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心和这种大妈计较,因为计较到最后一定是我吃亏。好在我坐在靠窗户的一侧,而老鬼坐在外侧。我们的对面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坐在我对面打扮整齐的姑娘,另一个则是灰头土脸的大叔。那姑娘显然也不能忍受这股味道,捂着鼻子靠着窗户,似乎深怕旁边的大叔靠过来。
小小的车厢里塞满了人,无论是坐在座位上的,还是站在过道上的,甚至有躺在座位底下的。这里充满了嬉笑声,吵闹声,孩子的哭喊声,真是一应俱全,甚至偶然还能听到的猫啊,狗啊,母鸡的叫声。这车上的人真是鱼龙混杂,带着大包小包,打扮的奇装异服的人什么都用。在这种环境之下,我也变得十分烦躁,但是比我还烦躁的人更是比比皆是。不一会儿,车厢的中部就传来了喧哗之声。一个小伙子向一个老头子动了手,似乎是因为老头子想把自己的大包放到架子上面去,却因为力气不够,一下掉了下来,砸到了坐在底下的那位小伙子。这小伙子二话不说,立即拿起大包就砸这老人。老人被砸,周围的人立即开始纷纷议论起来。有的说着老头找死,有的则说那小伙子这么年轻也不帮忙,太没素质。可是大多数人都只是议论纷纷,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句公道话。老头子似乎也是孤身一人,没有亲属,所以挨了砸也只能忍着。
这时列车员在人群中艰难的走了过来,对那位小伙子说道:“你怎么打*啊?他那么大岁数,你要是给他打出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小伙子很是不服气,立即回嘴道:“怎么了?他先砸的我!”
列车员似乎十分看不顺眼这小伙子。但是他好歹也是这车厢的管理人员,自然绝对不能出手打*。此时,不知谁的一句话,掀起了车厢内对小伙子的舆论谴责,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小伙子的不对。那小伙子也是恼羞成怒,和众人展开了口水战,只见他越说脸越红,突然气喘不上来,翻了白眼,倒在了座位上。
车厢里立即炸开了锅,列车员大声询问着有没有医生。但周围的人还在议论着,有的拿出手机,饶有兴趣的拍下这一幕,有的在飞速的发着短信或者,还有的人,直言那小伙子就是装的。而那老头子似乎深怕收到牵连,背起那大包竟然从满满当当的过道里逃开了。一路上不知踩了多少人,只听得“啊”“喔”的一片惨叫。
坐在姑娘旁边的那位大叔,仿佛突然从梦中清醒。他立即从人群中走了出去,然而他一离开座位,那个刚才说我的大妈立即抢在其他人前面坐在了那位大叔先前的位子上。那位大叔走到小伙子面前,探了探鼻息,又翻开眼皮看了看。然后摸着小伙子的颈部,对列车员说道:“车厢内可有让这孩子躺置的地方?快点!”
这位大叔一言既出,立即又人搭茬道:“难怪那么怕被砸,原来是个短命鬼。”我无暇找出这个说混账话的人,和老鬼一起站了起来,对着坐在那小伙子身边的另外两位旅客说道:“可以和我们换一下位置吗?”
那两个人似乎早就不想坐在纷争的中心处,立刻收拾东西,来到了我们这里。而我和老鬼费了好大力气才走到车厢的中部。那位大叔和列车员则把小伙子的身体摆正,让他好好的躺在三个人的座位上。这位大叔显然是一名医生,他开始为这个小伙子做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然而,那个小伙子却如同死了一样,毫无反应。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了,车厢里陷入了一片安静,只有着那名医生急促的呼吸声。但那小伙子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医生的汗水如雨般冲刷了他的脸颊,但他的努力,却并没有得到回报。终于他停手了……
我无法相信,就是这样短短的一瞬间,一个人的生命便轻易的消失了。那名医生的手握起了拳头,似乎他也十分不甘心这样的事发生。车厢里死了人,于是许多人开始收拾东西,似乎着急离开这个地方,列车员大声的呼唤众人,希望他们保持镇定。就在一片混乱当中,老鬼拍了一下我的后背,对我说道:“看着。”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个医生突然举起了拳头,猛力的向那小伙子的胸口砸去。这一砸之下,车厢里众人混乱的气氛一下子又恢复到了平静,列车员呆呆的看着他,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只是张着嘴,什么也没说。老鬼伸出手,探了探那小伙子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颈部,说道:“力道刚好,他恢复心跳了。”
那位医生擦了擦头顶上的汗珠,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说道:“吓死我了,我也是赌一下运气,看来这小子求生的意志还在。”而老鬼却笑道:“哪里,是许医生的医术高明啊,呵呵。”
许医生?这位满头是汗,皱纹深陷,年约四十,一笑没眼的大叔难道是许仙?④<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