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见了对方一副质问自己的样子,心中恼怒异常,心道:这酸儒当真好大的胆子,居然仗着父皇的势头,以这般口气与本王说话。心中痛恨,面上不露声色,淡淡道:学生方才不慎摔倒,未曾看见。”
方孝孺给他噎得说不出话来,心中虽怀疑是杨海波搞鬼,苦于找不到任何证据。这蜜蜂恰巧飞进朱允炆的衣衫,怪不到任何人的头上,自己能耐他们何?眼见朱允炆此时疼痛稍止,已然站起身来,便也放下心来。
杨海波方才见到朱允炆受苦,白徵吓得屁滚尿流的狼狈之状后,心中涌起的快意竟是被朱棣那举重若轻的手段吹得无影无踪,冷冷看着朱棣,心道:这家伙好快的心思,居然瞬间便即想出这么一个滴水不漏的法子,轻轻的这么一“摔”,便理直气壮的逃避了方孝孺的质问,既不得罪朱允炆,也不得罪自己。看他年纪也不过二十余岁,处事竟是如此老辣,看来他这盏“灯”也是相当的不省油啊。想到这里,心中对这个“四哥”竟是大起戒惧之心。
片刻后,白徵取了药物给朱允炆敷上,再伺候他更衣,扶着他回自己的寝宫休息。
朱允炆敷药后只觉得伤处一片清凉,疼痛大减,心中自然明白乃是杨海波搞鬼,一双眼睛恨恨的瞪着对方,如欲喷火。伸手猛的将白徵推开,骂道:“不中用的奴才。”
白徵此时吓得连忙跪倒,磕头如捣蒜,口中求饶的话吓得再也说不出口。
朱棣深知像白徵这等太子身边服侍之人,虽是地位卑贱,但对自己颇有可用之处,突然跪倒在地柔声道:“白公公无辜受累,微臣恳求殿下莫要声张到父皇处,以免累及无辜。”
方孝孺轻轻叹了口气,也劝道:“今日之事,也怪不得白徵。”
朱允炆此时疼痛消失,想起以前几个因为小事被朱元璋处死的宦官,心中也是不忍,觉得此事还是不要让朱元璋知道的好,便点了点头。
白徵听得小命得保,心中大石落下,暗想:还好殿下读书之时这周围便只有我一个服侍,想来不至于传到陛下耳中。转头眼看着跪倒在自己身边的朱棣,心中充满了感激之情,暗暗寻思:燕王殿下今日于我有大恩,不知如何报答才好。
杨海波眼见朱允炆口骂“奴才”的时候,瞪着自己,心中自然明白他言下的指桑骂槐之意,也不生气,笑了笑,悠闲的走到桌边坐下喝起茶来。
今日出了这等变故,方孝孺自然再无法继续授课,当下便和朱允炆,白徵离殿远去。临出门,朱允炆回头又狠狠的瞪了杨海波一眼,他自幼被祖父和父亲娇惯,从来都是颐指气使,高高在上。何曾受过今日这般憋屈?心中已是对这个狡诈如狐的杨海波恨之入骨。
待得朱允炆等三人走得踪影不见,朱棣突然转头看了看杨海波,朗声大笑,脸色一沉,模仿着先前朱元璋的口气冷冷道:“你能啊。”
杨海波忍不住没好气的笑道:“你莫非是变色龙么?变得恁快。”
朱棣听得一楞,“龙”乃是皇帝的象征,不过这“变色”二字就有点刺耳。面上略微露出讥诮之色,轻轻道:“十七弟,为兄这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顿了顿,突然又道:“今日他吃了你这般大的亏,只怕便会恨你一生一世,日后咱们两个难兄难弟还须互相照应才好。”
杨海波忍不住笑道:“反正恶人是我当的,你是什么难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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