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权身为亲王,大宁所有明军的统帅之人,平日里王府定然是守卫森严,如何可能这般大门洞开,形同虚设一般?如此诡异情形只能说明他们早有防备,只等自己自投罗网而去。拓羽自打定主意前来刺杀朱权之时,早已置生死于度外,眼见对方显然有了防备,还是面不改『色』的踱步而行,踏进了王府。
王府之内四处灯火通明,却悄然无人,既不见卫士戍守,也不见一个下人丫鬟,拓羽依旧缓步而走,闲庭信步般顺着一路灯火前行,穿过几重院落,来到了王府的后花园中。
眼见数丈之外院落正中空地上八仙桌旁,赫然端坐着宁王朱权,秦卓峰,方劲松,风铁翎,四人正自冷冷扫视自己,拓羽也是怡然不惧,缓缓踱步来到桌前,默然取过酒壶给自己满满斟上一杯酒,仰首一饮而尽。
朱权眼见这个武功绝顶的卫拉特部族高手终于来到,心中忽然一阵轻松,打量了一下面容冷肃,双目中寒光闪烁的拓羽两眼,淡淡说道:“本王今夜家中有事,不愿有人在今夜于这王府中流血丧命,本意让你知难而退……”
“不愿今夜有人流血丧命?你等杀我卫拉特族人之际,却是毫不眨眼。”拓羽饮下烈酒后,再闻得朱权此言,回想起昔日被朱权手下黑甲骑兵无情『射』杀的族人骑士,忍不住勃然怒道。
朱权闻言心中不禁微微叹息,原来他得军中回报,大宁周围并无瓦剌大军踪迹,心知拓羽潜形匿迹而来,人数必然不多,是以故意将王府卫士,下人尽数遣开他处,只在花园中安排了数十个风铁翎军中武功高强之辈隐匿暗藏,以备不测。
风铁翎眼见强敌入瓮,当即呼哨一声。宽阔静谧的花园中人影晃动,已然走出一群手持兵刃的汉子,默然矗立四周,将拓羽团团围住。这个鞑子虽则单刀赴会而来,气度迫人,毕竟乃是蛮夷之辈,用不着讲究什么以重凌寡的江湖武林规矩。
秦卓峰伸手取过桌上的三尺长剑后站起身来,朗声说道:“既然此人有如此胆识,孤身而来,且看老哥哥和他一决生死。”他昔日和拓羽也曾交手两次,深知对方武功极为高强,若是风铁翎手下弟兄围攻而上,只怕难免死伤,加之平日里他也是个眼高于顶的『性』子,眼见对方冠冕堂皇而来,便即打定了主意今夜和这个卫拉特部族的高手单打独斗。
风铁翎手下的这干兄弟闻得秦卓峰如此言语,便即缓步退开。
朱权平日里虽得秦卓峰教授武功剑法,却从未亲眼目睹师傅以剑迎敌,今日眼见他手持长剑踱步而前,深知今日一战必然是龙争虎斗,极为凶险,手心中也不觉微微沁出了一丝冷汗。
拓羽伸手拔出一双月牙般的弯刀,双手各持一刃,遥望矗立丈开外的秦卓峰,明亮清冷的月光映照在弯刀锋刃之上,映出丝丝闪烁的寒芒。只见他陡然挥手之际,左手弯刀急速旋转着盘旋飞出,在月光映照之下耀眼生花,犹如一个雪亮的圆盘飞舞着破空而来,紧接着身形一纵之间刀随身走,右手弯刀朝秦卓峰斜劈而至。
秦卓峰手持长剑,渊停岳屹静立当地,眼见对方居然一招两式,将一柄弯刀当做了巨大的暗器般脱手飞出,当即右手一振长剑,以力劈华山之势挥下,随着声裂帛般的响动,剑鞘犹如强弓劲弩『射』出的箭矢般疾飞而出,身形迎上之际匹练般的剑光挥洒开来,迎着对方右手弯刀而去。
随着“嚓”的一声轻响,剑鞘被急速旋转着飞舞而来的弯刀绞作两段,斜斜飞了出去。弯刀旋转之势吃这夹杂秦卓峰内力的一击,也是斜斜飞开。于此几乎同时,刀锋剑刃交错,火花激闪中,两人身形交错而过,已是交手一招。
拓羽绰号大漠飞鹰,轻功自然极为精湛,脚尖点地之际身形犹如装有机簧般斜斜蹿出,伸手一抄之际竟然抢在被秦卓峰以剑鞘砸开的弯刀落地之前将之接回手中。弯刀刚一入手,身形急转下叮的一记响动,听声辨位下在间不容发之际,以左手弯刀隔开了秦卓峰形如鬼魅般飘身而来,疾如箭矢的一剑。右手弯刀行云流水般斜劈而下,直奔秦卓峰头顶削去。
秦卓峰偏头闪开对方弯刀之际,耳中传来轻响,不及闪避下只得左手奋力一掌向前击去。
旁观众人耳中传来“啪”的一记响动,却见秦卓峰的左掌已然和拓羽右掌狠狠对了一记。
秦卓峰抽掌之际陡然感觉对方觉得对方掌中犹如一个汹涌湍急的漩涡,牢牢吸附住自己左掌,亦且内力汹涌而来,犹如长江大河奔腾冲击而来,势不可挡,无可奈何下只得以雄浑内力相抗,右手长剑连连格挡开对方左手弯刀两记狠劈猛斩。
原来拓羽昔日曾两度和秦卓峰交手,对彼此强弱优劣心知肚明,深知对方虽论与高手『性』命相搏的经验,远非自己所能企及,然年岁比之自己毕竟大了十余岁,比不得自己年轻力壮,故此右手弯刀斜劈乃是虚招,故意撒手丢去右手弯刀,迫得对方无可奈何下和自己做内力相抗的不死不休之局。这般较量内力,同样凶险的局面,虽则自己一时之间同样奈何不得对方,但对正处壮年的自己无疑乃是最为有利。<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