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幼珺黑着脸,把香囊放到桌子上,“还回去。”
宋言宁老大不乐意,“抢来的东西哪有还回去的道理,皇姐若是不要,我扔了便是。”
说着就拿着香囊要走,宋幼珺连忙抢下来,对他摆摆手,“小兔崽子,赶紧给我滚蛋。”
宋言宁欢欢喜喜的走了,宋幼珺抱着烫手香囊惨惨戚戚。
这个香囊往后是有大用处的,宋幼珺小心翼翼的将它收好,又休息了会儿,就带着自己的婢女前往皇后的宫殿。
这南珑的皇后也是个溺爱孩子的主,抱着宋幼珺一口一个心肝儿的叫,哭哭啼啼的问她身体还有什么不适。
宋幼珺很不习惯这种陌生的亲昵,却又不得不跟着做戏。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跟帝后说明前些天坠湖的事跟姜沂川没关系。
否则以他们溺爱长公主的程度,就算姜沂川是远来之客,也必会被降罪牵连。
皇后本来性子温婉,加之宋幼珺再三强调,她便答应不会对姜沂川苛责,只是千叮咛万嘱咐让她日后小心,顺道提了一下要去悦文殿上早课的事。
悦文殿说白了就是皇家学堂,所有皇家血脉都要在悦文殿学习知识礼仪,最开始设立的时候是专门教导皇子公主的,后来有个皇帝为了奖赏立功大臣,便许大臣之子入宫学习,便有了世家子弟也能入悦文殿的惯例。
这些事其实在书中没有记载,不过宋幼珺在皇后口中得知这长公主隔三差五的旷课,根本不把学习当回事,平日里帝后自然惯着,但是眼看祭天大赏就要到了,他们便要求宋幼珺按时去早课。
宋幼珺觉得不是难事,毕竟也是上过学念过书的人,就满口答应了。
回去的路上,她被几个打扮的娇娇俏俏的女子拦住,几个人亲昵的挽着她胳膊,笑面如花,看似与她很熟的样子。
宋幼珺不敢不应,怕被人看出破绽,被簇拥到一个小凉亭里坐着。
这几个女子看着年龄也并不大,想来是长公主平日里亲昵的玩伴,许是早就进宫了,打听了她去皇后寝宫所以才在这路上拦截她。
几人一张口就是担心啊,早就想来看之类的客套话,宋幼珺微微笑着,并未说什么,只听她们七嘴八舌的聊着。
其实也不算坏事,毕竟宋幼珺初来乍到,这些书中没有描写的小角色,没有记录的关系,都需要她自己去摸索,熟悉了才能不露馅。
几人聊得热火朝天,并未察觉宋幼珺与以往不同,说着说着,话题突然扯到了姜沂川身上,有个女子便道,“公主,这次那姓姜的害你到这般地步,你该如何处置他?”
这问题一出,几个女子同时停下,目光炯炯的看着宋幼珺,等着她回答。
宋幼珺突然反应过来,这些人担心她是假,探口风才是真。怕是现在不少人眼睛盯着这里,等不及要看热闹,看看这个娇纵的长公主如何处置姜沂川。
她顿时心里感觉到不适,好像被人当成了跳梁小丑。
于是她假装沉吟片刻,然后放低声音认真道,“你们有没有发现……”
“发现什么?”一人问。
“这姜沂川,模样相当俊俏啊。”宋幼珺惊叹道。
“这……”几人面面相觑,有人看着她的脸色说,“上京里俊俏儿郎比比皆是,姜沂川也算不得出众吧?”
“不对吧。”宋幼珺却道,“我怎么感觉那些个少年比起姜沂川来,是远远不及啊,你们不觉得吗?”
生于北昭国的姜沂川本身与他们这些南珑人有着不同样貌特征,他身量高大,眼眸黝黑而深邃,南珑则是眼眸偏褐色,头发也不如他那般黑的纯粹。
姜沂川的颜色明亮而干净,是很独特的。
几个女子摸不清楚宋幼珺的口风,见她一脸认真,便不敢再说姜沂川的难听话。
宋幼珺继续说道,“你们可有想过嫁给他?”
众人皆对她的话做出了惊讶的反应,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脸上染了红晕。
她不以为然道,低声道,“细想想,他模样俊俏,出身高贵,也是北昭国的皇子,且学问也不低,品行也是极好的,听说去年上元节他误入花魁船,在湖中漂了两个时辰,一直在船舱外站着。”
瞧瞧,这等洁身自好,不为美色所诱惑的好少年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谁知一个眼睛圆圆,看起来不大聪明的女子自以为理解了宋幼珺的意思,当下一拍大腿大声道,“我明白了,公主的意思是那姜沂川喜欢男子,根本不会娶女子,所以才这般说的吧?”
宋幼珺眼睛一瞪,十分震惊。
这人到底在自作哪门子的聪明啊?!这意思那么明显也能被解读成这样?
她才是宋言宁的亲姐姐吧?
话一出其他女子立即附和,“确实,我之前好像就听过这样的传闻。”
“去年好些人都在说呢。”
“姜沂川果然是喜欢男子的……”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连忙表示衷心,“公主且放心,我们自是与你站在一方,不会倒戈姜沂川的。”
“别胡说啊,我可没有那种意思。”宋幼珺连忙阻止,想要澄清,却见几人突然闭上了嘴,一同望向一个方向。
宋幼珺预感不好,顺着看过去,竟看见姜沂川站在凉亭的不远处,眸光冷漠的看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