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鲍千仇的得意,龙飞认真的答道:
“怕,怕极了。中原三年不遇的一场瑞雪,被你们的‘血雨腥风’搞得乌烟瘴气,诗兴全无,我哪有不怕的道理?”
龙飞的怕,让薛万恨叹了口气:
“唉,这‘血雨腥风’岂止是乌烟瘴气,简直就是惨不忍睹。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这小子若是早一些后悔,早一些害怕,该有多好呀。”
“是呀,那样会省下我们多少力气。”
龙飞笑道:
“我后悔是有些晚了,因为我不但走到了你们的面前,还非常想见识一下二位的‘血雨腥风’。不过,你们收起妖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龙飞的话,在他们的耳朵里简直就是无稽之谈,他俩不再理睬龙飞,依然我行我素。鲍千仇风袋般的散发出阵阵阴风,犹如落汤鸡似的薛万恨浑身冒出股股蒸汽,他二人竟然在慢慢消失……
谁都知道,风,并没有颜色。然而,鲍千仇散发的阴风,刚开始即是黄褐色,现在颜色越来越深,已经变的浓黑如墨;薛万恨冒出的蒸汽,本身就浑浊不清,现在更是猩红似血。
这股黑风,如同炼狱中炽热的空气,夹杂着筚拨乱响的火星,让天上的飞雪在离地十丈远时,又化做水汽蒸腾到天上去了。成剑雄三人虽然离这股阴风六七丈远,还是被炙烤的后退了五步。
猩红色的蒸汽虽然没有弥散开来,一阵阵腥臊的恶臭还是让大多数人来不及掩住口鼻,就晕倒在了地上。
它犹如一条笔直的烟柱,冲天而起。那股阴风更是形同黑色的巨蟒,竟然缠绕着这条烟柱盘旋而上。
纠缠的阴风和蒸汽像一根巨大丑陋的麻花,在升起十丈后突然一个倒栽葱,像一只飞速旋转的陀螺,扑向龙飞。
在成剑雄三人的惊呼声中,他们眼前的少年和白马,被瞬间吞噬在这飞旋的黑风红雾中去了。
少年不见了,鲍千仇、薛万恨却慢慢的显露出来。此时,他二人双掌相抵,面对面盘膝而坐,黑风和蒸汽不再是从他俩的身上溢出,而是自他们的百会源源冒出,笔直的升到空中,再折向龙飞,与黑风红雾混合到一起,形成了一个奇形怪状,令人见之欲呕的硕大而又丑陋的雾团。
他俩此刻悠然自得,口中念念有词,至于念的是什么经,就是在方圆一里之内闻风辨器的成剑雄,也一个字都听不清楚。
雾汽不停的飞速旋转,不停的剧烈扭曲。旋转,是因为鲍薛二人功力的催动,扭曲,是不夜在里面的横冲直撞。
这团雾汽虽然丑陋,也只是一团水汽。可是,任凭不夜横冲直撞,就是冲不出这团被一阵小风即可吹散的雾汽。
成剑雄三人面色惨淡,心如刀绞,他们不用去想像一个人被包裹在这么一团让人见之欲呕,嗅之即死的雾气中是什么感觉,只听一听不夜的嘶鸣,就知道是什么感受了。
看到不夜的冲撞,雾汽的扭曲,兴高采烈的鲍薛二人,脸上却如同戴着一副隐形面具,闪闪烁烁的表情如两张鬼脸在水中的倒影。四只眼睛射出道道惨绿色的幽光,让对死都不怕的陈香,不由自主的躲进了成晓兰的怀中。
呼吸仿佛已停止,时间仿佛在凝固,硕大的雾团却依然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