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高将军输了,低个头,给温大人做个干儿子,若是温大人输了,把温小姐许给高将军得了!”还不待高览说话,下面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扯直的喉咙大叫了起来。
底下的粗汉们都已醉了,大起哄了起来,无不叫妙。
温愈脸色一变,随即笑骂道:“小崽子,这么大的儿子,老子可养不起,不干!”
温愈是太原温家的人,在并州也是有数的豪门了,是太原温氏的重要人物,虽则高览也是大将之才,毕竟是出身寒门,说句实话,温愈却不会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寒门人士的,纵然他与高览私交不错。而且就算他同意,温氏族内其他人也不会同意的。
高览嘿嘿一笑,却只当着什么也没注意到的,也不答话,只笑眯眯的打量着温愈。
那个尖嘴猴腮的家伙却不依的起来,酸溜溜的嘿嘿笑道:“温大人老了,以高将军的本事,自然不会输给你了!温大人想是舍不得小姐吧?高将军文武兼资,哪点配不上温小姐了?”
温愈脸上怒色愈显,扫了那人一眼,认得却是高览的人,眼见着高览只佯聋作哑默不作声,他虽为人粗豪,却不是无谋莽夫,哪会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的,酒劲一热,冷冷一笑道:“有什么舍得舍不得了,老子就是养不起这么大的儿子!”
底下众人听着话里不对味,八分醉醒了七分,俱是面面相觑,互干瞪眼着。温愈的人眼看着高览却只作耳聋,哪还会再品不出了这其中的不对味来,先前被排开了那老卒头,“哗”了一声将手中酒坛子一把砸在地上,大踏步上前来,冷笑着看着高览,又扫了那尖嘴猴腮的家伙一眼,怒骂道:“什么玩意儿,人不人鬼不鬼的,也敢打我们小姐的主意,回去撒泡尿照照自己先!”
“混帐,你们敢对我家将军无礼!”那尖嘴猴腮的家伙大怒跳了起来,手中正抓着一块没啃完的骨头,当即向那老卒头扔了过去。
“王八蛋,找死!”那老卒头半坛子酒下腹,正有些走火,一时避闪不及,被骨头正砸中鼻子,登时大怒,招呼着人就要往前冲。
……
一语既出,满座皆怒,哗啦啦的全部站了起来,分成两列,操起喉咙对骂了开来,手头便利的,便也拿起碟盘互砸了起来。
“干什么!”
“住手!”
雁门是并州大郡,又兼防着塞外胡人和袁绍,驻有步骑五千余人,却分为两大系统,即温愈的雁门郡兵和高览的直属军队。高览本来直接听命于州牧府刘备的,因为要防着袁绍,这才被调到雁门来助温愈,刘备为便于指挥,令高览听命于温愈,授温愈以全权,其实两人职位上并无高下之别,这也是为何两边的人平时相安无事,有事了却又泾渭分明的原因。
眼见着就要上演全武行,温愈与高览同时大声喝止,两人相视一眼。温愈终是雁门主官,压着高览一头,又是地主,不耐烦的向自己的人罢了罢手,脸色冷厉,怒骂道:“不过几句玩笑话,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都退下!”
心中却在琢磨着,高览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温愈的人自不敢不依,忿忿不平的退了下去,在一边冷眼看着。
高览回头扫视了自己的人一眼,冷哼一眼,向温愈躬身一礼,朗声笑道:“小崽子们不懂事,冲撞了温大人,温大人大人大量,且不要与他们计较了,高览这便向大人赔罪了!”
说罢,高览左右开弓,拍拍给了自己两个响亮的耳光,脸上依然笑容可揖,态度端的是诚恳万分。左右那些高览的人,早已无了饮酒的兴趣,俱对温愈的人怒目而视,瞧那阵势,已然成了仇敌。
温愈一怔,静静的看着高览,冷笑道:“高老弟何必如此,老温是个粗人,只知道主公遣你我二人在此驻守,自该同心协力,这些许小事,就不必挂在心上了吧!”
原本温愈看着高览勇武知兵,能得士卒心,追随刘备又早了自己几年,与他倾心相结,却哪想今日一见,却是个装腔作势的小人,尤其当面扇自己耳光,更是无耻之极,温愈心中不由的大是鄙夷,说话便也冷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