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景玉这一刀劈空,崖坪之上碎裂出了一道极为恐怖的鸿沟,但没等这一刀的威力蔓延完毕,没等这鸿沟碎裂到尽头,梁景玉跳起,再斩。
这一刀被他的双臂抡圆,长刀的眼色再变,仿佛成了一把鲜红色的血刀。
田祥冷哼一声,准备再闪,梁景玉如此拼命的势头不可能长久,他只要躲闪过了这几刀,梁景玉旧力已竭新力未生之际便是他的死期。
只是,这一刀似乎与上一刀又有不同。
田祥仍然躲闪而过,但这一刀的力量让崖坪上再添新伤,这巨大的伤口虽然未深不见底,但却让崖坪之上的土壤翻卷崩散,比起上一刀不知强了多少倍。
更重要的是,田祥虽然再次闪过,但有一滴梁景玉的血溅在了他的脸上。
他只觉得左脸颊处有一块地方有些烫,但却并不知道这滴血让他陷入了无尽深渊之中
梁景玉的脸上此时出现了一抹微笑,他的身躯不知为何开始有些缩小,似是因为体内的力量被挥霍一空。
但这阻挡不了他的**,他的兴奋,这滴血为他彻底锁定了田祥,梁景玉不再有所移动,开始原地挥刀。
挥刀的动作很简单,只是用力劈砍而下,然后抬起再劈如此重复。
这幅画面有些像某个宗门低微弟子刚刚学刀时的模样。
但梁景玉摸这把刀已经摸了十几年,他练了十几年,即便是如此简单的动作,在他的挥舞之下也极具力量美感。
更重要的是,他原地挥刀,每一刀的刀气混合着他的神通都可以准确无误的来到田祥面前!
田祥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境宗上下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甚至林凡,谢婉之,叶凝霜也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但梁景玉的刀气就是这么毫无道理,就是无比狂暴的一刀一刀砸向田祥。
田祥接下了无法躲闪的第一刀,消耗半数灵气。
田祥接下了无法躲闪的第二刀,上身衣物全部碎裂。
田祥接下了无法躲闪的第三刀,体内唯一的一缕玄气彻底被挥霍。
田祥接下了无法躲闪的第四刀,一道伤痕出现在了他单薄的胸膛前,血色如同梁景玉的长刀,他所谓的优势已经没有了一丝一毫,只要梁景玉再挥舞三刀,他很难不死。
但到了此时梁景玉也无法再挥出三刀,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只是将自己的半条命凝入刀中,挥舞出最后一刀。
这一刀狂暴而出,天空猛然暗淡,凝结了他半条命的刀光散发着无与伦比的生机勃勃之感来到田祥面前。
可这刀光生机勃勃,劈砍到田祥的身躯之上不代表会让他的伤势痊愈,反而当他全身上下爆发出一片血雾时,所有人都明白这生机勃勃的一刀要了他的老命。
田祥的意识在这一刀之中崩碎,先前无数与梁景玉对决的战术在一刀比一刀狂暴之下的刀光之中彻底消散。
他并不知道他临死时身躯分成了两半,极为恶心的器官散落在了境宗崖坪一地,他本能的觉得有些后悔,后悔当年为何要上覆雪门。
与此同时,挥舞出这一刀的梁景玉倒地,他的面容仿佛瞬间老了十几岁,半条生命的代价让他也彻底丧失意识,但还没有彻底丧失生机。
与他一同倒下的还有他那把长刀,长刀的颜色渐渐变化,不时变为了以往的模样,只是刀刃上出现了翻卷,出现了几个缺口。
境宗崖坪之上陷入了绝对的寂静,可很快这种寂静便被打破。
林凡走进了硝烟仍然弥漫的战场之中,来到了梁景玉的身边,看向了境宗掌教尚明。
尚明没有开口,这是一场很公平的对决,他对结果没有任何异议,但他很震惊,为什么一个乡巴佬来到境宗之上可以凭一人之力杀了田祥田堂主。
境宗毕竟是帝都的三大宗门,毕竟站在了周天宗门的最顶峰。
而看到林凡背起梁景玉,尚明终于有些明白,与林凡一切相关的人似乎都有些妖孽,这些人最好还是不要惹。
林凡也并没有说什么嚣张的话语,只是双手一拱尊敬道:“承让。”
然后,谢婉之便很自觉的将梁景玉背了起来,发现他比覆雪门时似乎轻了不少,她又侧头看了看垂在了她肩上那张脸,发现梁景玉比在覆雪门时也老了不少。
此时,林凡转身,自然而然的牵起了叶凝霜的手,与谢婉之一同并肩下山。
清晨的曙光将他们的背影拉长,他们的步伐有些欢快,有些愉悦。u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