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门挨了一下,嬴慎倒也没觉得有什么,而且嬴戈这位老叔公也没说错,嬴慎确实清楚宗正府前那一幕代表着什么。
可正因如此,嬴慎更不好说些什么。
只是嬴慎不说,嬴戈却没准备放过嬴慎。
将手上的书籍重新放回书架上,嬴戈带着嬴慎来到房内坐下,方才略显惆怅地说道:
“原本,咱们嬴氏族人,本该是陛下最值得信任,最值得重用的人,可惜……”
老叔公嬴戈并没有说下去,但嬴慎知道这位老叔公在可惜些什么。
自从当年成蟜叛乱,自家老爹被自家兄弟伤透了心后,对嬴氏一族的人便不再重用。
毕竟,连与自己关系亲厚的异母弟弟都背叛了自己。
在这种情况下,要让嬴政再相信嬴氏一族的人,确实有些难。
因此,虽说知道这位老叔公希望通过支持自己,使得嬴氏一族可以重新回到嬴政的视线内。
但嬴慎也没有就此站在这位老叔公的立场帮他说话。
毕竟,如今的大秦,说了算的,是位于咸阳宫中,俯瞰天下的那位。
“父皇只是被伤透了心罢了,更何况,嬴氏一族有如今的境况,也不完全无辜。”
嬴慎一语道出问题所在,嬴氏一族落到如今的境地,自然不单单是因为成蟜被嬴政迁怒。
主要是当年成蟜叛变时,族里也不是铁板一块,全部站在嬴政身后。
因为在嬴氏一族的人族人眼中,只要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是嬴氏一族的人就够了。
具体是谁,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
嬴戈是亲身经历过那件事的,自然知道嬴慎说的没错。
说起来嬴戈这一支脉, 之前并非是掌管宗正这一块事宜的, 只是因为之前的那一支在成蟜那件事上站错队, 才轮到自己这一支立起来。
但既然自己如今作为嬴氏宗族的老大,嬴戈自然也会为嬴氏宗族的人着想。
知道从情感上没办法打动嬴慎,嬴戈只好换了个思路。
“唉, 我又何尝不知,咱们嬴氏一族之前的所作作为伤透了陛下的心呢?”
嬴戈摸了摸眼角不存在的眼泪, 哀叹道:
“老头子我只是不安啊, 如今, 不管是朝堂之上,还是军方, 咱们嬴氏族人的话语权越来越少了。”
“虽说自孝公起,咱们大秦用人便不拘一格,不问出身。”
“可也从未如今日一般, 如此排斥嬴氏族人。”
“遥想当初, 商鞅变法, 尚有嬴虔为法受刑, 张仪连横,亦有嬴疾等嬴氏族人披肝沥胆。”
“可如今……唉……”
嬴慎静静地看着这位老叔公的表演, 既不表态,也不搭话。
虽说这位老叔公的担忧不无道理,但对嬴慎来说, 这并非如今的自己需要考虑的。
更何况,刚坐着送成蟜上黄泉的马车, 转头立马就跟宗正勾搭上,天知道自家政爸爸会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