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是这会同学有意无意的戏谑，还是之前好不容易上个节目，还被节目里的人打压，最终归结起来的原因里肯定都有一件事情：</p>
那就是不红。</p>
所以那天她眼睛伤了之后，贾玲曾经用玩笑的口吻认真地说：“小演员，命真贱，快变成大腕吧！你离变成姐的偶像就差一部戏了！”</p>
而《你好李焕英》，就是这么一部戏。</p>
贾玲，也是目前唯一愿意给她这么一个女主角的导演，可是...</p>
“没关系，姐。”</p>
刚开口说出这句话，张小斐就感觉鼻尖一阵酸楚，眼眶红红的，但还是道：“你的戏重要，我们以后还来日方长，但是你不能错过这次这么好的机会。”</p>
说着，她还强颜欢笑道：“等你拍这部戏红了，以后好多戏找你拍，那我不也是随便选么？”</p>
“...那这部戏会红，不更应该你来演么？”</p>
然后贾玲就又有点绷不住了：“小斐，我拍这部戏，有一些必要的坚持，其中肯定就有女主角得是你。他们说肯定要换，那我就是肯定不同意！”</p>
这些事情，她只是没说。</p>
事实上怎么可能这种事情，之前没有过呢？</p>
相比起换导演，其实很多投资方或许更早注意到的，就是演员吧。而贾玲不用说，她的故事她主演肯定没问题，接下来就是张小斐的戏份最重了...</p>
而一部电影如果是这么一位没有多少名气的演员来担任，票房肯定是不稳的。</p>
但这也就是贾玲的坚持。</p>
所以其实她这么久没有拉到投资，也是和这些坚持有关。坚持自己当导演，坚持不要被资方影响太多，坚持正常的资金，坚持...</p>
要帮张小斐一把。</p>
因为她知道，如果自己都不帮她的话，那就没人会帮她了。</p>
张小斐今年已经33了。</p>
不年轻了。</p>
女演员的花期其实没有男演员长，大器晚成可以接受，但是就怕晚了，也不成。</p>
“没，没有玲姐，你不要顾虑我。”</p>
张小斐觉得自己脸上的表情可能是要哭出来的感觉，但嘴里还是口是心非地：“没关系的，我都还担心自己能不能演好电影主角，演好你妈妈这个角色，压力可太大了。</p>
这段时间，这段时间...”</p>
说着，她就已经说不下去了，因为确实没有办法在看到贾玲的眼神后，继续欺骗自己。</p>
这时候两人不抱头痛哭，该是什么时候呢？</p>
都已经相处生活这么多年了，张小斐知道贾玲对于这个故事，对于电影怀念母亲这件事情的认真，那贾玲自然也知道张小斐对这个角色的认真。</p>
她也已经准备了太久了。</p>
当时剧本写出来之后，她就一直在准备着。可以说贾玲断断续续准备了三年，她也断断续续为这个角色准备了这么久。</p>
现在说临时要放弃这个角色，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说出口。就像是从高一开始就期待着上大学，也为此努力，最后却没有资格去考试，太难受了。</p>
“没，没关系，姐一定让你出演...”</p>
贾玲哭的满脸都是。</p>
“不，姐，你一定要接受，这样的好机会不多，耽搁耽搁就可能真的更不好做了。”</p>
张小斐更是呜呜咽咽的，抽泣个不停：“大家都知道这个机会多难得，可能错过东升文化，也很难找到这么合适的公司，来制作好的电影，电影才是最重要的。”</p>
“不，电影重要，你的角色也很重要。”</p>
“我知道，但是如果一定要选的话，我希望姐你选择电影...”</p>
两人越说越难过，直到惊动了外面的人。</p>
众人这才鱼贯而入，慢慢地了解了一些情况，赶紧安慰着。</p>
说什么哪怕说了肯定，还是有机会的；又说，不一定是女演员就定了呢，完全可以争取：“对啊，只要没有最终开拍，就可以争取。”</p>
“是，我相信空降的女演员肯定没有小斐合适，也不会做得比她好。”</p>
“小斐，你至少要去正面battle一次那个女演员，这个机会总是要争取的吧！”</p>
七嘴八舌，吵闹个不停。</p>
好半天之后，才有人恍然惊觉：“诶，我刚才一直听到有声音，是不是有谁的铃声在响啊？刚才太吵了，现在才...诶，真是，这手机是谁的？”</p>
众人一愣，然后又是从人群之中伸出一只手：</p>
“拿过来吧，是玲姐的。”</p>
...</p>
京城，东升文化。</p>
已经到了傍晚时分，伴着白天烈日的肆虐，这会的温度哪怕是随着太阳落下去了，也并没有凉快几分，甚至从地面上感觉都冒出了阵阵热气。</p>
韩升这会在屋子里待着倒是没事，就是打个电话这事，有点问题。</p>
“奇怪，怎么不接啊...”</p>
韩升拿着手机看着又一个无人接听，疑惑道：“难不成出去庆祝忘记带手机了？哎，早知道先把事情给一条编辑完，发过去了。”</p>
“没事，选角本来就是个慢慢来的，你没必要这么着急通知她。”蒋希希在边上笑道：“倒是我更好奇，你真的要让古玥来演这部戏？你确定么。”</p>
“当然了，我自己当制片的戏，有角色可以适合，她也愿意的，让她来试一试呗。”</p>
韩升撇撇嘴：“省的她以后一直只能演那种高冷小仙女的角色，或者就是都市花瓶，啧，起码还是给她点别的机会尝试。”</p>
“她能行么，这角色能演么。”</p>
“能不能先试试呗，反正我就是开后门了，怎么样吧，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p>
韩升一阵打趣，然后手机铃声终于想起来。</p>
贾玲打回来了。</p>
他也就不再谈笑，也不会计较刚才没接电话。但作为合作伙伴，他还是希望这种事情事出有因，免得到时候出岔子，便笑道：“哎呀，怎么不接电话呢，我还以你去庆祝忘记带手机了。”</p>
结果韩升还没乐两声，就听对面贾玲有些鼻音道：</p>
“韩总，你那边，是已经定了女演员么？”</p>
“额，你消息够灵通的啊”</p>
韩升一呆，想说果然娱乐圈的秘密真不多。</p>
但她应该不知道具体为什么选古玥，便含糊道：“是，确实定下来了。怎么了，有问题么？”</p>
“呼...”</p>
那边像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p>
然后接下来，韩升就听到对面长篇大论的开始了：“韩总，其实我想请你考虑一下，我们这边的演员张小斐是已经为这部戏准备了三年，而且十分符合我心中所想的形象。并且，她不一定...”</p>
“诶诶诶，等一下等一下！”</p>
还没听她说完，韩升莫名恍惚了一阵，这都什么什么跟什么啊，什么三年，什么张小斐？</p>
这关她什么事情？</p>
“那个，我定的演员是古玥啊，我觉得她可以演王琴青年时期的这个角色，没问题吧？”</p>
韩升皱了皱眉：“你之前说了，这种配角如果我要定的话，也是问题不大的吧？我觉得…咳咳，她有演那个角色的潜力。”</p>
他说完，自己都有那么点心虚。</p>
“呃...额，啊？”</p>
但电话那头，贾玲那边随即一片错愕。</p>
半晌后，才带着一丝激动地，试探着问：“可是，你不是说，要换主角么？”</p>
“是要换啊，不然我给你们加投资干嘛。”</p>
韩升不知道，他这句话又把对方的心拉到半空中，顿了顿，韩升才继续道：“刚才语音没说没说清楚就到时间了，然后又忙了一阵没给你发消息。我是想说，主要就是陈贺的那个角色，我们要换。</p>
我想的是，我们得多花钱请一个能扛票房的来演男主角，这样你和小斐演起来也安心嘛。所以我觉得沈腾就挺合适的，你们一起录王牌对王牌，你那边能不能...诶？你那边，是有人在哭？”</p>
“没，没事韩总，你继续说。”</p>
然后，就听见贾玲也有些忍不住地，憋出一句道：“但是韩总，下次你有这种重要的消息，要不还是直接打电话说好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