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如果有时光机的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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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馆战争别册

如果有时光机的话

作者:有川浩

翻译:KAMI

原文刊自《前线小说》2008年9、11月号

堂上班在休息时间因为这样的话题而兴致高涨是在手冢和郁已经熟悉了升级后的阶级之时。

我果然还是想回到高中时命运的相遇那刻吧~郁少见地露出女孩子的沉醉表情,被别人救了却只记得他的背影,如果能够回去的话应该可以记住年轻时候堂上教官的脸吧~

但是堂上却拒绝了她。

要去你一个人去,我是不干的。

为什么啊!堂上教官你不愿意和我坠入命运的相遇吗!

你有资格这样问吗!嘴上说什么命运命运的,却连别人的脸都记不住的家伙!

被堂上大声一喝,郁不由缩了缩脑袋。

但是我记不住别人的脸是天生的,这是没办法的嘛。

总之没有记住所以就出局,出局。你真是不干脆啊。

那么堂上教官想要回到什么时候呢?

不予回答。

但是小牧笑嘻嘻地背叛了板着脸想要回避这话题的堂上。

堂上想要回去消灭的过去可是相当多的哦。和酒相关的事情比较多吧,比方说三日醉。

三日醉?!

郁和手冢一起抬高了声音,小牧见此不由歪了歪脑袋。

咦,没有和笠原小姐说过吗?以前在拼酒的时候下不了场,结果乱喝一气最后瘫倒了

啊,白葡萄酒掺宝矿力?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最后变成和玄田队长单挑

不要再往下说了!

堂上想要堵住小牧的嘴,但是小牧一边和堂上缠斗一边继续说。

为什么你要来妨碍我啊,笠原!

在堂上想让小牧闭嘴的时候,郁将堂上的一只手用力反拧上去。

因为只有堂上教官知道我的蠢事的话,那太不公平了。

她露出装可爱的笑容,堂上狠狠地瞪着她,说道:下次训练的时候给我记住。由于一只手实在是无法阻止小牧,只好不得已放弃了。

最后存活下来的是玄田队长那就不用说了吧,不过在那之后可就厉害了。玄田队长说马上去厕所把喝的全吐出来,不然会急性酒精中毒的。于是我把堂上带到厕所,因为那个时候他已经没有意识了。我把手指伸进他的喉咙让他吐出来,结果可厉害了,完全没有固体物质,酒像喷水一般从喉咙深处涌出来。

不过为什么要喝到这种程度啊?

听到手冢的询问,小牧又露出了微笑。

堂上酒量很大的吧。从新人的时候开始每次都喝得很多,但是在宴会结束后却依旧脸色不变,总是由他来负责善后工作,所以前辈们企图搞垮他一次而提议拼酒。不过这样的话堂上也不愿意输吧?为防万一所以预备了玄田队长,但是没想到他一口气就突破到那里了。三日醉就是付出的代价,训练场备好了堂上专用的水桶和漱口用的矿泉水。感觉不舒服就冲到水桶边吐了再同来,一天重复了几次来着的?

忘记了!

郁用很像小牧的口吻对在怄气的堂上说道:

好厉害,不服输也要有个限度吧!

这是以前的事,以前的!

没想到你意外的是不懂得瞻前顾后的类型啊!

我不认为处于现在进行时的没有瞻前顾后技能的你可以爆笑到这种程度!

不过在那之后就再也没人找堂上拼酒了.小牧穴嘴为爆料打圆场,自以为酒量还不错的人接二连三被堂上击垮了,连为防万一而预备的玄田队长也拉出来了,最后还差点让一名队员急性酒精中毒。策划这事的前辈们应该是被玄田队长彻底说教了。不过堂上也因为太过较真而被说教了。

郁明白了堂上不管在什么方面都很较真的。而且年轻时候的堂上应该是很可爱的吧,她这样想着不觉露出了微笑。

手冢呢?

被郁询问的手冢似乎早巳在谈话间准备好了内容。

因为痛饮而休息的时候从你手中接过体育饮料后倒下的那次吧。

这次开始换堂上笑眯眯地对止不住笑的郁说道:

如果现在我回到那现场的话一定会不由分说地将那体育饮料没收。即使是醉酒了,但是居然没经过确认就信用了这女人给的东西,真是应该对自己促膝说教啊。正座啊,正座。

促膝说教啊,不是对你而是对自己啊.已经看透了对你说教也是没意义的呀,喂。

面对堂上具有明显报复性的嘲弄口吻,郁见势不妙决定撤退。

小、小牧教官呢?

还没有回答问题的就只剩小牧了。但是小牧却微笑着将郁和堂上一起推入地狱。

应该是被设局狗熊试胆的新人时候吧。如果知道实情的话,我也能取得杀熊者的异名了,真是遗憾啊。

堂上露出不悦的表情瞪着小牧。

你这男人在这种时候是绝对不会暴露自己的弱点的。真是讨厌的家伙。

因为总是和学习材料一起升级的嘛。

那也用不着把我也拖下水啊~~~~

既然你很像年轻时候的堂上那就是没办法的事。

说起来啊,郁在这样说着岔开话题的同时看向事务室里面。

绪形副队长想回到什么时候去?如果有时光机的话。

一直沉默着在处理文件的绪形停下工作露出沉思的表情。

大学的时候吧。

看着绪形看向远方的视线,郁歪头心想他是不是有着什么特别的回忆。

这时堂上站了起来。

休息结束了,要回去训练了。

感觉休息时间比平时略微短些。手冢也似乎同样感觉到了而露出诧异地表情,不过小牧也站了起来.所以作为部下的他们是没有发出异议的余地的。

是因为在意自己吗,绪形目送着提早结束休息时间出了事务室的堂上班的背影露出了苦笑。

想要回去的是大学的时候正确来说是大学三年级。是还没有决定前进道路的未来一片空白的无垢时代。

对于进人不惑之年第二年的自己来说是遥远的过去,但却是现在想起来也依旧如同昨日一般鲜明的日子。

可能正是因为无法挽回,所以才随着时间而变得越来越鲜明了。

他大学是在法学部,女朋友是和他同一研究班的学生。

研究班里有不少华丽的女生,不过她是属于其中最不显眼的类型。既文静,自我主张也不强烈。外表要说是清秀的话听上去是很好听,不过一句话来说就是不显眼。

男生的人气自然很明显聚集在美丽的、可爱的或是有劲头的女孩子身上。不过对于原本就不爱说话的绪形来说那么显眼的女孩于是不行的。并不是说她们有问题而是不好接近。

对于绪形来说能够轻松说上话的就只有他那朴素的女朋友了。

竹内加代子。二十年来会一直记得这并不怎么稀奇的名字,这是在有什么事就随意交谈的那个时候所意想不到的。

绪形君为什么不怎么和其他女孩子说话呢?

会被问到这样的问题是在和加代子相对变得比较熟络的时候。

即使绪形说不出话来了,加代子也会耐心等待。这是经常的事,对绪形来说这是对话成立的前提条件。

记得那个时候找到答案是花了相当长的时间的。

其他女孩子的时间的速度和我不同,怎么说呢她们说得非常快,话题也一个接一个地变吧?照我的处理速度是跟不上的。

老实说自己并非没有人气,在进入大学后也和好几人交往过。全都是对方向自己告白的。

但是积极的女生大多是活力过剩。很快就厌倦了话不多、只对在一起的氛围就感到满足的绪形,告白和甩人的都是对方,交往从没有持续过三个月。

也有过一不留神连甩人的阶段都没有就直接换到下一个人的情况。对方女生并没有恶意,真的只是忘了甩绪形吧。也有和新的男朋友手挽着手与绪形交错而过露出笑容对他挥手的前女友。

交错而过之后听到的对话是谁?同班同学。

虽然他并不认为自己会恍惚到不记得有完成变回同班同学的手续,不过对方似乎是认为已经完成这处理了。

能够想像没法对此抱怨这是怎么回事啊!的霸气正是连把甩他都忘记了的理由吧,他也实在是没有喂,给我站住这样叫住交错而过的两人的气力,于是便在心中祝愿前女友的新恋情能够幸福圆满。

不过你在研究班的发表会的时候不是说得很干脆的吗,而且还积极地参与讨论。

加代子的追问很敏锐。绪形又重新陷人沉思。

加代子还是耐心地等待着他。最后绪形给出了答案。

啊大概是因为我ON和OFF的切换很极端。而在杂谈的时候是属于OFF的吧。我大概不擅长在OFF的时候动脑筋。所以绪形在寻找合适的词语,瞬息万变?这么说应该是对的吧。杂谈的时候过于瞬息万变,所以我完全跟不上。竹内同学你基本上是一个人,而且会等我说话。

另外因为你很文静,所以能让人得到心理慰藉。在听到他加上这句话后,加代子露出了恶作剧般的笑容。

最后这点你是被我骗了哦,绪形君。我一点都不文静,也不温顺。倒不如说比一般人要粗暴得多。所以为了不引起争端才装作安静不显眼的。

因为不叽叽喳喳所以容易说话。因为文静所以让人平静。

不过自己会在那么多的研究班成员中注意到加代子是因为她那恶作剧般的笑容。

两人之间的关系发生改变是在三年级暑假的研究班旅行。他们住在海边的民宿,中午以前要学习.过午两小时左右会得到教授的许可去海水浴场玩。

虽然绪形是有带泳衣的,不过加代子因为不会游泳这理由而总是负责留守,所以他也和加代子一起行动。周围的人都在讴歌夏日,肌肤晒得一天比一天黑,但结形和加代子的肤色和最初几乎没有什么改变。

绪形君也不会游泳吗?

用在附近散步来代替游泳的加代子这样向他问道,绪形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他运动神经并不差。体育基本上都能做到无懈可击,游泳的话数km是很轻松的。如果加代子会游泳的话,他也应该加入到海里的集团中去了吧。老实说即使只是在海滩玩水也好,有点想看加代子穿泳装的样子是他这个时候真实的心情。

不,我运动基本上都很擅长。

那和大家一起去游泳吧。用不着陪我的。

如果是和朋友一起的话那应该还是挺开心的,不过这里是海水浴,不管怎么想他们都是有所企图的。

就连对男女的微妙很钝感的绪形都听到了谁在以谁为目标的情报。当然是连同不要妨碍我哦的叮瞩一起的。

我玩的时候就会进入玩耍模式。是无法对这种情况察言观色的。要是因为不会察言观色而妨碍了别人就不好了。而且玩的时候也不想有所拘束吧。

和我散步能够亳不拘束地玩吗?

我喜欢散步哦。

投影在柏油路的深深的影子。粗暴地照射下来的日光和蝉声。

虽然是朴素的玩乐,不过感觉充分享受了夏天。

虽然是在旅行的目的地,但是在此之前都没有把盛夏的午后散步当作是玩乐,不过一边和加代子说着话一边在不认识的道路上行走让他觉得很开心。

沿着投影在地面上的漆黑影子行走也仿佛游戏一般有趣。加代子则是带了帽子、涂了防晒霜保护自己不受紫外线的侵害。

绪形多少也知道夏天的女孩子分成想晒黑和不想晒黑的。加代子似乎是属于不想晒黑的,他认为她这种地方很像普通女孩子非常可爱。

晚上的宴会果然交错着各种企图大肆喧闹,在教授离开后才是真正的开始。

如果被算作其中分担费用的人数之一的话那也未免太愚蠢了,绪形和加代子也在很早的阶段就离开了。

准确来说是加代子以我已经醉了,就先走了为由起身离开,然后绪形则是像紧随着她离去一样在她之后离开了。

因为担心一起离开而导致产生流

言的话会给加代子添麻烦,所以绪形总是稍微晚一点才离开。因为并没有商量好的,所以也经常会就这样没追上加代子。

那一天他突然想到,于是去了海边。

他从旅店以最短路线走到海岸,看到沙滩上有个浅色调的白影。她今天的服装是白色中裤和吊带背心,上面披了一件奶油色的有透明感的衬衣。

绪形在确认场所后回到自动售货机那边,在海水浴场价格的那个自动信货机买了两罐乌龙茶。其他就只有果汁和碳酸饮料,在这数日散步期间他已经知道加代子比起那些更喜欢茶。

坐你旁边,好吗?

只是通过声音就辨别出来了吧,加代子没有抬头看,笑着说道请便。

这个给你。

将乌龙茶递给她,加代子笑着道谢后接住了。她马上就拉开了拉环,应该是感到口渴了吧。

晚上你是会来海边的啊。

白天太热,人也太多。因为不会游泳所以听上去可能像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不过我喜欢其他季节的大海。夏天的话则是白天的炎热已经冷却的这个时候。

确实脚下的沙滩已经变得只剩些微温暖了。海风也很凉快。

他们就这样像白天的时候一样随便聊着各种各样的事。不同的只有所处地点这一点而已。她所说的白天的炎热已经冷却了的大海。

地点的差别是最大的原因吗

对活中断,突然仿佛互相吸引一般嘴唇叠在一起了。残留着柔软的余韵分开嘴唇,他们彼此不可思议地对视着。

刚刚、我们接吻了?

绪形这样问道。那是仿佛错觉一股的没有现实感的接吻。

加代子像平时一样微笑道:

要试试看?

被她挑逗的绪形把嘴唇贴了上去直到体会到真实感为止。

接吻了吧。

加代子很不好意思地笑着对重新问道的绪形点了点头。在加代子肯定之前,他对自己应该已经掌握到了的真实感都没有什么自信。

加代于没有拒绝也没有否定。他将此当作唯一的希望开口了,叫了一声竹内同学。

能和我交往吗?我说话很笨拙,而且OFF的时候很迟钝很无聊,因此被甩了好多次。但是和愿意等待我说话的竹内同学一边散步一边随意聊天让我觉得很开心。

自己主动告白这还是第一次。平时都是对方像龙卷风一样到来,单方面将绪形肆意玩弄后就离开了。还加上没想到和印象中不同是这么无聊的人这样的抱怨。

所以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告白后等待回复的时间的痛苦。呼吸困难,心跳加速。他都在担心加代子是不是会听到他心脏的跳动声了。

我也觉得和绪形君一起度过很开心,我喜欢绪形君的。

所以很高兴。

加代子这样嘟囔着握住绪形的手。在残留着白天的温暖的沙上牵在一起的手的触感大概是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

同样不善言辞的人不知不觉就凑到一起了。

研究班里的同学们似乎对他们是这样的印象,既没有戏弄的人也没有嫉妒的人。

在结束后就要变成四年级生的春假,他们已经能够用名字互相称呼了。

明也就业要怎么办?

内定我已经拿到几个了,不过我想去考考看Ⅱ种国家公务员。Ⅰ种实在是不敢想啊。

嗬,真厉害啊。志愿是哪里?

因为是法学部,所以应该是法务省吧我家双亲都是教师,所以公务员信仰是很强烈的。说公务员是铁饭碗。而且父母不是有一张底牌的吗?

你以为是谁一直让你上到大学的啊。

这样啊,要是被出示了这张底牌的话那可真是难受了。

不过我认为这对于没有不升学这个选项的人来说有点不公平吧但是要和他们争执的话也很麻烦,如果到了那个时候我可能会逃跑的吧

还有尽孝道这种说法的。

绪形说出消极的话,加代子帮他将其换成同样意思的积极的说法。自己到底能为这样的加代子做些什么呢?当初以为是在幸福的交往的,但是到了现在已经没有自信了。

加代子呢?

晤,因为走父母的关系所以觉得有点丢人,不过既然已经拿下地方银行的内定,应该就在那里工作了。

不去做法务关系的工作?

同年级学生中也有不少人直接晋升到法科大学院的。

没什么兴趣吧。就业学会工作,有空闲的话我想一点点地做自己想做的事。

想做的事是?

因为太不好意思了,所以我现在是不会说的。在现在这时期大家都只说些要成为精英分子之类的话。

如果是在不错的大学上学的话,到了毕业年度的时候大多人都已经决定去向了,确实阐述了不起的就业论的人也增多了。

不过我认为这些不过是暂时性的。加代子你按自己的步调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了。用不着这么在意什么精英精英的,比方说使工作和兴趣并存也唔我认为这也是丰富的人生。

没有搞错说法吧。他微妙地感到不安,不过加代子笑着说道:

嗯,谢谢。我会按我的步调做的。

国家公务员考试合格了。

虽然各个方面都对他说让他做好配属和志愿不同的心理棒备,不过绪形的配属是其中最想要回避的部门。

法务省媒体良化委员会良化特务机关。

是因为强硬的检阅而经常引起国民不满的法务省组织。

不过那个是并没有真正理解媒体良化法具体是干什么的。啊,被分到讨厌的部门了。感想就只有这么点而已。

所以关于部门的事,除了父母之外的人他都随便蒙混过去了。

但是绪形却因为这蒙混而在两年后遭到报应。

毕业后和加代子的交往也在良好地进行。

绪形在加代子的要求下在地方银行开了账户,他会定期把钱存进去作为储蓄用的资金。加代子以为绪形的工作是在属于法务省内部部局的某个事物关系部门。

呐,用不着这么经常来给账户存钱也没关系的。只是开了账户就已经能算入我的指标里去的。

嗯,不过存钱的账户如果和工资的账户一样的话,那么就会时不时去拿一点,结果就很难积攒下钱来了。我是为了分开使用,所以你用不着在意。

像这样安稳地交往下去的话,应该就会直接结婚的。所以这笔储蓄也包含了到那时候的结婚资金的计划。

每次想到这件事,自己的身份就会尖锐地刺痛自己的胸口。如果知道自己其买是良化特务机关的队员的话,加代子会有怎样的反应呢?

不过加代子的话

并不是自己志愿配属到这个部门的。因为是被讨厌的部门所以很辛苦。而且取缔违反公共秩序和良好风俗的书籍和媒体也有着矫正风纪的一面。

绪形从现在开始一点点准备的理由还是和之前一样,因为觉得加代子会等待到他能够说出来的时候。

那是在自己习惯了检阅的第二年。

约会的时候加代子非常开心地从包里拿出一本小说杂志。

他对那封面有印象。是还没有在市面上销售的、发售日在两天后的被作为检阅对象的杂志。

为什么加代子现在会有这本杂志呢?

呐,这是还没有发售的。你猜猜为什么我会有这本杂志呢?

不清楚,他光是这样回答就已经是竭尽全力了。

在上面刊载的作家是能在发售日前拿到的。

这也就是说这也就是说、这也就是说、这也就是说。

你还记得大学的时候我说自己有想做的事吗?

绪形装做在记忆中搜索,然后点了点头。

我想写小说。学生的时候就一直在写,结果获得了这个杂志的短篇赏,受赏作要在这一期刊载。我想最先向明也你报告。杂志是在后天发售的。

自己是知道的,后天发售的事。真想朝什么无机物大声怒吼。

很短的,如果不介意的话现在看看吧。加代子露出什么也不知道的天真无邪的笑容将杂志递给他。

笔名是什么?

和本名一样,只是将名字变作平假名了。

太好了,不是检阅对象人员这种事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只要同一本杂志上有检阅对象人员刊载在上面的话,那么这本杂志就要被取缔。

羞涩地说要做想做的事的加代子的笑容距现在不过两年前,那是只展现给绪形看的特别的笑容。因为很不好意思所以不说,她内心怀抱着小小的梦想。

她是想要在实现后最先向自己报告吧。

就类型来说应该是青春小说吧,虽然绪形不怎么清楚小说的好环,不过用加代子自己风格的语言编织而成的故事以非常舒服的节奏进入体内。

感想,必须要说说感想。他在动摇之中拼命地寻找言语。

真是吓了一跳啊。不过很像加代子的风格,我是很喜欢的。如果能让很多人喜欢上的话那就好了。

他对能够若无其事地说出这种谎言的自己感到吃惊。明明在被很多人看到之前就要被自己的手收缴的。

真的吗?我很开心,谢谢!

恭喜你,酒杯碰到了一起。符合加代子喜好的甜美葡萄酒苦涩地通过了绪形的喉咙。

现在想来那个时候是坦白的最后机会了。

关闭内心的开关。

穿上威慑性设计的仿佛军服一般的制服,一个接一个地巡视书店。

推着用来回收没收名单上面的书籍的箱子,按队长指示的书籍放入箱子是入队第二年的绪形的工作。

然后在小说杂志专柜,队长果然还是机械性地用白手套指向那杂志。

刊载了加代子的出道作的杂志已经没收了很多家了。

他不觉感到一丝犹豫,于是被队长质问了:

你在磨蹭些什么啊,绪形!

这个杂志不能保留一册吗?

回答是走过来毫不客气挥起的侧拳。因为在队长走近之前他就做好了准备,所以只是被殴打的脸转向打击方向而已。

绪形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将平台上dao货的五本杂志全部没收并放入箱子中。嘴中渗出血的味道。

因为这件事他被要求写检讨书,不过他将自己和加代子的关系隐瞒过去了。虽然有些对不住加代子,不过他以自己是其他的有名作家的FAN为借口混了过去。

只因为这种事就犹豫的话可是升不上委员会的哦。队长用严厉的口吻告诫他,在省厅和内阁内部光靠漂亮话是不行的。我们是清洁工。不管社会上怎么责骂我们.这世上是有被责骂才能维持的秩序的。你要对此引以为豪。

引以为豪是指变得像你一样吗?比方说

辗转各处毫不变色地将刊载了恋人写的小说的杂志没收好几百本吗?

这种秩序

你似乎很疲劳啊。明天是公休,好好休息吧。

在得到感激不尽的解放的言语后他就回家了,但是接下去才是真正的开始。

加代子发来了短信。

真是吓了一跳啊。不过很像加代子的风格,我是很喜欢的。如果能让很多人喜欢上的话那就好了。

上面只写了前段时间约会的时候绪形好不容易挤出来的感想,另外还附加了照片。

他搞不清这究竟是什么意图的短信,于是打开了照片,顿时心脏仿佛要停止了一般。

照片是被殴打而脸颊红肿的绪形在回收刊载了加代子的出道作的杂志。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是僵硬在手机前,这时电话铃声响了。

是加代子。

虽然接起来了,但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嘴巴干巴巴的。

仿佛是在怜悯什么也说不出口的绪形一般加代子用非常温柔的声音说道:

我现在在明也家附近的大众餐厅。

能够出来吗?

被这样问道的绪形终于出声了。

知道了。

声音嘶哑到让自己都觉得很丢脸。

他披上外出的衣服在夜路上奔跑,到达指定的大众餐厅花了不到十五分钟时间。

加代子坐在最里面窗边的禁烟席,先叫了一杯咖啡。

他跑过去喘着粗气向服务员再点了一杯咖啡。

我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看到恬不知耻的脸面啊。

问都不用问。指的当然是加代子在短信里写的绪形的感想吧。

而且是自己喜欢的人。

真伤心,但是我没有伤心的资格。她比我要伤心的多。

照片啊,是晋升到法科大学院的以前研究班的同学发给我的。她问我你还和绪形君在交往的吧。加代子你知道这件事吗?因为她知道我是在本月号出道的。

被这么一说,他想起那书店是在母校附近。

我真不想知道这事,但我很感谢她。

加代子将双肘撑在桌上,额头贴在手指交叉的双手上。

你打算骗我到什么时候?

骗我没这个意思的。

那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你是良化队员?什么如果能让很多人喜欢上的话那就好了,明明在被别人看之前就会被你自己四处收缴的。

我也不是喜欢才配属到这个部门的如果在我们之前有尽可能多的人买了那杂志的话我是真的这样想的。

我想听的不是推搪的借口。呐,你想瞒到什么时候啊?我是真心和明也交往的,我也曾相信明也也是一样的。

我也是真心的啊。

在这个时候,服务员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地放下绪形的咖啡。

在加代子的银行办的账户我是想作为将来的结婚资金的。

那么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自己是良化队员?你是打算一直瞒下去和我结婚?

说不出口啊!

绪形的声音第一次变得粗暴了。加代子不像以前一样会等绪形整理好想说的话。加代子的耐心等待是他们对话成立的前提条件。而加代子将那前提条件粗暴地舍弃了。

因为良化特务机关是被讨厌的部门,所以我不怎么想说

因为不想说而拖延会解决什么吗?

等一下啊,不要接连不断地逼问啊。你不是知道我不擅长说话的吗?

我知道自己有地方错了。但是不知道到底在什么地方出错了。

那你告诉我啊我怎么做才好?明明不是自己的志愿却被配属到招人厌的部门,我怎么做才好?

在决定配属的时候就和我说的话那就好了。

在那么久之前我就错了吗?绪形垂下肩膀。

然后我也说出自己在写小说的事,那么我们可以针对良化法来商量,还可以花时间商量接下来是不是继续和明也交往。在经过商量后,如果明也还是想成为良化队员的话,那么我就和你分手。

等一下,绪形用嘶哑的声音叫停。

成为良化队员是这么过分的事吗?

良化队员可能有良化队员的主张。但是这不关我的事。虽然我才出道,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成功,但是对于想继续写小说的我来说那是残酷的法律、残酷的职业、残酷的事情。

明也你呢,加代子反问他。

恋人对你说出长年的梦想,你在那场合含糊其辞随便说些祝福,然后在两天后四处收缴实现了恋人梦想的证据,这不是很残酷的事情吗?

被再次确认后,他的视线越来越低了。

很残酷但是因为那个杂志有被良化委员会盯上的作家,刊登了批判良化法的专栏

你不认为不允许国民批判政府机关本身就有问题?另外,只因为那作家一个人写了批判良化法的专栏,就剥夺了刊载在杂志上的其他所有作家的发表机会啊。就是这么残暴的法律啊。

可、可是取缔违反公共秩序和良好风俗的媒体目的是为了矫正风纪。

加代子突然疲惫地叹了口气。

这个主张是在研修的时候被灌输的吧?

因为被说中了,绪形又陷人了沉默。

不管是多么低俗、恶劣的表现,国民也有用自己的眼睛来确认的权利。由国家来分辨好坏,国民只能看他们认为是好的东西,这和大战中的情报统管有什么不同啊。居然会从你嘴里说出这样的主张,我真是太失望了。

不对,不是这样的。因为不肯等待我,加代子渐渐将活题向结束的方向进展,我想要在某个时刻踩刹车的,却老是踩了油门。

抱歉,我完全不清楚良化法的事,只知道自己说的都是一些让加代子生气的事。

因为自以为了不起并且很残暴所以才被讨厌,大概就只有这样的感觉。

内心甚至认为违反语只要回避这些方面来表现的话那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因为不管是看电视还是看书都觉得有特别不自由的感觉。

嗯。一般这样觉得的人也是有很多的。我们虽然是法学部,不过研究班研究的商法,所以也没有详细学习过良化法的。而且良化法的课程是被严格限制的。

绪形连这点也不知道。

不过对于最初没有说出来一事我能够原谅。明也对良化特务机关一无所知。对良化法也不怎么清楚。所以我能理解你被配属到招人厌的部分而不好说出口。但是这次的事我无法原谅。

他惶恐地抬起头来,加代子用严厉的眼神盯着绪形。

明也已经是第二年了,已经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工作的吧。但是在我向你报告自己写了小说并且能够出道的时候,你却用伪善的感想和鼓励蒙混过去了。明明知道自己会在发售日去收缴那杂志的。如果研究班的同学没有告诉我的话,明也你打算欺骗我到什么时候?

啊啊,是啊。现在终于明白了。

自己失去了她的所有信赖。

自己掌握了自己的工作内容,知道自己要去收缴那杂志,绪形最低限度必须要在那个时候把这些都说出来才是。

对不起,我之前都瞒着你。其实我是良化队员,而且要去收缴那本书的。

在那个时候说不定还来得及。

所以加代子的质问是悲伤音色的你打算欺骗我到什么时候?。

因为在加代子告诉自己她从学生时代开始酝酿的梦想已经实现了的那个时候,绪形没有坦白自己的身份。

如果没有碰巧被以前研究班的同学发现检阅现场的话,自己会在哪个时机向加代子坦白呢?

这连绪形自己也不知道。说不定只要没穿帮就不断拖延,即使在提出结婚之后也会想办法蒙混过去的吧。

但是就算这样子结婚了,到时候穿帮的话加代子是不会原谅他一直蒙混拖延的那段期间的吧。

最后这点你是被我骗了哦,结形君。我一点都不文静,也不温顺。倒不如说比一般人要粗暴得多。所以为了不引起争端才装作安静不显眼的。

他想起加代子在学生时代说过这样的话。确实加代子并不只是个温顺的女性。

抱歉。

作为我愚蠢的代价,现在我将失去她。

那实感哗啦哗啦地如同平静的波浪一般涌过来。

是我太愚蠢了,我已经没有说什么的资格了。

不管是希望你原谅我,还是希望重新来过。

在这个状况下裁决的权利只在她手中。

我愚蠢到花这么多时间才明白这么简单的事,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