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文篇(1 / 2)

 手中的笔在指尖来来回回的旋转,虽然盯着桌子上的报纸,但灵魂却似乎早已神游到不知何方。()杂志社里来来往往的人,像往常一样热闹,如此和平的环境中,我却为手中的稿件所发愁,这期写点什么报道好呢?当一个人正在凝神聚气的时候,最害怕的就是有一个人突然介入这个沉寂的环境,想什么就来什么,“喂,小文,想什么呢?”编辑小李突然一拍我的肩膀,差点吓得我魂不附体,“诶呀,你这混蛋,想吓死我啊。”小李道歉似的笑了笑,然后递过一杯咖啡说道,“又在看这篇报纸啊,《大学生坠楼,死亡理由不明》这都快两个星期了。早就没人当话题了,你还想抽丝剥茧写出篇专题来?”我喝了口咖啡,定了定神说道:“已经两个星期了?那我得赶紧去采访一下。你不懂,我可不会像一般的记者那样,闻着味走。好故事总是在回归平静的时候才能水落石出。”说着,整理整理东西,我便扬长而去了。

关于这个大学生坠楼事件,目前的调查都指向了一个巨大的悬念,那就是死亡理由。死者,刘宇,大学二年级生,没有来自学习成绩和生活的压力,爱情方面似乎也没有和女友发生过任何争执,没有炒股,负债等因素。死亡时间很突然,没有遗书,没有遗言。最后的一句话是微笑的对女友说:晚上见。很多同学看到是出于自己意愿的坠楼行为,死的状态安详,带着笑容。人会无缘无故死掉吗?虽然警察和多家媒体都在相互查证,但是两个星期,依旧未果。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样的秘密?果然还是从至亲的人那里调查吧。但是这个年龄段来看,比起父母,女友应该会了解的更多。于是我翻出刘宇女友的资料,按照上面所写的住址找到了刘宇女朋友,张惠兰的家。由于男友去世,目前出于休学状态,这个时间父母都应该上班去了。看来我时机选的不错,于是按照原定计划,按响了门铃。开门的女子便是张惠兰,应该属于文学系的类型,眼镜,短发,发带。好吧,这不是攻略GAL。关于长相我只能简述这么多,总之还是很有气质的女生。她只打开一个门缝,看着陌生的我问道:“请问您是哪位?”“我的一名记者,是大宇生前的好友。大宇生前有东西放在我这里,现在,我觉得这个东西应该交给你……”我没有说我的名字,当然不会说了,生前好友当然也是胡编乱造了,一般对象是这种小女孩的话,采访的记者都是要请到咖啡厅去问的,谁会被容许进家门呢?而我却不是那样,一来,我没有那么富裕的钱去请人家喝咖啡,二来对我来说,知道她居住的环境更方便我判断她的为人和言语可信度。总之这是我惯用的手法,先进门再说下一步。“那,请您进来吧。”看到她的表情稍微安心一点,我也就安心了,事实上这招奏效的概率也就50%。

她引我进了客厅,我也按照客人的样子,尽量避免对周围太多的观察。毕竟在人家面前,要装的像一点,等单独的时候再仔细看吧。而令我意外的是,她并没有直接和我坐下谈事情,而是问我是喝茶,还是喝水。我当然选了茶,能拖久一点自然是好的。然后趁她转身去厨房的时候,开始对整个房间进行观察。这是一个生活水平在中等的家庭,东西物品摆放的很少,却干净整洁,也许是她在家自己打理的。说起来90后的女孩多是独生子女,在家都是皇帝般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像这样会打扫房间,端茶递水,也确实不简单。这么好的女孩应该不是刘宇的死亡原因。偷偷的向张惠兰的闺房瞄去,看见的是各种书籍和电影的光盘,而其中最显眼的就是摆在桌子正中央的日记。这可是最理想的信息情报源。然而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想了,茶很快就端过来了。我开始尽可能回忆之前找到的各种资料,把自己伪装成刘宇曾经的朋友,还是那种真心不换命的。“不知道您怎么称呼?”张惠兰坐下后,就直接开门见山的发问。

“额……我叫文芒”冷汗都下来了,怎么会问名字啊,但其实问名字才是理所当然的,现在的人不都是不爱问名字吗?靠。

“文盲?这个名字很有意思啊。”她笑了,虽然笑的很浅,好吧,这个名字总算编的有价值。

“芒果的芒,小时候特别喜欢吃芒果。本来叫文胜,后来父亲觉得这个名字太自大了,改了名叫文芒。”一个记者就是编瞎话的天才,我在此刻彻底醒悟了。

“哦?那不错啊,名字挺好的。我的名字你知道了,那你和大宇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呢?”大宇就是指刘宇了,因为他个子高,打篮球又好,所以很多朋友这么称呼他。当然这也是事先调查过才知道的。

“很早了,他初中的时候,我高中。一块打球时候认识的。那小子打球很厉害,跟他打球完全没有高中生的感觉。”

“那他难道留了个篮球给我吗?”这么快就问到东西了,我心中不免有些胆怯,我这还没套话呢。

“嗯,当然不是篮球了。说起来你们什么时候交往的?大宇为什么一点都不跟我提?真不把我当哥们啊。”稍微用玩笑的口吻刺激一下她吧。

“不是,不是,我毕竟害羞,所以交往后,也一直很少让他和朋友提起。这是我的错,不是他的。”惠兰真的很娴熟,也很容易让我叉开了话题。

“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呢?他会……”我把声音放低,让她自己接下去。

“……你也是来问为什么的吗?很多记者都来问过了……警察也是……我什么都不知道……”说着她低下了头,呼吸显得急促了,但是这样的情况也在我意料之中。

“两个星期了,为了腾出这一天,我花了两个星期。他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他死的不明不白。对不起,我不是责怪你,我只是想弄清楚……”说着,我也低下了头,而且比她还低,如果她知道什么憋了两个星期了,此时早就憋不住了,只需要稍稍拧开阀门……真相就会像水一样喷涌而出。听到她的呼吸放缓了一点,我心中有数,开始拧阀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