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刚不是我儿子!”
谁知赵恒根本不为所动,再次爆出了一个惊天的消息,在回忆中娓娓道来,
“当年雅妃所生的其实是个女儿,就是你所认识的祥云,只不过因为宫廷争宠,她便和其刚刚产子的妹妹晋王妃将婴儿掉了包,换来的正是现如今的赵刚。”
“什么?难道当年晋王并非是犯了叛国罪而遭满门抄斩的?!”
赵彬愕然而立,一时间满脸都是不敢置信的神情,而且这段时间令其震惊的事件实在是过于繁多,一时间表情都显得很是僵硬。
“赵康此人就是个混吃等死的主,不说他没有那个胆,就连谋反称帝的心都没有,而且整日里锦衣玉食享用着,他哪来叛国的可能!”
赵恒苦笑一声,想起自己兄弟和心爱之人的死,一时间百感交集,心情十分的纠结,
“怒气消后,朕也是后悔不已,于是对赵刚悉心教导,准备将皇位传给他,同是赵家血脉,这样做并无不可,也算是一种补偿吧!可惜赵刚此子就是个喂不饱的白眼狼,生性奸狡残暴,若真是让其登位,不说朕这一支血脉灭绝,天下万民也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为社稷计,我不得不除掉此子,以绝后患!”
经过长时间的交谈,赵彬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对于能在千里追杀中活下来的皇姐,暗自感叹她的运气。
同时在书院举行的两次大赛中,湘云那卓越的表现也是让这位未来的太子深深记在了脑中,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将这位皇姐给诳到京城去,帮自己出谋划策。
在一边交谈,一边等待之中,刘善堂终于领着孟轲夫妇再次来到了这间临时的行宫里。
未等二人叩拜完毕,赵恒就已经免了他们的礼节,很是焦急的问道,
“朕要的东西,你们带来了吗?”
“回皇上的话,臣,草民一直保存着,原本是用来寻查湘儿的亲生父母的,如今就收藏在这铁盒之中!”
为人父母,孟轲自然知道皇帝此刻的心情,不再多说什么,将铁盒放在桌上,打开后转向了真宗的面前。
印入眼帘的,是那触目惊心的一片血红,赵恒的心狠狠的抽搐了一下,他此刻清醒的想起那个被自己抽的浑身是血,奄奄一息倒在血泊之中的女子,是如何用颤抖的手指蘸着自己的血液,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在锦帕上写下这两句词时的情景。
雅妃直到临死前的一刻,心中也没有丝毫怨恨的情绪,有的只是对生存的渴望和对亲情、爱情的不舍,那一刻的眼神,赵恒一直记住心底,这一记,就是十八年。
“十八年了,雅儿,你知道吗,我们的女儿长大了,长得和你一样漂亮,一样的直爽!”
赵恒双手捧着那方满是血迹的锦帕,喃喃自语着,手却是抖的越发厉害了。
“皇上,皇上?”
老太监眼见真宗的神情不对,连忙在其耳边轻唤两声,终于将其叫醒。
赵恒清醒过来,却是反复的看着锦帕,不停用手抚摸着,不时还闭上眼睛静静的感受着什么,良久睁开眼才开了金口,
“子与,这块锦帕就放我这里吧!”
“锦帕本就是皇上之物,如今湘儿的身世已经真相大白,自然是物归原主,草民留之也是无用。只是湘儿的去留,还请皇上示下!”
孟轲来的时候便心怀揣揣,现在见皇帝只是要回了锦帕,当即舒了口气,又想起了女儿的身份,顺势便试探着问了一句。
徐婉儿心疼女儿,想要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心情忐忑的等待着皇帝的旨意。
“湘儿现在生活的很好,这些都是你们的功劳。至于她的身份,此事牵连甚广,倒是不宜声张,还是让她平静的生活吧,也好过背负着皇家的身份,最终成为政治的牺牲品!”
真宗斟酌了一番,还是决意保持现状,将当年的真相掩埋在历史的尘埃之中,永不大白天下。
徐婉儿知道了皇帝的意思,顿时喜极而泣,跪倒在地,
“命妇叩谢皇上恩典!”
“好了,没什么事你们都回去吧!”
赵恒挥了挥左手让孟轲夫妇退下,眼睛却始终盯着右手中的锦帕。
孟轲夫妇巴巴的送来一块锦帕,又巴巴的赶了回去,心中却丝毫没有怨言,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为自己庆幸,也为自己的女儿庆幸。
“你们也都退下吧,朕想一个人静静!”
许是心情烦闷,赵恒只想一个人待着,于是将刘善堂和赵彬都撵出了房间,独自端详着那方锦帕,或者说叫血绸,神思已飘到了十八年前。
夜,依旧是黝黑如墨,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地渐渐陷入了沉寂之中,似乎也在思考着什么,安静的令人感觉到一丝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