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有这么两难么？

有的。

是关乎于他和小青的幸福一生，还是，如果他强行的拆散了小青和司空逸，是否，会让小青很痛苦。

毕竟，这也算是，她慕青，第一个爱上的人呢。

“我问你，你为什么会喜欢司空逸？”

“明明是我先问你的问题。”

慕青咬唇，有点生气。

“你不回答我，我也不告诉你。”

“你不告诉我我也知道。”

乔羽笑了，挑眉问：

“哦？你知道？”

“是啊！”

慕青肯定的点点头：

“你一定会说——你是不是病的不轻了？你觉得我这么一个高富帅的有必要会屈尊喜欢　上你这么一个~恩~东西？”

慕青摇晃着脑袋，学着乔羽凶狠的口气，说的那叫抑扬顿挫。

乔羽目光微闪，脸色就沉了下来。

“哈哈！也是，我真是个笨蛋！我怎么会想起来问你这么一个蠢蠢的问题？！你不喜欢我，啊，不对，你喜欢我，你就是喜欢逗我罢了！”

慕青如释重负的大笑着，眼眶里，布满了泪花：

“你看！从我情窦初开！阿不，那个时候应该是所有人都情窦初开了，可我的情窦初开刚萌芽就被你给扼杀的那个时候，你就各种的欺负我，打一巴掌之后吧，给一甜枣，然后就是，各种的告白是不是？”

不知道慕青现在要说些什么，她说这些的目的又是什么。于是乔羽选择静静的听着。心里却隐隐的有点不安。

“可是你想，嗯。正常人应该都会和我想的一样！你那种情况下的告白，谁敢当真哪！那个时候的我可是百分之百的警戒你！所以，百分之百的就认为——你是在逗我玩！后来，你告白的次数太多了，我也分不清楚真假了。其实那个时候，我有当真过。我还记得，那个时候，我还一本正经的告诉你——我不喜欢你，你是我的哥哥，最最，最最重要的哥哥。”

伸手，把不知不觉就已经流下来的泪水给擦去，慕青的鼻尖微红，语气也是越来越激动：

“你说，我怎么就这么蠢呢？！我怎么就没有想过要试着喜欢你呢？！可能，是因为你太优秀了，所以，我就觉得你应该要有一个世界上最优秀的女人来配你才是应该的吧。所以，我就真的没有想过，我其实，也可以试着喜欢你的啊！”

慕青说话间，哽着喉，隐隐的有了哭声：

“所以，你打我吧！大乔！我求求你！你打死我吧！是我混蛋！这么多年了！居然蠢到从来没把你的心意放在心上！我　怎么这么坏！我怎么可以这么对我的大乔！你打我吧！真的！我觉得你必须得狠狠的打我一顿才行！阿不！一顿怎么够！”

大张着嘴巴，慕青嚎啕大哭着。整个人就像是疯子一样，猛地伸手抓住乔羽的手就要往自己的脸上扇去！幸亏乔羽用了点劲，一阵掌风从慕青的脸颊上刮过，吹起了粘在她湿漉漉的脸上的那些凌乱的发丝。

泪水的黏贴性不强，顷刻间就有几根发丝从她酡红的脸颊上解脱，掉落。

慕青使了好大的劲，乔羽的手就是停在自己的脸颊两厘米的距离纹丝不动。一只手不行，慕青两只手抓住。乔羽见状，猛地把手伸了出来。力气太大的惯性，慕青踉跄着跌坐在地。乔羽愣愣的看着她，眸中满是心痛之色。

心，被慕青的泪水给黏贴住，不知道是谁那么残忍的在他的心脏上划了成千上万个小伤口。慕青的泪水，就这样从他的心上流到了心里，腌制着他的心。是那么的痛，那么的让人，难以忍受。

半张着的嘴微微闭合又张开，可是如今方寸大乱的乔羽却根本不知道他现在，到底应该说些什么。

说些什么呢？

还有什么好说的？

打小青一顿？呵呵，他，怎么舍得？

“小乔！呜呜！小乔！”

可怜的就像是要被主人抛弃的小狗一样坐起来，抱住乔羽的小腿，慕青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我~对不起你~直到现在~我~我居然~还是~不喜欢你~真的~对不起~我的错！~都怪~我~呜呜！我的~错！”

一字一句，慕青哭着说出来，一字一句，都痛在了乔羽的心里。

他这是，还没开始，就，失恋了？

十多年了，自己的努力就换来了开窍后的小青这么一句——我，不，喜，欢，你？

乔羽麻木空洞的注视着远方，两只手，完全是下意识的扶着趴在他的腿边，哭得泣不成声的慕青。

可惜身体都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莫名其妙的，居然连小青都，扶不起来了。

四周的家具离他和慕青越来越远，冰冷的黑暗扑面而来，一道微弱的白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落下，照亮了他和小青所待着的一亩方寸之地。它能抵挡的了黑暗，却抵挡不了从四面而来的，渗入骨髓的寒冷。

冷风自乔羽张开的嘴巴狠狠的灌进去，把他从内而外的冰冻住。身体，就这样失了温度。

场景转换的还真是快，什么时候，四周的黑暗就变得一片莹白？四处飘落的雪花凄美幽怨。乔羽扯了扯已经被冰冻住的嘴角，想笑。

可惜，笑不出来。

乔羽动了动也是被冰冻住的喉咙，想说。

可惜，也说不出来。

怎么就，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了呢？

乔羽悲哀的想，慕青的哭声渐渐远去，远到，他都快要听不到的距离。

诶，可惜了。

他是多么想要伸出手指，指着周围漂亮的雪景，笑着告诉小青：

“你看，下雪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