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死生契阔上(1 / 2)

 随着那声“陛下驾到”,惊惶失措闯进来刘奭和子义,如天之将塌,大祸临头。

“阿姐,坏了,陛下来了。”

“怎么办?姑姑。父皇今日不是要召见丞相、太傅议事的么?怎会突然来看司马大人?”

他们两个已经九神无主,我不能再没了主张,竭力地冷静,“奭儿,子义,你们先别慌,你们赶紧去前面接驾,尽量拖住陛下,让我找个地方躲起来。”

刘奭和子义“哦”了一声,急忙朝外跑去,我四面巡视,该躲哪儿呢?柜子?箱子?床底?

司马洛叫我,“子服”

我没时间听他说什么,“洛,你这屋里,躲在什么地方,最安全,最不会被发现?”

司马洛想了想,张口欲言,我还是没有时间听他要说的内容,刚刚跑到门外,应该尚未跑出太远的刘奭他们已然在大声喊道:

“儿臣拜见父皇!”“子义拜见陛下!”

汉宣帝来得太快了!我躲哪里都来不及了,甚至连钻进床下面也不够时间,我只来得及放下床两边的帷账,穿着鞋跳上了司马洛的床。

那边厢,汉宣帝已然进屋,在那外室,刘奭和子义想是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实在难为了他们,明明心里已经怕得要死,却还在极力地为我拖延、阻止。

“父皇,父皇,儿,儿臣适才探望过司马大人了,他,他”

编不下去的谎,子义替他圆了起来。“司马大人他刚吃了药,才睡下去一会儿。”

刘奭得了提示,连忙附和,“是啊,他刚服药,父皇,咱们就别吵着司马大人了,他怪可怜的,我听他的家仆说,他时常疼得一连几晚都无法入眠。”

我和司马洛并排坐在那床上,坐在那两幅平展低垂的帷幔后面,我下意识地抓住身旁司马洛的胳膊,抓得死紧死紧,死紧死紧地抱在自己怀里,仿佛抱着天将塌时,那最后一根撑天的柱子。

司马洛真的撑起了我的天,他伸过一只手,放在我抓住他左臂的抑制不住轻颤的手背上,轻轻地宽慰地拍了拍。我抬眼,看见他的面上依然残留着笑,那笑很镇静,很平稳,就像平稳水面上漂着的桃花瓣,随波逐流的听天由命。

“子服不必担心,陛下不会拿你怎样,毕竟你是众所周知的凤命,陛下需要你来稳定人心、巩固江山,他会忍下这口气。”

是的,汉宣帝不敢拿我怎样,但是他会把他忍下的怨气统统撒在司马洛的头上。他越是忍我,就越不会容忍洛,他越是忍我,就越是会对洛,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