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p>

“哇，你们真的在忙活大事呀。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开始？”倩倩惊讶地看着我。</p>

“今天回我大姨家。就问问我六哥，看他的意思，快过年了。应该马上就下手开始干了。”</p>

“你们想卖多少钱？我爸有些朋友瞅外国烟。我可以让我爸也帮你们问问，看可不可以买几条。”</p>

“那太好了，谢谢你倩倩。”</p>

“我爸也抽烟，不过抽得少。等你们定下价格来，就跟我说。”倩倩拍拍我的大腿说。</p>

“不过，不过，”我欲言又止。</p>

“不过啥呀？快说，你可从来没这么吞吞吐吐过。”倩倩让我迟疑的样子搞得很着急。</p>

“我是说，你别跟你爸爸说是我的，是同学在卖的，就说是我六哥的。毕竟我们还在读书……”</p>

“嗯嗯，明白，我还以为你担心什么呢，我会跟我爸说的。”倩倩笑着说。</p>

“那好的，太谢谢你了倩倩。我和美东第一次做，也是正需要人帮的时候。”</p>

“别跟我这么客气，咱们～咱们俩也是好朋友呀。”倩倩心情复杂地说。</p>

我听出倩倩内心对这个自我称呼的不满和挣扎，但现在她又找不到更合适的称呼。</p>

有时，我感到对倩倩有些残酷，很对不起她这份情感。但我也确实没有更好的选择。</p>

我不能心里装着佳慧，而又接纳了倩倩。那样对她俩都不公平，都太残酷。</p>

70后还是比较保守甚至守旧的一代，绝大多数循规蹈矩，背着口诀行事，丈量自己的人生。</p>

我尽管已经属于一个异类了，尽管也喝喝酒，打打架，但对于道德方面底线还是很清晰的，不会做出太离谱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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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已经进去劳教的老四，甚至于老四下面的兄弟，还有我熟悉的其他一些社会混混，尽管已经在混社会，是不太听父母老师的话，但对于父母还都是孝顺的。</p>

见到老人都很尊敬，都很客气，知道大小。</p>

“海超，想什么呢？”倩倩用胳膊肘捅了我一下。</p>

“哦，哦，没事。”我晃过神来。</p>

“你的车子还停在上次那家电器商店吗？”</p>

“对啊，还是停在那里。你没骑车子是吧？”我问倩倩。</p>

“对呀，车子放在家里。”倩倩嘟着嘴说。</p>

“没事，我带着你吧。”我毫不犹豫地说。</p>

“好吧”倩倩表面带着矜持，勉强同意的样子，但心里应该是挺开心的。</p>

“可是，晚上放学怎么办呀？”倩倩又在犯难。</p>

“没事，我送你回家行吧？”我痛快地说。</p>

“嗯嗯，太好了！”倩倩一把挽起我的胳膊，开心地说。</p>

“不担心了吧？没事。”我露出小菜一碟的口气。</p>

“嗯嗯，我明白，有你在，我心里感觉安全多了。”</p>

“都家镇到了，都家镇是终点站，乘客们拿好自己的东西，准备下车。”售票员机械性地报着站。</p>

“到了，倩倩，准备下车吧。”</p>

倩倩牵着我的衣角，随我下了车。</p>

我去六哥朋友店里推出来自行车，摸了摸车胎有些漏气了，不太足了。</p>

走进去又借了打气筒，把气打足。“行了，上来吧，你的专用座驾。”我跨上自行车，回头跟倩倩一摆手。</p>

“呵呵，一辆破自行车让你说得这么豪华。”倩倩笑着坐在后座上。</p>

“把稳了，咱们走了啊。”我提醒后边的倩倩。</p>

“嗯，把好了。开车吧，司机。”我虽没回头，但听出倩倩是在捂着嘴笑。</p>

我猛地蹬了几下，让速度起来一些，然后开始借着惯性轻松地蹬了起来。</p>

“海超，你说以后我们也能有自己的汽车吧？看电影杂志里外国人都有自己的小汽车。”倩倩在后边问。</p>

“小汽车？太夸张了吧？我六哥买了辆踏板都快两万块钱，小汽车那得多少钱啊，不可能，肯定买不起。”我摇摇头。</p>

“海超，你说二十年后，三十年后，我们会是啥样？二十年我都三十八岁了，三十年后我四十八岁了。”</p>

“那时，别的我说不好，但你肯定当妈了。”我笑着说，“三十年后。说不定你都当奶奶了。”</p>

“真想跑到前边去看看，去看看二十年后，我们什么样子，三十年后，我们是什么样。”</p>

“我们那时候就老了……”我叹了口气。</p>

“不会的！我们永远不会老！我不要老！”倩倩急地叫了起来。</p>

“你不会老，那时你会更漂亮，更女人行了吧？”我笑着说。</p>

“嗯，这还差不多。海超，你说我们都会跟什么人结婚，生孩子呀？”倩倩突然问。</p>

“哦，肯定是跟你喜欢的，也喜欢你的呗。”我顺口说到。</p>

“那，海超你喜欢我吗？”倩倩又直击我的心口，一击中的。</p>

“我，我，哎呀，倩倩你坐好啊，前边有个小坑。”我急中生智，赶紧转开话题。</p>

“哼！又在逃避！”倩倩一把抱住我的腰，把脸贴在我的后背上。</p>

倩倩不再说话了也不再问我问题了。我也没说话，我们就这样一起静静地前行。</p>

在蓝天白云的注视下，在路旁不断后退的绿树伴随下，在冬日阳光的照耀下，在寒风的提醒中。</p>

“倩倩，前边过了路口就快到学校了。”我提醒倩倩。</p>

倩倩没有出声，反而抱得更紧了。</p>

女孩儿有时胆子很小，一点风出草动，就大呼小叫的。但有时又非常胆大，不顾一切，就像现在的倩倩。</p>

倩倩不害怕，我却开始慌张了，路边遇到骑车同行的同学越来越多，离校门也越来越近。</p>

我开始慢下来，不再用力蹬了，“倩倩，有同学了。”</p>

“你害怕什么？”倩倩又狠狠地抱紧我一次后，松开了抱着我腰的手。</p>

我也松了一口气，“不是害怕，是担心别人说你，你是女孩。我一男的，有什么可怕的。”</p>

“哼！还在嘴硬～”倩倩在后边对我嗤之以鼻。</p>

“哈哈，好吧。我都快退学了，你还要继续读，我怕别人说你的闲话。”我还在继续解释着，虽然我知道这都不是理由。</p>

“嗯，好吧，算你在替我着想行了吧？”倩倩听我这样说，口气也和缓下来，声音又温柔了起来。</p>

我把车子靠路边停下，“倩倩，下来吧，到校门口，我们走进去吧。”</p>

倩倩跳了下来，又接着蹦了两下，呲牙咧嘴的。</p>

“怎么了？”我诧异地问。</p>

“坐的时间长了，脚麻了。好难受，没有知觉了。”倩倩说着用手把着我的车后座，轻轻地挪动着她的小皮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