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太液琴声上(1 / 2)

 魏夫人果然说到做到,更加悉心地指导我,她干脆住在了常宁殿,陪着我熬那一个个的白天、一个个的夜晚。

终于,借她吉言,有一天,在汉宣帝尚未痛下决断之前,魏夫人告诉我,虽然我仍未学到那十成十,却已经有了七八分的相似。

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可以稍稍放下了些许,魏夫人望着我,忽生感叹,“子服,我到底见你笑了,真不容易啊。”

我无语,沉默,听见魏夫人又问:“子服,你可知,你弹的这把琴,叫什么名字?”

我不解她这一问的用意,她走到我面前,伸臂抚那琴弦,便像是抚着情人一般的留恋。

“子服,此琴名作深绝,得自于子服曾对我念过一句诗。”她的声音里流淌着的,是和那名字一样的,深,绝。

“宫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心下一震,勉强地道:“夫人,这诗也便只有一个深字,但不知那绝从何而来?”

魏夫人的回答,意味深长,“这就是我想告诉子服的,倘若子服还不能慧剑断情,终有一日会将萧郎逼上那绝路。”与此同时,抚于琴面的手指猛地一拨,金弦骤鸣,铿锵作响,绝音直欲入心。

琴声未息,阿满叩门,却是送茶点来了。魏夫人立马走开,我也故作淡然,只将这“深绝”搁在心头翻腾。

阿满放下茶点,并未离开,面色犹豫,欲言又止。近来,大概是我过于情绪化,就连阿满在我跟前也变得有些畏缩。

我叹了口气,“阿满,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阿满仍在埋伏笔,“夫人,有件事,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笑了一笑,“阿满,难道我不让你讲,你便不讲了么?你进来,不就是想告诉我的么?”

阿满一愣,魏夫人亦好心情地调侃阿满,“你这丫头,也敢在子服面前耍心眼,你不知道你家夫人,才是那耍心眼的祖宗。

阿满见惯了魏夫人不苟言笑的模样,不由更是愕然,继而腼腆,我挑眉向魏夫人:“夫人这是在夸奖子服么?夫人的夸奖,只这一句,最是悦耳。”

我们三人均是会心一笑,室内气氛顿时轻松。只可惜这难得的轻松,却维持不了多久。

因为阿满带给我们一个消息,昨夜,汉宣帝又新宠了掖庭的一名女子,一个舞伎,华玉娃。据闻,此女是在宣帝半醉半醒之时,主动献歌献舞,极尽媚态,迷得宣帝神魂颠倒,这才脱颖而出飞上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