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去奏请一定很辛苦,不知道斐先生是否一起陪同了?”楚夕舞的手顿住,捏住茶盏盖的食指泛着轻微的惨白,抬起眼眸紧紧的盯着楚毅,刚才楚子玉喝多了,不小心说漏了嘴,虽然只是只言片语,不能完全肯定,但是自己忽然想赌一下,已经好久没玩这个游戏了,嘴角轻扬,静静的等着他的答案。
“舞儿,爹永远只会最大限度的保全你,这也是为你好。”楚毅有些不敢直视少女微冷的眸光,侧过头看着身边明灭不定的灯光。
“知道了。”仅仅是三个字,楚夕舞已经尽力的表现自己不在乎,可是凉薄的语气,怎么都听不出来她明白在哪。原来将我亲手推入深渊的人,竟真的是我亲爹啊?保全我,那个最大限度是先保全你自己?心底透着一股寒。
楚毅听着少女简短的回答,知道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明白,也不想多说什么,甩了甩衣袖。
“回房早点休息去,让夏荷炖点醒酒汤。”有些无奈的捏着眉头,楚毅显得特别疲惫,却不忘提醒楚夕舞回去注意,胸口有些起伏,还是没忍住,轻轻咳嗽出声。
楚夕舞一福身,走到门口的时候,想起本身的楚希舞,也一定是心疼着这位丞相父亲的,可惜……如此冷漠也只能怪自己投错了胎,脚步微顿终还是回过头来。
“爹爹也早点回去休息,夜深露重,不要着凉了才好。”目光悠远,声音淡淡,听不出太多的起伏,也不再停留转身离开……
楚毅苦笑,似乎从那个女子离开后,就再没有人这样说过,即使刚才你的声音里听不出太多的关怀,但是有这份心就够了。
屋外的冷气一下子侵袭而来,让楚夕舞不由的打了个冷颤,紧了紧身上的披风,不远处冰莲正在那里等她,甚至连夏荷也跑了过来,静静的看着那棵梨花树下的两个少女。
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心底似乎流过一道暖流,刚才楚毅的话仿佛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就像回到小时候,母亲也是那样等着我,温暖的手掌包住我的冰冷,这样心也会变的温暖,笑容扩大,有人在等,感觉真好。
楚夕舞抬脚大步走向那两个少女,走进时又皱了皱眉,两个人都只是穿着单薄的衣衫,也不知在这里等了多久,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
“下次这么冷的天就多穿点。”轻轻抛出一句话,就侧身而过。
冰莲和夏荷都有些怔楞,似乎等她已经成为一种习惯,只是被这样关心,还是有些受宠若惊,也只是傻愣愣的点头,就跟着少女的步伐离开……
那天晚上的星星很明亮,仿佛抬起头就可以轻易的摘下一颗,月亮却只是一个小小的月牙,路边一明一灭的灯火,就像现在楚夕舞的心情。
狂欢后的落寞,记得一句歌词,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寂寞,却已经不记得是谁唱的了,原来那一辈子的事情,都已经开始渐渐模糊了,就连沈遇的脸,都有些忘记了……
嘴角上扬,那么今天晚上,大家是不是都很寂寞?其实我和慕辰都藏着自己的悲伤,演了一场留给旁人看的戏而已,现在戏散场了,却有些舍不得……
夏荷看着小姐有些悲伤的侧脸,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楚夕舞,不由加快脚步追上。
“小姐,王妃的嫁衣已经送到了,快回去试试。”极力想让女子变得快乐,漂亮的嫁衣一向是所有女子梦寐以求的东西。
只是楚夕舞却是个例外,无奈的勾起嘴角,嫁衣吗?能有多漂亮,还能比以前法国一流大师设计的婚纱还漂亮?穿上那嫁衣,我就不再是楚夕舞了,而是轩辕慕辰的妻子,六王府的王妃,轩辕家的臣媳了,多么讽刺而华贵的称谓啊。
楚夕舞摇了摇头,“不用了,既然是皇家的东西,是不可能有什么大问题的。”声音透着几分凉薄,似乎比这夜还冷。
夏荷有些怔楞,也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跟着楚夕舞的脚步,一旁的冰莲皱了皱眉头,似乎这样的楚夕舞,无法再与那个拿着金簪、沉着的抵着自己的喉咙的清冷女子,相提并论。
今天的恋如阁少有的富丽堂皇,满院的彩礼,就连角落都堆得满满的,火红的颜色似乎灼伤了楚夕舞的眼眸,轻轻的皱了皱眉,稍微停顿终还是一句话也没说……④<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