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拐子‘嗷’的一声,痛哭起来,还拼命挣扎大喊:“公子!救我啊!我不是……”
王大狗的一拳,在黑夜里砸在他小腹上,让二拐子无法说完。
“不急,等马文才带走了,自然会让他把犯罪事实都交代清楚的,我听说钱塘大牢,倒是有好多种折磨人的法子。”
王凝之扫了一眼,淡淡开口。
二拐子的哭声更悲伤了。
“别,不是,王兄,咱们也没必要,要我说的话,还是……”王蓝田慌了,要是被马文才带走,那小子绝对会下狠手,这是一定的。
原因也很简单,马文才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第一可以在学子们面前露脸,第二可以让山长他们看见,毕竟这是书院失窃,肯定会引起山长的高度重视。而最重要的,马文才绝对不会放弃这个能让王凝之欠人情的机会。
再说了,虽然二拐子是个没心没肺的小弟,这次回家就要狠狠收拾他,最起码是不能让他跟着自己了,但是也不能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这么带走了,不然其他的小弟们,还真的以为自己是个随便拿小弟顶罪的主子呢。
可是话出了口,改了好几种,却都想不清楚该怎么说。
远方,已经有好几个火把亮起,从山上下来了,而附近,也有一些人声响起,黑暗中,一个人影出现,马文才全副武装,一脸杀气地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敌人在哪里?”
王凝之略微偏偏头,徐有福便走了过去,迎着马文才。
“王蓝田,”王凝之走上前两步,扶着王蓝田的肩膀,两人相距很近,声音很低:“你最好想清楚,是要把自己摘干净,丢了这个仆人的命,还是要把事儿扛下来。”
“怎,怎么抗?”王蓝田下意识问了一声,才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一脸幽怨,这就把自己给卖出去了?
看到王凝之脸上那个熟悉的笑容,王蓝田下意识紧了紧钱包。
而王凝之没注意到的地方,王蓝田的腰带里,夹着一卷薄薄的小册子。
……
阳光洒落在小青峰上,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推开门,一股凉风扑面而来,祝英台深吸一口,只觉得沁人心脾,再抬起眼来望望那辽阔的天空,秋高气爽,不外如是!
“公子,热茶已经煮好了,快来喝吧,洗脸的水也准备好了。”银心就呆在院子里,喊了一声。
“好,”祝英台走了过去,在清晨起来,喝一杯暖暖的茶,这是一天的享受时刻,从旁边拿起毛巾擦了擦脸,就要丢下,却被银心一把拉住。
“公子,脸要擦干净,你真是越来越懒了,”银心很无语地给她擦着脸,心里暗道,今年回去之后,一定要让夫人狠狠骂她一顿,不然自家小姐,可就真成了那些臭男人了。
祝英台好容易坐下,刚端起茶来,就听到隔壁的响声,不屑地撇撇嘴,这是那个王凝之最近的必修课,起来拉拉腿,伸伸胳膊之类的,说是可以强身健体,却和自己一向见识的那种锻炼不同。
根据王凝之所说,这是什么‘体操’不过在墙头上看了几次之后,祝英台也就不感兴趣了,这个和马文才的晨练比起来,差太多了。
不过今天总是有一点不同的,没过多久,祝英台开了门,就打算出发了,每天叫上梁山伯一起吃饭,也是她的幸福时光,并且梁山伯这个人有一点好,那就是起床很早,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能多看一眼书,也是好的。
祝英台当然很支持,倒不是因为看书,而是因为这样两人去吃饭,就很少能遇到别人,单独吃饭,虽然在梁山伯眼里只是兄弟二人,不过祝英台就未必这么想了。
然后,她就嘟着嘴,站在门口,“你出来这么早干嘛?”
可恶的王凝之,平日里都是慢吞吞的,今儿这么早出来,那岂不是等下吃饭的时候,还要多个人一起?
毕竟梁山伯是个很好的性格,看到关系不错的同学,总是会招呼着一起用餐,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把王凝之划分到关系很好这个类别里,但是事实就如此了。
“收租子啊,当然要早点出门了。”王凝之和平日里不同,没有和祝英台吵嘴,毕竟平白无故有一笔入账,谁都是很喜欢的。
要说王蓝田,那可真是自己的幸运男孩,每当无聊的时候,他总是带着钱来给自己创造快乐。
“收租子?你又敲诈谁了?”
两人并肩而行,祝英台横眉冷对,不过这并不能影响到王凝之的好心情,“什么话,什么叫敲诈,读书人的事儿,能那么说吗?”
不过,王凝之突然皱了皱眉,“你不知道?昨晚不是你先出声的吗?”
“我?”祝英台愣了一下,回想了一番,“对啊,昨晚上你作什么妖呢,大半夜地撞墙,想自杀也不能这么干啊,那屋子以后还要住人的!”
王凝之也愣住了,呆呆地看着祝英台,“所以,你觉得那是我?”
“不然呢?多亏你小子还算识相,我吼了一声就乖乖离开了,不然我就趁着夜色,一脚把你踢下山去!”
看着祝英台离开的背影,王凝之半晌无语,还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么大心脏的人,就不该是个姑娘。
等到临近上课的时候,大家都用一种古怪的目光,看向那边走来的两人。
王凝之喜笑颜开,揽着王蓝田的肩膀,心情舒畅,“王蓝田,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
王蓝田的脸上,各种表情交集在一起,实在让人难以形容,唯一一点能被人看见的,就是也带着笑容,只不过后槽牙咬得好像有点紧,闻言,勉强回答:“那还真是荣幸啊。”
……
一个上午过去了,陈夫子一边收拾书桌,一边开口:“学子们,书院三日后,便进入休沐期,各位可以在这段时间里,收拾东西,拜别亲朋,游玩山水,也可以聚聚会,总之,该做的事情都要做好,该尽的礼仪,都要尽到。”
与此同时,他的一双小眼睛,也在盯着课堂角落里的王蓝田,只见他坐在王凝之身边,双眼放空,身体也似乎软绵绵的,一副超然物外的样子,就好像已经得道升仙了一样。
这家伙不会是没钱给自己送礼了吧?
这可不行,王蓝田一向都是大客户,过年还指望着他呢!
而台下,王凝之的声音很低,只有旁边的王蓝田能听到:“你应该还没给夫子们送礼吧,我可以借钱给你,还是老规矩,七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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