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腥红(2 / 2)

当然,我绝不会接过傻子脏手里的大肠狂啃,嫁给傻子并不意味自己也成了傻子。我是死了可没有傻。所有的人都在笑,呲着黄牙咧着肉嘴幸福着狂欢。突然有人提议,“阿平,亲你媳妇一个,跟她亲嘴。谁娶媳妇都这样。”田平高兴的咧着嘴笑,双手在新红西装大衣上蹭油,他的大衣上面衣袋上别着绿叶的红花。顾不上用袖子擦嘴,扭回头一把捧住我的头颅。我拗着脑袋挣脱,可是又高又大又肥的傻蛋力气大着呢,脑袋终敌不过有力的大手。于是,傻平把油哄哄的大嘴凑过来,人浪中拍着巴掌大喊“亲嘴,亲嘴。”我用尽所有的力气挣脱,傻平喜爱这种游戏,他向左向右找我的嘴,终于,对上了,姜心的红唇被田平满是鸡油的厚嘴唇贴上。

刹那,我眼前的世界乌黑,全部吞没,悲哀的眼泪夺眶而出,黑暗的、残酷的、罪恶的、可怕的紧紧包裹住我,四周是鬼一样的欢乐,所有的鬼因为我下地狱欢欣鼓舞。

傻平故意把嘴的声音亲的大声,“啪叽啪叽”,猩红的唇彩从我的嘴上挪到他的嘴上,他的嘴上都是鸡油,于是,他的嘴就像抹上鸡油的猴屁股一样鲜肥红嫩。他用鲜红的猴屁股对准姜心稀薄可怜的嘴唇肆意亲吮,我能做的,就是淌下热泪,就是绝望,就是瞬间崩溃。有人看见我哭,就说,她哭了,真是,大结婚的,哭起来了,多不吉利。真是,给那么多钱,好像亏了似的,买个媳妇也用不着两万。真是,哭丧似的。估计以后日子也不顺当。

白桂花赶忙上来赔不是,她怕人家反悔,她吓得要死。“阿心想她阿妈,心疼她阿爸。谁家出嫁不洒两滴三行苦泪,要不没良心”。大家于是如释负重,在窃窃私语,在笑,于是又都喝酒吃肉。

可怜的孩子,可怜的女儿心从死亡的墓穴挖起再被刀一下一下搅动,死去的母亲永远也不会醒来。

残破凄凌的人生里,不知活着的还具有什么意义。

没有拯救,只有艰难不堪的承受。④<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