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衙门?”阴素华自己都忍不住笑起来,嘀咕道,“这丑可出大了,连衙门都当成妓院!话说回来,我哪是没见过衙门,而是没见过妓院嘛!弄错了也不稀奇。”
“你说的也有道理,既然你这么想见识一下妓院,那我就带你去看看。你把衙门当成妓院也就罢了,别把妓院当成衙门就行。走吧!”燕风一拉她,朝外走去。
“喂喂!你别着急走啊!这么晚了,衙门处聚集这么多人,一定有热闹好瞧,没准能遇到他们两。”阴素华丢开他的手,朝前行去,逮着个踮脚支脖子朝门里瞧得使劲儿的大叔拱手行礼问道,“这位老伯,你们聚集此处,是为何故啊?”
那大叔头也不回答道:“昨夜衙门里出了命案,你可知道?”
“今儿下午听说了,说是新任知府的娘子被杀了。”
“是啊!那你可知道杀死知府娘子的人是谁?”那大叔问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莫非现在逮住此人了?”
那大叔这才回头看她一眼道:“是啊!适才傍晚时分,传闻逮住此人了。这事儿也奇。杀死大齐国新任知府娘子的人,正是中魏国前任知府的儿子,号称花花太岁的固州三大害之一裘瓿谘。”
“固州三大害是什么?”燕风走过来,接过话头问道。
“小老儿左右无事,就和你们说一说这固州三大害。”那老伯回转身子,做出一脸神棍样,双手比划唾沫四溅说道,“固州南郊有一山,名叫卧龙岗。传闻山上有一条千年巨蟒,长得眼如灯笼,头如笆斗,身长十丈。常年盘踞峰顶,吞吐毒雾,祸害过往商旅之人,此为第一害;固州西方有一潭,名唤离渊,渊深不可测,传闻此处与地下水脉相连,可直通绿海。绿海中有一种离龙,能幻变人形。这离龙经常潜游到此潭中,兴云布雨,幻化为妖,登岸前来固州,寻那貌美之女,迷惑狎玩。经此种离龙狎玩过的女子,清醒后,大多成为花痴女,每日里脱光衣服,四处游荡,最后发狂跳进离渊,寻那离龙而去。此乃固州第二害;这固州第三害,就是前任知府大人裘关鸠的独生子,人称花花太岁的裘瓿谘。”
“毬不知?他爹为何把他独生儿子的名儿取的如此邪恶?”燕风咧嘴大笑道,左右喜欢凑热闹的人,都走过来细细听闻这大叔说话。
“若说这裘关鸠在此地做知府,也有二十来个年头了。他初来此地之时,他家娘子刚刚产下此子,做满月酒之时,老伯我正好也在场。当时众人吃喝正热闹,来了个混吃的异士,给这孩子卜算一卦,说他活不过十八岁,就会招来横祸而亡。他爹一听,当场下跪,求这异士为他宝贝儿子解了此厄。那异士掐指算了算,就叫他给这孩子取了这个名字。”
“这知府大人还真答应了?”后面一人笑道。
“换你能不答应?”那老伯胡子一翘,反问道。众人轰然大笑起来。那老伯续道,“裘瓿谘取了这个名儿,就如吹气球般,一长成人到十八岁,生的五大三粗,仪表出众。虽然没招来横祸,却因为爹娘太过溺爱,又习得一身好武艺,在这固州城内欺男霸女,架鹰走狗,鱼肉乡邻,无恶不作。众百姓敢怒不敢言,背地里送了他一个绰号“花花太岁”。人称固州第三害。”
“原来如此!”阴素华点头道,“他父亲既然身为固州知府,大齐军前来攻打固州城,这知府大人不去固守城池,又干什么事儿去了?这裘瓿谘怎么会杀新任知府的娘子?”
“这事儿,老夫可就不好言说了。”那老伯摇摇头,想了想续道,“大齐军队如潮涌来,横冲直撞,谁敢与之争锋?裘知府得到军情急报,慌忙拖家携口逃跑了。谁知他这儿子,喜欢上一位青楼女子,跟着他爹跑了老远,还惦记这小娘子被大齐军羞辱。半道上不顾他爹劝阻,又跑回固州城来寻这位小娘子。
这时节,大齐军也长驱直入,进了固州城,四门尽皆由大齐兵士把守。他领着那小娘子,无法出城,干脆带着她,回到衙署内自己房中暂且躲避。”
“他哪儿不好躲,干嘛躲在衙门里。”燕风笑道,“此人定然有勇无谋。”
“你可说错了!”那老儿摇头道,“他躲的地方,是他房里的密室。大齐军来搜过衙门几次,也没找到他的藏身之处。合该他运气不好,遇到这位新任固州知府的娘子,乃是大齐国上造巨匠墨大人的女儿墨青撷的婢女。这婢女自幼呆在墨府,粗通些机关之术,只为年岁大了,才放出墨府嫁了这位新来的知府大人。唉!”那老伯摇头叹息,不再言语。
“后来呢?”燕风身后一人踮起脚,以孜孜不倦的求索精神,打破沙锅问到底。
“后来,她以为密室里藏着宝贝,自作聪明打开密室找宝,自然就被暴露行止的花花太岁给杀了呗!”有人接口说道。
“那,又怎么抓到这裘瓿谘的呢?”阴素华问道。
“这裘瓿谘杀了人,又出不得城,带着这小娘子潜回她卖笑的青楼里,威逼老鸨索酒要菜,据案大吃大喝。被老鸨做手脚下了****,给迷翻过去,举报到衙门才抓住的。”那老伯摇摇头,道,“可惜他一身好武艺,却被如此憋屈抓住。正所谓红颜祸水,害人不浅啊!”
阴素华听他口气,倒像有些同情那裘瓿谘。
“让开让开!”衙署大门里冲出一队凶神恶煞的兵士,手舞皮鞭朝左右百姓打去。
众百姓哪敢抗争,乱纷纷朝后退去,让开一条道。<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