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寂无声,幽窗下,一孤灯。
全身疼痛,仿佛支离破碎的人偶瘫软在床,指尖温温的,似乎被人涂上某种药膏,艰难地翻身朝外,无意觉察一道暖暖的关切目光向我投来——原来珠帘半卷处,一抹轩昂的身影早已伫立多时……
见我醒来,永琰快步而至,紧挨在身畔坐下,深邃的瞳眸似乎隐着朦朦浓雾,“你……还好么!”
潸然泪下,默然无语,只是哀哀相望。
颤栗的手指捧起红肿的面颊,他低三下四哀求,“梦遥,求你别用那种哀怨的眼神看我,我心里会很难受!”
依旧不言不语,我侧首将目光转向别处。
他的指尖抚上紧锁的蛾眉,久久流连在额间的绯色莲华上,颤抖地为我抹去浓密纤长眼睫上的晶莹泪珠,“仓促之间,竟未好生端详,数月不见,你又消瘦憔悴了许多!”
终于开口说话,淡淡一语,“你我形同陌路之人,沈梦遥福薄命苦,不敢劳烦王爷操心挂念!”
“这是说得什么话,你是我的女人,我怎能不闻、不问、不管!”
正说话间,芮儿端着药盏进来,恭敬道,“王爷,药熬好了!”
永琰顺手接过,轻轻搅动着浓墨似的汤药,舀了一勺吹走热气,喂到我唇边,“这是镇痛的良药,乖乖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