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压后的,则是一驾华丽的大轿,前后八个身强体壮的太监抬着大轿子,走的到甚是平稳。一阵风吹过,隐隐中露出了轿中之人衣服的一角,上面用彩线绣着一朵栩栩如生的粉色莲花,用料之珍贵堪比隆丰之朝服。
看着抱着小孩的张维新率领诸多大臣走入太极殿中,凤显刚要呵斥、便听一声高呼在外面传来:“太后娘娘到。”
话音刚落,便见一雍贵妇人在两个宫女的搀扶下走了进来。这妇人生着一张不甚好看的四方脸,但却极具威仪;头上戴着数支簪子,只显妇人贵气却毫无奢华之气。
她着一身红色宫装,上用金色的丝线绣着展翅翱翔的凤凰,在上还有牡丹、莲花、幽兰等花做装饰,又有云纹、美玉做点缀,衣服上的图案栩栩如生,衬显妇人之高贵,这位突然杀过来的妇人,就是隆丰皇帝的生母、大乾国安禧太后。
“我等,叩见太后娘娘。”
此时殿中皇子大臣再是无奈也只能对这位太后行礼。太后眼含泪花,看了一眼躺着的隆丰后闭上眼睛,再睁眼已经恢复了刚刚的清明。
“众卿家平身。”她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时候情绪波动。
她看着长宁公主用微微带些颤抖的声音道:“长宁儿,皇儿可说了由谁继承皇位?”
“皇祖母,父皇让孙儿继我大乾之正统。”这个时候,凤威却是站出来说话了。
安禧淡漠的瞥了她一眼,然后开口问道:“由你吗?哀家不同意。”
“父皇圣喻在此,皇奶奶此为何意?”凤威眼中寒光闪闪,往日的温文尔雅一扫而尽,帝王的威严已经初步形成。
而安禧太后毫不示弱,她轻笑一声开口问道:“好,那哀家且问你,你可是乾人?”凤威沉着脸道:“孙儿身上流着皇室的血,皇奶奶何故问此无议之题?”
安禧太后冷笑说:“皇室的血、呵,你还知道自己是个乾人呀。身体之发受之父母,尔为何落无辜了己身长发?”
凤威盯着她的眼睛道:“为融身于泰西诸国,习其技焉。”
“呵,我大乾乃天朝上国,何以习练蛮夷之穷技与?我巍巍大乾人才济济,汝不思于民间访贤寻策,反流连于蛮夷之间,如此行径何以为君焉?那哀家且问你,若你登荣大宝,将行何策于天朝?”
凤威听此一甩大袖道:“自当是维新变法,广开国门,与世界各大强国建交,遣学生留西洋、开民智以备变,大力发展科技之道——!”
“祖法可变,不可革。我大乾雄霸寰宇、周邦之国尽承学大乾,汝不思展兵锋与海外、反开国疆谄夷,若尔为君,我大乾必乱矣。
呜呼,可怜哀家的皇儿聪明一生,死前竟慧眼蒙尘,错将此夷心乾体之货为储君,哀哉哀哉。我大乾承自周,周则承之禹,边观历朝无不威压海内,引万国来朝。如此巍巍大国,岂可委身与蛮夷称亲;洋人驻我国都传其国内之意与上国,是可忍熟不可忍!”
安禧太后情绪激动,胸膛起伏不定。而诸多大臣也是小声讨论起来,看向凤威的表情很是不善,这其中包括隆丰皇帝给他留下的八位顾命大臣。
凤威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话竟然会引发这样的动乱,似乎在自己说完自己的志向后,所有人都不在支持自己了。
这个时候,凤庆想站出来说些什么,凤显却从身后扯住了他的袖子摇摇头,示意他继续看下去,不要冲动。而明确知道隆丰皇帝意志的长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竟也没有站出来为凤威说话。
一时间,凤威陷入了极为被动的地位。
安禧太后从张维新手中接过那稚童说:“祖宗曾说,妇人不可干政。然此一时臂一时,事关我大乾千秋之大计。”
“我推荐,由皇幼子凤七承我大乾圣统,鉴于新帝年幼,特加封定王为摄政王、相王为辅国相王,加封长宁公主为辅国太平公主,暂代帝后之位,诸位卿家认为如何?”
事情发展到这里,安禧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眼下发生的正是一场毫无掩饰的政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