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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放你们回去,告诉牛辅,不要再负隅顽抗了,没用的!”十几个受伤落马的董军士卒被收罗到了一处,刘封的亲卫略略的给予了些许救治,倒也没人反抗。然而刘封的这一番话,却让这些人无不面面相觑哑然无语,一齐呆住了,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有人愿意去死,他们却也没有想到自己落入敌人手中,还能有活路的!

受伤被俘,依照旧规矩,大约是直接赏给了一刀了事的,以前自己就是这么对付别人的,这回换了自己挨刀,倒也无怨。这些董军见惯的死生,大家你死我活的在拼杀,谁也不会傻到用多余的粮食来养敌人,不过就这么直接放回去,却也是从来没有的,更别说为敌人提供救治了。所有的人更像是在看一个傻子一样,又像是在看怪物一样,盯着刘封瞄,完全猜不透这位屡摧董军强锋的少年郎是什么心思。

这些兵都是跟董卓拼杀积年的主,出来提着脑袋过日子,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也没人会皱一下眉头,虽然眼下已经是阶下之囚,挨那一刀,大概是早晚的事罢,却想不到,自己还能有命活下来!

“公子,何不杀了立威?”韩成策马过来,听了刘封的话,亦是大吃一惊,忙出声拦道。别看他上阵打仗不在行,杀人的事却从不含糊的。只是话刚说完,韩成便心虚的起来,只觉无数道杀人的厉芒尽往自己背上放,浑身不舒坦的看被俘的董军一眼,却发现,这些等死的杂碎们却只是淡淡的瞥了自己,那眼神,似笑非笑的,根本就是嘲弄,无视!

韩成的脸腾的红了起来。

阎行也有些奇怪,不明白刘封的心思,更看不透刘封因何要对这些俘虏这么好,不过他也不是个多嘴的人,倒是对自己小舅子的莽撞有些不满,微微皱了皱眉,便按下了心中的疑惑,在一旁冷眼瞧着。这十几个董军士卒无疑都是征战积年的老兵,其中有几个断了胳膊少了腿一时死不了,或许会就此残废了,或许回去也就死了。其他的基本上却都是着力不慎被打下马来的,伤得并不重,只要将养一段日子,也差不多就能再活蹦乱跳的,便又是一条好汉。放这些人回去,下次见面不过还是会再一次抡起战刀跟自己对砍的罢!

“都是父生母养,活到这岁数不容易,放杀些人,多积点阴德吧!”刘封对他们的疑惑却不多解释,只是微微一笑,拍着韩成的肩头,莫测高深的道。

“嗯?”韩成闻言目瞪口呆,刘封的凶名他也不是没有听过的,在晋阳城一口气砍了太原王氏三百多口,可不曾见过半点的迟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仁慈了!

一众董军亦是将信将疑,不过他们虽然疑惑,倒也不傻的,只要有得命活着,自然不会去寻死,哪管得这位莫名其妙的少年郎为什么放了自己,由着刘封的亲卫扶着上马,莫名其妙的回到郿圬城下。刘封的人除了护送他们过来,倒是没有多余的跟上,将董军士卒从马背上御了下来,便赶着马各自回去,只将这些伤员扔在了郿圬城下了。

牛辅正吃不定刘封怎么跟这些凉州土包子们扯在一起,第一次见了这么好心的敌人,亦是大吃一惊,怔怔的看着城下的浑身浴红的自家儿郎,一时张大的嘴马。出战失利,将手下儿郎丢给敌人,已是万不得已的事,却没想到他们不能活着给放回来的。一个愣神还没打完,身边的士卒们已是各自嘀咕开了,不住的拿眼瞥着牛辅,分明透着祈求的味儿。牛辅心中烦躁,冲城下大喊:“孙朗,这是怎么一回事?”

孙朗便城下被送回来的董军里的一个什长,牛辅长于治兵能得士卒心,军中战士不说尽识,叫得上名来的却是不少。

“报将军,我等本也已为此次必死了,却不知为何,刘封又将我们放了回来。”孙朗挣扎着站了起来,朝牛辅恭谨的道。他伤在左胸,倒不致命,只是失血太多,气虚得很。

“将军,管他刘封小儿是什么意思,先将弟兄们拉上来吧?”副将祖原请道。

牛辅百思不得其解,便也点了点头。很快的几个吊篮放下,将十几个伤员依次拉了上来,各有亲友在城门,一齐拥了上来问长问短,牛辅治兵倒也没那么多的框框。

“将军!”孙朗不敢怠慢,推开来扶携自己的人,向牛辅躬拜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