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青婠又信任于他,对于我这同是苏家的女儿都百般忌惮,就连请脉都不肯,再加上今日里给侯爷看诊的结果,她与严三之间怕是果真有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
真如兰儿所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还是少知道的好。
谁料想,我起身刚刚离开饭厅,还未回到院子里,就突然生了变故,措手不及。
青婠原本走在我的前面,与七姨娘和青茵一路笑语嫣然,突然就停下了脚步,捂着小腹慢慢地弯下腰。
身后的两个丫头惊慌地问道:“夫人,夫人,你怎么了?”
我与青青,徐夫人离她不远,一路谈笑,听到动静看过去,青婠已经痛得蹲下,佝偻着身子:“痛,肚子好痛!”
两个丫头瞬间没了主意,惊慌失措地喊道:“侯爷,侯爷,大事不好了!”
我们皆大吃一惊,赶紧紧走两步,青婠已经面色苍白,满头的冷汗,嘴唇几乎都咬出血来。
侯爷更是紧张,一个箭步上前,慌张地将她搂在怀里,焦急地连声问:“你哪里不好?是不是孩子,嗯?是不是孩子?!”
青婠已经痛得说不出话,直摇头。
七姨娘抢过一旁丫头手里的灯笼,向青婠下身看了一眼,心急地道:“阿弥陀佛,青婠,你千万别蹲着,这样对孩子不好。”
旁边有夏日纳凉的石椅,侯爷赶紧将青婠一把抱起来,让她靠在石椅上,一迭声地唤道:“大夫,大夫!你们都是死的吗?还不赶紧去找大夫?”
青婠紧紧地拉着侯爷的手,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严家表弟。”
“哎呀,我的小祖宗,严家表弟已经先行一步回府了,如今怕是正在半路上,到哪里寻他?还是让府里大夫给诊断一下,可莫让小世子有什么闪失!”七姨娘着急地叫嚷道。
青婠依旧紧咬着牙根,固执地摇摇头:“别人我信不过!”
身后的下人一时就有些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徐夫人一把拉起我的手道:“别人信不过,您这嫡亲的妹妹您应该信得过吧,姐姐,关键时候可不要玩笑,耽误了时间。”
侯爷如梦初醒一般:“就是,就是,我这一着急,怎地就忘记了青婳是大夫,青婳,快点过来,给你姐姐看看。”
青婠不知哪里来的气力,挣扎着坐起来,怒声叫道:“我说不用就不用!”
七姨娘这次总算不糊涂,嗔怪道:“事关重大,怎么可以由着她的性子胡来?青婳再不济,总能看出个一二三。”
侯爷平时一团和善的笑脸阴沉下来,亦是厉声斥责道:“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关乎我侯府香火,看也要看,不看也得看!”
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青婠不敢再闹,立即安静下来,捂着滚圆的小腹蹙眉忍耐。
侯爷如是说,我也不好再推辞,走到跟前,蹲下身,将青婠胳膊放在我膝盖之上,仔细留神诊脉,青婠挣扎了两下,见侯爷严厉地瞪着她,只能老实下来。
然后手指尖趁人不注意,偷偷地挠了挠我的手心。
我心里一惊,立即便后悔揽下了这个差事!
因为,青婠并没有怀孕!
而且,她明显是吃错了东西,导致的肠胃痉挛。
我抬眼望了青婠一眼,青婠微蹙着眉头,可怜兮兮地望着我,眼睛里再也没有趾高气昂的傲气,竟然满是哀求。
怪不得她一直讳疾忌医,拒绝其他大夫给她看诊,原来如此。
难道她是见侯爷无后,自己地位又岌岌可危,所以铤而走险,想着瞒天过海,偷龙转凤?
我偷偷地用眼角扫了旁边的徐夫人一眼,她正一脸急切地盯着我,连声追问:“青婠夫人身体如何?小世子无恙吧?”
满脸关心。
这绝对是个圈套!
因为没有哪个女人能够做到像徐夫人所表现的这般贤惠大度!
她今日晚上故意提及我医术之事,先是建议我给侯爷诊脉,如今青婠又身体突然不适,难免惹人怀疑。哪里会有这样巧合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