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道长的住所被杨波改造了一番，前后屋的隔墙被推倒，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通透的红木多宝格，前面接待客人，较为宽敞，后面是杨波办公的地方。</p>

苏洛儿进来的时候，乐水正在里面练字，平素杨波不在，乐水教一鸣认字，一鸣则教乐水算术，俩人互帮互学，效果还不错。</p>

杨波的手语也就是常见的几十种，一鸣基本学会了，乐水看多了，也会一点儿，两个人做些简单的交流，竟然也没大碍。</p>

“洛儿姐姐。”乐水见是苏洛儿，立刻丢下笔，迎了上来，俩人很亲热的样子。</p>

苏洛儿见到乐水，跟刚才在外面相比，完全判若两人，举手投足温婉恬静，宛若大家闺秀。</p>

苏洛儿在绣塌上坐下，顺势轻揽乐水的小腰身，宠溺地摸摸乐水的小脑袋，嘘寒问暖，说着话，还动手给乐水挽了个双丫髻。</p>

杨波笑道：“好看，不过乐水这道童的装扮跟这个不配啊。”</p>

苏洛儿给杨波递了个白眼，娇声道：“你也是心大，乐水这么个小美人放在石庙，也不知照应，我们昨个拜月神的时候，说好今日我便带乐水去买些合适的衣裙。”</p>

杨波也感觉乐水最近长高了，胸前有一点贲起的样子，这个年纪的乐水像梅枝上的花骨朵，双丫髻很适合她，换上裙装，定然跟小天使相仿，当即点头称好。</p>

乐水新梳了发髻，有些兴奋，还有些紧张和羞涩，一时不知所措，眼睛向门口张望，却见到香儿和沈一鸣回来了，黑点摇头摆尾跟在后面。</p>

乐水赶紧跳起来，迎上去，一把拉住香儿的手，欣喜道：“香儿，昨晚我拜月神了，你拜...”</p>

香儿未及乐水说完，便做了个禁声的动作，见苏洛儿也在，敷衍地福了一礼，脸上不冷不热，拉着乐水走了出去，一路上，两个人小声嘀咕着。</p>

未婚女子拜月神，大多求的是姻缘，盼望将来给许个好人家，嫁个如意郎君，这种事岂能当着众人的面谈论？香儿谨守规矩，当然不能让乐水犯错误。</p>

杨波和沈一鸣用手语交流，比划了一阵，沈一鸣也乐孜孜地点头离去。</p>

苏洛儿不由好奇地问道：“杨公子，你跟一鸣说了什么，他那么高兴？”</p>

“我让他去练字，完了我陪他打玻璃珠，那是个小游戏。”杨波笑道。</p>

苏洛儿心道，打玻璃珠的游戏你也玩儿？杨波这人，她还真是看不懂了。</p>

事实并非如苏洛儿所想，杨波是用游戏的方式改善沈一鸣与人交流的能力，打玻璃珠需要复杂的几何知识，游戏虽简单，但是内涵丰富。</p>

苏洛儿此行是来求教简谱的，尤其是昨晚杨波唱了一曲《明月几时有》之后，勾起了她心中无尽的好奇心，但她的好奇心可不止在乐理上，杨波这个人，更是让她感兴趣。</p>

简谱是用阿拉伯数字代替音符的，杨波首先写下1234567一行数字符号，却没有料苏洛儿认得阿拉伯数字，相谈之下，才知道苏洛儿认识徐光启之孙徐尔爵，这就难怪了。</p>

杨波知道阿拉伯数字</p>

传入中国很早，但普及却很晚，主要是中国有算盘这个神器，已经很方便，用不着。</p>

乐理方面，大明落魄王子朱载堉是用数学方法得出十二平均律数据第一人，比西方领先近百年，古谱和简谱乐理相通，杨波讲解简谱的记谱方法和规则，苏洛儿也是秒懂，倒是杨波费了不少功夫，才弄懂古谱的记法。</p>

苏洛儿用简谱把《明月几时有》记录下来。</p>

两个人拿着简谱咿咿呀呀地试唱，在一旁练字的沈一鸣觉得有趣，时不时探过头来，瞄上一眼。</p>

苏洛儿起身，要拿纸笔记录下今日所得，坐下之前，还凑趣地给杨波福了一礼，柔声道：“奴儿今日受益良多，多谢公子不吝赐教。”</p>

杨波谦虚道：“那苏姐姐就多来石庙，我们深入交往，双方都获益，呵呵。”</p>

苏洛儿闻言，多想了一下，俏脸一下红了，轻咬樱唇，俯身过来，小声道：“公子想要多深入啊？”</p>

一道深沟映入杨波的眼帘，粉嘟嘟，白生生，芬芳馥郁，让人遐思。</p>

杨波顿时神色尴尬，拿起一沓沈一鸣习的字，随意翻看，想要掩饰一下。</p>

“咦..”杨波看到一张纸上写满了数字，仔细辨认，似乎是是那首曲子的乐谱，难不成沈一鸣也学会了简谱？不由惊奇地问道，“一鸣，你学会了简谱？”</p>

此时苏洛儿已端正坐下，静若处子，听到杨波这么问，也不禁望过来。</p>

沈一鸣摇摇头，用手比划了一番，杨波这才明了，沈一鸣只是记住了音符和数字的对应关系，刚才杨波和苏洛儿用简谱试唱，沈一鸣一时兴起，便写了下来。</p>

这至少说明沈一鸣对符号非常敏感。</p>

沈一鸣之前学算术，用的是文字，杨波当即用数字符号出了几道题，沈一鸣都能快速做出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