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跟栾哥王哥喝了几杯，表达了意思，互相聊了几句。</p>
然后拉着六哥进了里屋，跟六哥说了我这趟来的意思，让他尽快帮我联系一下外派出国，当国际海员的事。</p>
“联系没问题，我外经委那个朋友现在就负责这块了，他说了算。不过你得回家征求我大姨大叔的意见，他们同意了，我才敢给你办……”</p>
六哥满口答应，但是前提还是先让我回家整得父母的同意，他才能给我办。</p>
“行，六哥，家里边你放心，我今天就回去跟我爸我妈谈，出国当船员的事就拜托你啦。”</p>
我笑着朝六哥拱拱手。</p>
“海超，咱哥俩不用客气，我就怕我私自把你办出去了，大姨大叔找我，这不是小事，是出国，不是开玩笑。”</p>
六哥很严肃地跟我说。</p>
我心里倒不担心家里边，就是担心六哥的朋友是不是真的肯帮我办，那个年代出国跟登天也差不多。高不可攀，不可想象。</p>
“那需要多久才能办妥啊？”我不放心地问六哥。</p>
“你这还没跟家里说，就惦记着走了？”六哥白了我一眼。</p>
“呵呵，六哥，你跟我说说，我好心里有底，也好跟家里说啊。”</p>
“哦，这不好说，听我朋友说。需要看船期，就是说船上需要人了，咱们这边才好往上派，而且好像都得考试，需要一些当船员的证件，我先给你问明白吧。”</p>
“好的，谢谢六哥，你看需要去哪办，怎么考试，跟我说，我也好提前准备不是？”</p>
我掏出烟来，弹出一支，要递给六哥。</p>
“臭小子，也学会抽烟了？你行啊，长本事了～”六哥笑着接过去了，看了看，“希尔顿啊？味道也可以，尝尝吧。”</p>
我从口袋里掏出火机帮六哥点上，六哥抽了一口，“感觉还是不如万宝路，行了，咱们出去吧，我还有朋友在呢。”</p>
“对了，六哥，啥时候能有信啊？就是怎么考试？”</p>
我拦住六哥，追问到。</p>
“嗯，”六哥又抽了口烟，皱着眉头想了一会说，“这样吧，怎么考试好打听，我下个礼拜打听明白了，去你们录像厅找你。”</p>
“好嘞，六哥。谢谢啦，那我们走了，我和美东还有事，就不坐了，我出去跟大姨，姨夫打个招呼就走。”</p>
“嗯，行吧，好好干兄弟，六哥肯定会帮你的！”</p>
六哥拍了拍我肩膀，我们一前一后出去了。</p>
我走到大姨那屋，掀开门帘，看了看，姨夫已经睡起来了，正跟大姨聊着天。</p>
“大姨，姨夫，我得走了，我朋友还急着回去有事，我坐他车来的。”</p>
“有啊海超，你看，姨夫上岁数了，中午还得睡一会，我这还想跟你说会话，那么长时间没见了……”</p>
姨夫充满关爱地看着我，招了招手。</p>
我走进去握着姨夫的手，又说了会话，这才跟老两口告别，来到外间，看到一桌人喝得正酣，我就跟六哥使了个眼色，指了指外边。</p>
意思是我就跟大家不打招呼了，免得一打招呼，又拽着我喝酒。</p>
六哥点点头，边门外指了指，跟我摆了摆手。</p>
我拉了一把美东，一起偷偷出了门。</p>
“六哥很厉害啊，二十多万啊～”来到院门外，美东看见了那辆红光闪闪的新桑塔纳，又爱不释手地摸了摸。</p>
“你不自己也有车？还用得着这么稀罕了？”我不解地问美东。</p>
“唉～你不会开车，不懂啊，桑塔纳提速快，开起来轻巧，还省油。外观也漂亮，流线型，哪像拉达，跟个火柴盒似的，笨头笨脑的。”</p>
美东羡慕地说。</p>
“是吗？开车还这么多道道呢？等我找机会也学个车。”</p>
我随口说到。</p>
“你学什么车？不是要打算出国当海员吗？跟六哥商量的怎么样？”</p>
美东关心地问。</p>
“谈好了，六哥明天就开始帮我办，不过听六哥说，好像还要考试，还需要一些证件。六哥打听明白了，下个礼拜去海员俱乐部录像厅找我，跟我详细说。”</p>
“太棒了！你这也是快要出国的人了～”美东很为我开心。</p>
“对我好点啊，回来给你带点稀罕东西。”我故作严肃地说。</p>
“我对你挺好了，还要怎么好？”美东轻轻地捣了我胸口一拳。</p>
“哈哈～”我俩一起开心地笑了起来。</p>
上了车，美东问我，“下一步怎么走？去哪？”</p>
我抬腕看了看上海牌，“两点半了，倩倩应该已经上课了，咱们去学校门口等等她放学吧，现在天黑的早，也应该放学早。”</p>
“行，今天成你的专车了，反正今天也不干活，等就等。”美东痛快地答应了。</p>
我指挥美东顺着都家镇的南北公路朝二十六中驶去。看着熟悉的街景，不禁回忆起了跟倩倩结伴放学，送她回家的日子。</p>
脑海里，出现了我第一次在学校走廊里跟倩倩碰面的情景……</p>
（442）</p>
记得刚转学过来没多久，有一天早上六哥骑着他的踏板摩托车在五路车站接了我，去学校送我。</p>
在学校门口，六哥帅气地一个刹车，摆尾。</p>
尖利的刹车声，引起了刚走到学校门口的两个女孩的惊叫。</p>
那天到了教室我才看到，门口尖叫那俩女同学，居然是一个班的，搞得我很尴尬。</p>
那两个女同学也是相视偷笑起来，这引得我又特意看了一眼。</p>
其中一个女同学长得有些像外国人，或者说新疆女孩，鸭蛋脸庞、高鼻梁、大眼睛、深深的眼窝。</p>
头发梳向脑后，扎了一个发髻，有点超乎我们这个年龄的发型。</p>
穿着一件紧身的皮夹克，看样也是今冬很流行的，我在市里马路上已经看到好几个女孩穿着了。</p>
喇叭牛仔裤，隔着课桌，看不到脚，不知是不是长马靴。</p>
那个女孩注意到我在看她了，感觉有些不自然了，用手不停地正理着发丝，左顾右盼，但就是不再看向我这边。</p>
我也放弃了眼神聚焦，我不该把女孩看成这样，低下头开始整理书包，拿出今天上课用的课本和笔记本。</p>
整理中，隐约感觉有道热情地目光洒向我，我下意识地抬头望向那个女孩的方向，正好跟她的目光对视。</p>
她慌乱地移开，我也有些不知所措，赶紧转向黑板。</p>
于是，她成了我在二十六中最先有印象的女同学。</p>
说来也巧，那天下午上学，我去教室的路上，在走廊又看到那个女孩，我们走了个照面，她看到是我，有些慌乱，赶紧往墙边躲。</p>
墙在她的左手，右边是走廊围挡，我的右手是墙壁，我也下意识地往右让。</p>
这样我们就躲让到了同一边。然后又都赶紧往另一边让，如此三番两次，搞得我俩都很尴尬，也都笑了。</p>
“你怎么搞的呀？”她先开口了。</p>
“是你先躲错方向的啊。”我笑着说。</p>
“是你先躲错方向的啊。”我笑着说。</p>
“你叫龙海超？”她问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