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回忆(1 / 2)

 梁采蘩坐下来,茶几上放着的居然是《菜根谭》。拿着书,抬眸,客厅墙上一幅怀素狂草《自叙帖》吸引了她的目光,走近一看,丙戌年辛卯月甲午日(2006年3月6号),落款为玄芳。

她惊得睁大眼睛,难怪觉得那副字熟悉,这本就是她自己的字啊。她外公是旧式文人,小时候读的私塾,给她取的字就叫玄芳,玄为天地之色,芳表万物芳华。

这字,这名俱是她的没错,可是为什么它会出现在这里。她曾经写了送人吗?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梁采蘩烦躁,又是这样的感觉,明明在自己的脑子里,却偏偏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总是觉得奇怪,却偏偏没有理由,谁也不会相信一个人的记忆会出现一个严重的断层。

她记得自己上幼儿园、小学、中学的许多事情,也记得她上大学以后的许多事情,甚至栩栩如生。

但是她的18岁到20岁之间的故事呢?

忘记了,只剩下一些残片,连个完整的故事都凑不出来。

林朝阳看着盯着墙上那副字的梁采蘩,还是那个窈窕纤细的身影,那认真的表情一如从前,仿佛一转身就能对他绽放如花的笑容。

这幅字是她送他的生日礼物,那时她只有十六岁,整日跟在他的身后,叽叽喳喳像只小麻雀。

他冷漠的眼神慢慢变柔,唇角弯起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弧度,仿佛就这样看着,他都是如此的快乐。

他知道她写得一手好字,任何字体都写得几分风骨,他知道她擅长下象棋,军区大院的孩子没一个人是她的对手,他知道她自小被民间的高人带去调理筋骨,一般的警卫不是她的对手。他知道她随后去了部队,她进了特种部队,记忆到这里嘎然而止……

人为的,他不想继续想下去,仿佛只要一去触碰就会刺痛到无法呼吸。

回忆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你能感觉到包裹在心灵外面的那层已经变得坚固的壳一点点在破裂,心里很疼,因为这种柔弱已经很久不见阳光,藏在自己的一个阴暗的抽屉里不敢示人。

“采蘩,可以吃早餐了。”他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叫她。

如果,可以一直这样与她相处,他愿意她一辈子都不要记起那段回忆,只要不恨他。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