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一提到萧屹便立即转移了司马洛的心神,转移了他那些悲伤、无奈、挫败,变作不解和关切,那时我就在想,对于我来说,有什么人也具备这种力量,把我的心神从司马洛身上拉开的力量。
我找不到这样的人,所以我,总是那个被遗弃的一方。
司马洛在问我:“屹怎会无端端地为了霍成君去顶撞陛下?”
终究无法聚敛起恨意,那么我只有暂时埋没自己。这方面的本事,我要比司马洛高明得多。
“也不是无端无由,萧大人今日方知,霍成君曾经怀过龙种,只是陛下不愿她将那个孩子生下来,便给她吃了堕胎的药。”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司马洛大吃一惊,看来他对此事也毫不知情。
“便是在陛下废掉霍成君前后半月。”
司马洛的反应远不及萧屹激烈,惊讶转瞬过去,他只是严峻了嘴角,严峻并且不安。不安到甚至记不得招呼我一声,便自顾自地疾行远去。
很荒唐的,我居然还是有了被抛弃的感觉。狠命地甩甩头,甩掉这荒唐念头,我跟在司马洛的后头,同样加快了步子。
无论如何,我也要去一趟承光宫。毕竟,我要亲眼证实萧屹安然无恙;毕竟阿满还等在那里;毕竟就算那君臣三人都闹僵了,还有我来转圜;毕竟,毕竟,我还可以多看司马洛几眼,没有人会因此而指责我,指责我的执着。
司马洛走得很快,我跟得很吃力,一直跟到承光宫正门那里,我们还隔了一段极远的距离。
阿满在那宫门处,来回地转圈,时而望向宫外,时而望向宫内,惊惶失措。见到司马洛,于惶急中稍松了一口气,却仍是惶急满面。
“司马大人,你快进去吧,萧大人,他,”
“他怎么了?”司马洛语声一紧,阿满却是有口难言地停住不答。
司马洛越发地紧张,却不再追问,撩开阻碍步伐的长袍,急急入内。
这时,阿满也看到了我,竟有几分畏缩,像犯了大错似的。我望向她的时候,她在闪避我的目光。
不祥之感,越发浓重地压上心头。有那么一点点的胆怯。如果这胆怯,比那一点点还多一点点,或许我就临阵脱逃了。
但是我没有逃,硬着头皮,跨过宫门,我看见了萧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