

阿九斗见状大吃一惊,反射性地站了起来。

就在他这么一站,在半空中保持正座姿势的洋藏随即抽刀出鞘,朝水平方向笔直劈出一刀。阿九斗虽伸手接住这一刀,却只是将毫无防备的手掌伸至锐利的刀锋前面。只见他的手指宛如进射而出似地飞向空中,刀锋则笔直砍中阿九斗的颈项。

我死定了!

阿九斗知道自己必会命丧黄泉。

难道我的人生就到此为止了吗不对,为什么我还能够思考自己的死亡啊?

当这个念头一浮现,阿九斗立刻觉得好像有人突然用力拨开了自己的双眼。

阿九斗伫立於客厅当中,洋藏则依旧维持正座姿势在他面前。他转眼环视了周遭一圈,只见可萝奈也面不改色地虽然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那张扑克脸也绝不会产生任何变化坐在他身旁。

「你为什么突然站了起来呢?」

可萝奈开口询问。

照她这么说来,刚刚那一幕并非现实

阿九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颈项,并无任何异状。

「你的反应十分精彩,真不愧是被喻为将会成为魔王的人物。」

洋藏拍了拍自己的膝盖。

他定睛一看,发现洋藏甚至连刀都没带在身上。再仔细想想,其实也对。既知对方并未携带任何武器,身为主人的他自然也不可能佩刀出现客人面前。

「刚刚那是幻觉吗?」

阿九斗嘀咕了一番。虽不知原理为何,但可以肯定对方必定是利用了某种手法,让他看到幻觉。而阿九斗唯一能理解到的,就是这段幻觉极具真实性。

如果洋藏先生实际上真的手握刀剑,相信他在现实世界也必定能完成同样的行动。

阿九斗内心如此确信。

「这只不过是个小花招罢了,你有何感想?」

洋藏出声询问,阿九斗则听出了隐藏於他语调当中的言外之意。

「虽说只是幻觉,但照方才的动作看来意思就是说您若有心的话,实际上也能造成同样的结果,对不对?」

阿九斗一开口回答,洋藏立即展露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