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为爱放手下(1 / 2)

 我回到了寿安殿,继续做大皇子刘奭的监护人,做他嘴里甜甜的整天叫个不停的“廉姑姑”。

“廉姑姑,给我唱好听的歌吧。”

“廉姑姑,给我讲好听的故事吧。”

他窝在我的床边,梨膏糖一样地缠着我,很像,很像,过去的信铃。

过去信铃那娇憨的模样,已经在我脑海模糊了,唯一清晰的是最后她吊在梁上那凝固的微笑。

我也在尽力地模糊那微笑,司马洛分析得有道理,无论是谁对信铃下了黑手,我的追查,只会把皇宫这滩浑水越搅越浑,有人要自保,有人要借机浑水摸鱼,说不定还会出现为了扳倒对头的栽赃陷害。

就让一切风平浪静吧,是啊,死了的已经死了,活着的还得活着。

然而,我这风停了,那掀起的浪却并未就此平息。

不久,在宫中的河里,发现了梅心和月仪的尸体。宫里的人,议论纷纷,众口一辞,把矛头对准了我。他们都说,是我一意孤行,非要拿信铃的死大做文章,这才逼死了她们两个。

宣帝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这些流言压下去。许是怕我想不开,还特地命崔怀带话给我,告诉我梅心她们的死因其实另有内情,她们是先让人下了毒,再扔下了河。

和谋害信铃的手法如出一辙,连中毒的症状也一模一样。

杀人灭口,永绝后患。如果我没有这样一直地不依不饶,也许她们不会被灭口。

因我而死的人,又多了两个。

我不清楚汉宣帝后来有没有派人暗中调查,但表面上这件事便算是过去了。除了午夜偶尔惊醒的恶梦,死了一个美人、两个宫婢,对我乃至未央宫里的所有人的生活都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

人生,就是这样地不公平,同样是老天赐予的生命,有的人就死的无声无息、悄无痕迹,而有的人却死得震惊朝野、天下皆哀。

公元前九十八年,地节二年春,三月庚午日,等不及汉宣帝动手,当今皇后的生身之父、三朝元老、大司马霍光便于长安家中病逝。

他的丧礼办得极其风光体面,汉宣帝、上官太皇太后亲至灵前祭奠,赞其功比萧何,以皇帝级别葬于茂陵,并追谥其为宣成侯。

仿佛冥冥中自有神助,霍光一死,就等于去了宣帝的一块心头大石。霍家的荣宠依旧,却掩盖不了他们即将衰亡的命运。

兴盛也好,衰亡也罢,与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