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仕途是走钢索的生涯(1 / 2)

 我们五人一起前往荷西森田的房间。所谓五人包括药师寺凉子、室町由纪子、贝冢里美、阿部真理夫,还有我。而搜查总部日前处于空城状态,就算这时有人趁机攻占也不要紧。凉子认为目前不应分散难得的坚强战力,由纪子也表示赞同;意即不在场的岸本已经被摒除在战力之外。

一群日本警察没带搜查令擅自闯入的行为自然令荷西森田大为不满,然而我与阿部巡查执行了凉子的黩武命令,一把将两名遭到五花大绑的保镖抛到荷西森田与都贺的脚边,最后他们才同意谈判。看来凉子认为跟这种无法无天的恶棍讲理根本行不通,显然是正确的判断。

此时再多做描述稍嫌累赘,不过房间客厅装璜是采用装饰艺术风格,而荷西森田就在这里迎击我们。凉子已经把MD塞到他眼前了;他仍旧面不改色地放话。

由于推荐人数众多,我决定出马角逐日本参议院议员或东京都知事的选举。

我要杀光所有恐分子!

都贺心满意足地点头;看来他已经决定不管凉子说了些什么,都要假装不懂日语到底。

现今这个时代,恐怖分子猖獗横行于世界各地,不断挑战先进国家的和平与繁荣,处在这种慢xing战争状态之下,唯有日本缺乏危机意识,长此以往国家将朝不保夕;凭借我对恐怖分子的了若指掌、卓越的判断力与强烈的爱国心?我要拯救祖国免于危难,万事已准备俱全,我也作好了为国家民族鞠躬尽瘁的觉悟。

这番高谈阔论并未打动凉子。

你要参选是你的自由,但你以为你真有办法当选?

当然没问题,试问全日本究竟有几个国会议员的操守会比我更高尚?

少跟我讲这些五四三的,低级也有低级的优点,换个角度看的话,至少寄生虫的危害比起怪兽小多了。

等一下,驱魔娘娘,你这种反驳根本讲不通好不好?

你也给我闭嘴,说来说去还不都是那群政客一点长进也没有,才害得我这么辛苦。

凉子说得好像她就是受害者一样,让荷西森田听了一时无言以对,半晌才开口打岔。

那么,正因为如此,一年后的我或许已经成为负责危机处理的日本大臣,届时再请Senorita担任我的秘书吧,对,就跟Senorita室町一同共事如何?

我拒绝

凉子跟由纪子以精彩的合唱齐声回应。荷西森田眨着眼,顺道色眯眯地勾起两端嘴角。

这样吗!那我们就花点时间好好相处吧。

等到你变成化石,答案还是一样,我不管你存有什么痴心妄想,你真要恬不知耻当上日本官员,叫善良的巴尔马人民脸往哪儿摆!

善良的巴尔马人民全是我的拥护者。

荷西森田傲慢地大言不惭,凉子也不甘示弱地自吹自擂。

以我的立场而言,我可以保证善良的警官全是我的拥护者,你说对不对呀?泉田。

拜托不要问这种让人无法回答的问题好吗?见我一语不发,荷西森田使露出一个很讨厌的笑容。

呼嗯,是不是就跟Senorita站在那边的部下一样?

我是善良的警官没错,但不是凉子的拥护者。不、正因为善良所以才不拥护,我正想这么回答的当头,凉子已经斩钉截铁表示。

没错!

接着将纤纤玉堵戳向都贺。

泉田的价值相当于这只疯狗的二百万倍。

都贺双眼散发着泛黄的目光。

竟敢说我是疯狗,臭女人

瞧瞧,原来你会说日语嘛,虽然用的是最没命的字眼;来、喊几声在给我听听,你是只疯狗嘛。

我轻轻拾起左腿,扫过正要扑向凉子的都贺脚部,都贺随即脸朝下撞击地板;一声闷响之后,都贺发出呻吟,才要撑起上半身,凉子马上以高跟凉鞋的鞋跟往他的后脑勺轻轻敲下去,只听见第二声如同两栖类动物的呻吟,倒霉的都贺完全躺平。

我明白了,看来我有点低估Senorita了,失策、失策。

荷西森田发出愉悦的笑声,是信心满满呃?亦或者到现在还分不清事态轻重?

那么,Senorita,是不是要直接在这里做个了结呢?

只要他出现半点奇怪的举动,我准备马上扑过去,但凉子抬起右手拦阻我,目不转睛地盯住荷西森田。

先别急,等解决掉你的宝贝怪物再说。

那就不知道你们会死得多难看了,笨条子。

荷西森田冷笑道。这句话的前半段才是我要说的,谁叫你惹毛了驱魔娘娘,那就不知道你会死得多难看了。

没错,我对药师寺凉子向来给予高度评价,以她作为破坏女神的身份而言。一旦她认真起来,没有任何事物是打不倒的。问题在于她对这种行为本身具有乐在其中的倾向,不过论谁也无法否定她的战绩。

凉子整了整水手帽,走出荷西森田的房间。其余四人则跟随在后,殿尾的我负责关门。在房门即将阖上之际,我瞧见都贺擦抹鼻血,费力站起身的模样。

一行人行经走廊,由纪子开口道:

这下事情愈弄愈糟,接着要怎么办才好!

凉子连眉毛也没挑半下。

一点也不糟,反而对我们有利哩!

什么有利?现在荷西森田已经正式与我们为敌,谁晓得他以后会使出什么手段来妨碍我们!

凉子沉着冷静的态度让由纪子着了火冒三丈。

你这个人怎么脑筋一点也转不过来,不过,弃功课落后的学生于不顾,总不是教育的好榜样,泉田,你来跟她说明一下。

我出于无奈扮演起代言人的角色。

药师寺警很认为的有利,完全是以她自身的角度出发,意即,她打从一开始就想整垮荷西森田,让他无法东山再起,但荷西森田一直表现得中规中短,伪装出正人君子的姿态,根本找不出破绽,现在荷西森田暴露野心勃勃的本性,总算可以毫无顾忌地痛宰他一顿,无论对方使出任何手段等于是自讨苦吃,完全对我们有利不是吗?你是这个意思对吧,药师寺警视?

凉子趾高气昂地颉首。

大致是这样没错,这段解释以巡回演员由纪的程度来说,应该听得懂。

室町由纪子打量着凉子的表情,然后轻咳一声。

泉田警部补的说明我完全了解,不过如此一来,我也可以进一步演绎出另一种说法。

怎样进一步?

总归一句话,其实打从一开始你就是故意用计让荷西森田失控,迫使他露出真面目。

凉子抬起右手调整水手帽,由于这个动作不具丝毫相关的必然性,就算不是由纪子,也会认为这是一种掩饰表情的举止。

没有证据就随便怀疑人,可悲啊!

你没有资格说我!

由纪子气愤不已,隔着眼镜瞪视凉子的黑眸美丽却摄人,心虚的人见了想必会胆怯退缩吧。而凉子完全不为所动,那是因为她从来不曾感到良心不安。

我问你,你身为警察,难道分不出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那我也要问你,你当警察到底有什么目的!我看八成是想接替你父亲的位子统治警视厅,以武力与恐怖手段镇压东京,企图将这个世界化为人间炼狱对不对?

根本不对!

瞧,讲没几句就动气,很可疑哦!

凉子讥笑道。这是故意转移话题的恶劣技巧,一旦受剧影响,就很难恢复冷静;迄今已经不晓是有多少名穷凶恶极的罪犯掉进凉子的圈套,眼睁睁自掘坟墓;罪犯可以不用理会,但室町由纪子可是自己人哪。

你们二位冷静点,要是你们斗到两败俱伤,岂不正中荷西森田的下怀了吗?

我先尝试安抚她们,接着向阿部巡查问道:

对了,岸本警部补人呢?

应该还在后台休息室劝说那群紧身衣小姐。

哦,这样吗?

需要我去找他回来吗?

不用,让他待在那儿吧。

岸本目前正沉浸在幸福又充实的时光当中,打断他的美梦似乎太残忍了点,更何况接下来要是遇上动作场面,他百分之百只会碍手碍脚。

哼!你少得意。

凉子砸着嘴离开,被撇在一旁的由纪子也气愤地跟在后头;着来全面战争的警报已经解除了。

走过一个转角,呈现在眼前的是红色的走廊。

这里是船舱尾部吗?

我霎时以为是错觉,不过下一刻便清醒过来,地毯的红色是由鲜血所渲染而成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室町由纪子极力保持镇定的语调,我默默摇头,凉子则双手抱胸痛斥道:

在我的船上居然还这么无法无天!

把这艘豪华客轮当成我的船是凉子一贯的口气,不过扑鼻而来的血腥味也令她蹙起秀眉,纵使想调整呼息,这股血腥臭味却令人不敢随使做深呼吸。

前方响起一阵荼乱的人声与脚步声。

这、这是啥米呀!

一群又没有规定要穿制服却统一穿着黑西装、戴墨镜的粗俗男子嚎叫着,就算问我们,我们也没办法回答;同一时间后方也传来相同的人声与杂音。

这边是由七八名老外组成的集团,发色、眼睛与鼻形各有不同,使用的语言明显听得出是拉丁语系。

原来他们正是追杀荷西森田的巴尔马贩毒组织。这种状况之下,假如再来个俄国黑手上的东西,不但有,甚至还握着自动步枪。

我们一行人连忙想找藏身之外,然而原本就不算宽的走廊两端已经被一群歹徒两面夹攻正处于进退维谷之际,我看见老外集团的背后有个物体。

不管怎么说,我认为自己好歹也算得上亲切,只不过现在完全没有心情发挥亲切的一面。脸上泛起比剃刀刀刃来得更细薄、更危险笑意的拉丁男子身后,矗立着一个银色物体。

这个不固定型的物体就如同阿米巴变形虫、果冻或软泥一般,从拉丁男子身后往上方延伸,眨眼之间便化为一把巨大的银色镰刀

拉丁男子的头飞上半空,脸上仍挂着胜利的冷笑;掉了脑袋的身体还握着自动步枪,动也不动站在原地二秒钟左右。被砍断的头颅滚落地板,同一时间银色阿米巴变形虫从后方包住身体。

眼前是一幅只能以超现实来形容的光景,被砍断的头颅没有喷出鲜血,更是增强了非现实性。由于砍断的动作过于迅速,使得血管在瞬间收缩,然而落地的人头溅出鼻血,代表血压变化剧烈导致微血管破裂。

拉丁男子的同伴们总算有了反应。

那是西班牙语的惨叫。不用翻字典也明白他们喊的是救命二字;明白归明白,实际上我们也无能为力。

而走廊另一头的那群全黑西装男子则是:

那是哈米呀!

边大叫边转身逃之夭夭,字汇虽然少得可怜,但反应倒是出奇地快。

第二名拉丁男子遭到怪物捆绑,喉咙被紧紧勒住,完全发不出声音。

扯断脖子只剩一层皮连着身体的酷刑,这是信仰虔诚的基督教徒皮萨罗以不信真神的罪名残杀末代印加皇帝的手法。

枪声四处乱射,自动步枪的子弹嵌进怪物的银色身躯。

这边走!

凉子紧追在黑西装男子们身后冲出,我们五人抛下惨烈又无益的战事,往前全力疾奔。身后的枪声与哀鸣纵横交错,一个特别刺耳的惨叫中断之后,只剩下沉默尾随我们而来。

最后我们撞进一个宽广的空间,此处正是位于船身正中央的挑高大厅,看来我们已经跑了一百公尺左右。在回廊绕了半圈才注意到,半空的两端支了一条粗大的钢索,似乎就是今早岸本提到的单轮车表演专用钢索,隔着跳高规划的空间望向对岸,岸本就站在那儿。

他正与穿着极其挑逗的金发小姐们有说有笑,想来短短时间内他已经跟她们交上朋友了,同时右手还扶着单轮车车身。先前听巡航导演町田先生表示:舞者们都非常恐惧,而岸本似乎成功地安抚了她们,让她们答应参加空中表演秀。町田先生一定会感激涕零吧,不过现在不是顾及这些事情的时候。

小心,岸本警部补!

岸本好像听到了我的声昔,见他连忙挪动视线,总算是注意到了银色怪物。

哇所有人发出世界通用的尖叫,金发小姐们立刻作鸟兽散,不愧是职业级的舞者,连逃跑时的举手投足都很优美,结果只留下岸本一人茫然地柞在原地。

快逃啊!

要、要逃到哪里、哪里去

岸本甚至连语言中枢也遭受惊恐大浪的洗礼,他扛着一辆单轮车,右两步、左三步移来晃去之际,银色的不固定型生物已经摆动着身躯直逼而来。

虽然不至于发出碰的一声,岸本的理性安全被突然弹飞,他居然跨过单轮车座垫,将单轮车骑上钢索。

啊哇啊哇哇啊哇哇哇啊哇哇哇哇!

岸本开始横越钢索,没错,就是把单轮车骑上横吊在挑高大厅半空两端的钢索,有如马戏团的演员一般。

距离大厅地板有五层楼的高度,将近二十公尺左右吧,一名年轻的资优警察官僚正骑着单轮车横越半空。

动作快点,岸本!

加油,岸本警部补!

还差一点就到了!

这样看起来我们似乎很不负责任,然而除了声援以外,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不能走回头路了,直接骑过去!

挑高空间里长方形,宽约二十公尺,前后长度有五十公尺,此时岸本的单轮车正好在正中央的位置停了下来。

岸本往前瞧瞧又往后瞄瞄,接着发出绝望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