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端起高无庸刚刚端来的抿了一口:“这话呢,只是朕和你两人在一处能够说出来听听。那时候你不也只是比娴雅大了几岁去了,只是有今非昔比。皇考有二十四个皇子,朕只有三个。福慧太小,弘历和弘昼两个终究是要历练一番才好。各自的府里必须要有得力的人才好,不能出岔子。这才是齐家治国之道,你是皇后不会不知道这件事有多要紧。”
一番话引得那拉氏眼角发潮,蓦地想起自己早夭的儿子。“要是晖儿还在的话,臣妾什么都不要了。只要我的晖儿,他还那么小就离了娘。”
胤禛端着云龙茶盏的手抖动了一下,少年夫妻怎会不记得当初长子出世带给两人的欢喜。早早夭折留给一对年少父母的震撼只怕是一辈子都无法忘掉的痛处,这时又不免想起福沛那个福薄的儿子,刚出生甚至还来不及看看一直都盼望他出世的父母就匆匆回去。甚至在不久之后还带走了他的母亲。
那拉氏看胤禛略带着怔忡的神色,知道自己一时忘情提到了他最为伤心的事情。前后九个儿子只剩下如今的三个,换做任何人都受不了。何况是外和内热的他,想到这里赶紧擦干净自己的泪水上去接过他手里的茶盏:“皇上预备什么时候指婚?”
“先在你那儿看看再说,这种事急不得。再说这时候看到的都只是各人外表,在你那儿住上一段日子也能知道各自性情如何。”胤禛也回过心神,两人相对似乎早已注定夫妻多年最后能够安慰对方的只有彼此。
“是。”那拉氏答应了一声,想到适才选秀的事情不由笑出声来。
胤禛看她脸上还带着眼泪,却又泛起丝丝笑意:“一会嗔一会笑的,做什么?”
“方才看见吴札库家的那个安安,就好像看到咱们弘昼一样。不知道日后会是怎样,只怕会有多的心烦。”那拉氏低声笑道:“那个眼睛就是那么圆溜溜的转,跟弘昼小时候淘气时候一个样。”
胤禛饶是再冷峻的人,只要想到弘昼淘气的样子也冷肃不起来:“还有新鲜的,不知是什么时候居然迷上了活出丧。闹得不亦乐乎,拿他一点法子都没有。”
那拉氏看到胤禛这样子忍不住笑起来,一面笑一面继续打量着眼前人的神色。“好好的,又笑什么?”
“我笑啊,万岁爷对谁都有法子,只有对小五是一点法子都没有。这个小五也不知道像了谁去了。”
胤禛把玩着手边的檀香念珠:“你以为弘昼真是不务正业,成日胡闹?他自然是见过了当年的事情,尤其是看到弘时那个逆子跟在阿齐那塞斯黑后面违逆朕的事情,不想被人说闲话也不想自己被这些事情搅了进去。与其被人说闲话,不如自己先做得不成样儿看这些人还有什么可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