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夏谷儿便要命丧赵连剑下,忽然从旁边伸出一只长剑,在赵连的剑脊上磕了一磕,却正是红秀儿。两剑相交,‘叮当’一声,红秀儿的长剑由中而断,跌落在地。而赵连也因此一撞,失了准头,长剑自夏谷儿头颈边擦过,带起一道血痕。却只是受了轻伤,并不要紧。不待赵连再次出手,花正好已经闪身护住夏谷儿,将他挡在自己身后。方琼也是娇喝一声,便要对赵连出手,方义南急忙一把将她拉住喝道:“琼儿,不许没规矩。”方琼心中气愤,顿足不止,却也不敢违抗父亲。
赵连哈哈大笑道:“老夫方才只是试试夏师侄的功夫,你们何必如此紧张。夏师侄果然英雄年少,风流不凡。不只是庐山派的方大小姐,就连我铁剑门的弃徒,对你也是青眼有加。日后夏师侄只需躺在女人怀里,便可扬名天下,横扫江湖了。岂不是省了许多辛苦,老夫真是羡慕的紧呀。”
红秀儿道:“师父,你不要这样说夏公子,他是个大丈夫,不会依靠别人的。他性子骄傲的紧,你这样说他,夏公子会生气的。”赵连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却不言语。
夏谷儿未料想到赵连竟会在众人面前对一个晚辈突施偷袭,险些要了自己的性命,心头大恨,怒道:“赵连你……”骂声尚未出口,却听红秀儿阻止道:“夏公子,你是个好人。我师父既然不骂你了,你也就不要骂他了。”夏谷儿见她救了自己的性命,刚才又出言替自己申辩。心中感激,于是点头笑道:“你说不骂便不骂,不过你又怎知道我是个好人呢。告诉你,我可是个大大的坏人呢。”
红秀儿脸色微微一红,羞笑道:“我自然是知道的。”
花正好指着夏谷儿笑道:“你这浑小子,倒也奇怪,明明本事不济,却偏偏喜欢强出头,也不想想人家是否用你帮忙。”夏谷儿抗声道:“天下人管天下事,堂堂一派掌门却恃强凌弱,欺负一名弱质女子,我纵然本事不济,也是一定要管的。”花正好转头看看那白衣女子,轻声自语道:“只怕十个赵连也未必是她的对手。天下间那有这样的弱质女子。”他声音压的极低,夏谷儿也未曾听见。自然没有理会。
赵连见夏谷儿对自己冷嘲热讽,而对自己手下一名弃徒却是甚为温柔有礼,内心愤恨不已,但碍着花正好,又发作不得,只得把满腔愤怒尽都指向那白衣女子。
那女子端坐如常,仿佛方才发生的事情与她毫无关系。夏谷儿也不免觉得有些生气,心道:你既然不领情,我又何必在这里强撑。当下再不言语。只由她去了。
赵连道:“小妖女,不要以为你不做声我便会放过你。不过如果你肯自废武功,我倒是可以留你一条性命。也免得你说我以大欺小。”他孰自滔滔不绝,却忽然感到劲风扑面,猛然见到一只竹筷朝着自己射过来。他慌忙偏头,躲了过去。而身后一名弟子则躲闪不及,被击中额头。竹筷自他左眼射入,后脑穿出。那弟子立时毙命,死状甚是凄惨。
众人都是大吃一惊,那女子转身而起,俏生生的站在了众人面前。她大约十七八岁年纪,脸上带了副银色的面具,嘴巴以上的部分全部被遮盖住了。让人看不清她是何等面貌。露在外面的肌肤莹白如雪,光洁似玉。头发以一只竹簪挽起清朗明了,只留下少许垂在身前。微风过处,只见衣带飘飘,丝发轻舞,宛如凌波仙子一般。一双幽潭般的银色眼眸,看不出丝毫喜怒之情,深邃幽冷,如利刃一般一一扫过酒楼内众人。最后将眼光停驻在赵连身上,缓缓说道:“再吵,便杀了你。”嗓音如同翠谷黄莺,清脆悦耳。可话意中却有着说不出的冷厉,让人从心底里直冒寒气。
花正好惊讶道:“小丫头,几年不见,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将化蝶心法练成了。此事当真是不可思议。我原本以为除了师父以外,再无人可以修炼这传说中的武学呢。你目前虽然功力尚浅,但小小年纪能突破第三阶‘柔体’,已实属于难得。师父若是泉下有知,定然十分欣慰的。”言下不甚唏嘘。
赵连见到那女子的银色眼眸,也已经知道此女便是天依魔教的护教杀手修罗。心头暗凛,但见她年纪幼小,姿态秀美,那有一点杀人魔王的样子。只道是江湖中人对她的评价言过其实,不由得胆气一壮,拔剑在手冷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妖女在此作怪,今日我便杀了你替天下除害。”修罗也不答话,缓步行至赵连身前,伸手入怀,等到取出时,手上已带了副银色的手套,那手套和修罗的脸上所戴的面具似乎是一套的,非金非银,也不知是何材质,系腕处各缀了两只紫色的铃铛,手腕一晃‘聆聆’作响,在一片萧杀冷寂中,凭添了几分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