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波始料未及,林沁儿竟是给了她一耳光。
“滚开!不要碰我!”林沁儿尖叫起来,她整个人都抖成了一团,瑟缩着更紧的靠向了澹台景。乌溜溜的眼死死盯着横波,里面全是恐惧和嫉恨。
“你……我……”横波怔住了,有些语无伦次不知说什么才好。
“别怕,她不会,伤害你。”竟是澹台景忽然出声。他的声音很轻,却还是坚定的,并不曾因为身体的剧痛而有一丝的颤抖。他仍然闭着眼,头靠着车壁,却是伸臂环住了林沁儿,把她揽到自己胸前。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她,似是在安抚。
林沁儿如一只被虐待的小猫般蜷缩,双手紧紧揪着澹台景的前襟,瑟瑟的抖着。她死瞪着横波,直到澹台景轻拍她的头,她才撇过脸去,将整个脸埋入澹台景的胸前,不再看她。
“横波,疼吗?”龙剑心走过来揽住横波的肩,把她拉回了位置上坐下,柔声问道。
横波摇摇头,却只管蹙着眉看对面紧揽在一块儿的两人,嘟囔了一句:“美人泪,英雄冢。”
“说什么呢,不吉利。”龙剑心笑着轻戳横波的额头,而后转身重重地敲了敲车壁板。
只一会儿车窗就打开了,黑鹰探进头来,冷声问道;“什么事?”
“清凉膏,冷敷的帕子。”龙剑心敛了笑,亦是冷冷开口。
黑鹰蹙了一下眉,什么也没说,关了窗走开,又过了一小会儿,从窗口里递进来一个漆盘,里面放着瓷白的方罐子和一块浸在凉水里的干净帕子。
“你要懂得爱惜自己,别总把自己当铁人。”龙剑心边说边打开方罐子,挖出一些碧色半透明的药膏来,示意横波把脸侧过来,让他好上药。
横波微蹙了眉,却还是把脸侧了过去,口中嘟囔:“只是一巴掌罢了,没什么要紧。”
龙剑心替她将药在脸上抹匀,又将帕子拧干,递给她自己拿着在脸颊上敷好,才又说道:“姑娘家都很爱惜自己的容颜,怎么偏偏只有你毫不在意。”
横波捂着帕子,撇嘴道:“性命尚且难保,又哪里管得了那许多。”
龙剑心靠在车壁上,睨着眼看她,嘴角带笑:“早就说过,让你随我一起远走江湖,无论是行侠仗义还是吃喝玩乐,只要你愿意,我都陪你一起。何必非要做那不人不鬼的鹰犬爪牙,为人卖命,难得善终。”
横波苦笑:“欠债还钱,欠命还命,哪里轮得到我自己来选。只不过事到如今,我就算想要尽忠职守,恐怕也是不能了。”
“你放心,有我在,南阳王不能把你怎么样。”龙剑心拍拍自己的胸口,说的信誓旦旦。
横波苦笑摇头:“南阳王自有谋算,又怎会轻易改了主意。”
龙剑心却说:“如今你是我龙剑心的女人,南阳王他不敢妄动。”
横波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是啊,我怎么把这一层给忘记了,只不过就算你说得再认真响亮,南阳王他也不会相信的。”
龙剑心挑眉问道:“为什么不相信,自古英雄爱美人,我爱上你有什么好奇怪的。”
横波顿了顿,朝龙剑心招招手,示意他靠近一点,然后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我答应过世子,要陪他百年终老,不离不弃,这件事南阳王也已经知道了。所以……”
咳咳!对面的澹台景突然猛烈的咳了起来,嘴角渗出殷红的血。林沁儿吓得眼泪直淌,只管一个劲儿地拍他的背,手足无措。
“赶紧喝口水!”横波见状,立刻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凑到澹台景的唇前。
但澹台景却不喝,只开口,吃力地挤出两个字来:“开窗!”
“先把水喝了,一会儿就给你开窗。”横波却执意要他先喝水,他都咳成这样了,这会儿喝水比开窗有用多了。
但澹台景只是撇过头去,重重地吐出几个字来:“开窗,透气!”<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