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九)太后之辱上(1 / 2)

 长乐宫,我以为那会是我这一辈子都不能再踏足的禁区。

魏夫人的那句话里,有一个逻辑上的语病,她说上官太后想见我。她用的是接近于请求意味的“想”,而非更符合太皇太后身份的“召见”。

一头雾水,这无端无由的,上官太后怎么又想起我来了?她不是已经把我恨入骨髓了吗?她不是扬言永远不要再看到我吗?

司马洛拦着我,不让我去,他问魏夫人这算不算太后的口谕,魏夫人嗫嚅着,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司马洛说既然并非太后懿旨,况且现在夜已深了,我最好还是明天禀告过陛下以后再作打算。

我明白他的顾虑,他是担心上回的杖刑事件会重演,魏夫人秀眉微动,略显不悦,“难道司马大人认为,我在这里苦等了大半个时辰,便是为了将子服推入险地的?”

司马洛挑眉反问:“那么夫人在此等候,又所为何来?究竟太后有何急事,需要夫人不顾宫禁,执意要廉良人深夜出宫?”

“司马大人,你这是在质问本夫人么?”魏夫人沉下脸。

隐隐约约地,有了某种预感,上官小太后大概出了状况,并且急需要我的帮助。

不知道基于何种心态,我答应了魏夫人,和她一起去长乐宫见上官太后。司马洛还想劝我,反被我劝住。

“司马大人无需为子服挂怀,魏夫人于子服有师生之义,子服信得过夫人。”

给了他一个万事宽心的笑容,我上了魏夫人的马车,车夫挥鞭起行,车厢内魏夫人突然开了口:“子服有司马洛如此设身处地替你着想,子服端的好福气。这种福气,是有些女子穷尽此生也奢求不来的。”

她面上的表情淡淡的,淡得仿佛在谈论天气,目光透过车窗向外,眼皮掀动的刹那,终是泄露了一丝情绪的波动。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发现那视线带着三分眷恋七分矛盾,投向的,竟是,司马洛旁边站着的萧屹。

魏夫人喜欢萧屹?因这个发现而震惊不已。仿佛为了印证这一发现的正确性,蓦地记起,两年前的某个下午,魏夫人在听见萧屹夸奖她琴艺的时候,那陡然改变的神色,又极力掩饰的模样。

看来魏夫人不但喜欢萧屹,而且还是一厢情愿的单恋,萧屹那根只懂词曲不谙风月的大木头应该对魏夫人的情意懵然不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