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旭上前一步道:“那就好,那么孙大人,”他用手指指麻六,“他只是我的仆人,没见过世面,听闻河北路转运使孙大人到此,急着一睹您的风采,是以有所冒犯,看孙大人海纳百川的气度,怎能与这无知小民计较,孙大人,您说呢?”
麻六在一边急的直喊:“对,粉丝粉丝!”
孙福兴心里暗,这小子,有机智,见街边拥着很多百姓,他也彰显一下自己的好官形象,一摆手,叫兵士把麻六放了,麻六噔噔的跑到简旭身边。()
简旭道:“孙大人真是百姓的好官,是皇上的能臣。”他继续给孙福兴叠高帽,围观的人们不知就里,也交口称赞,孙福兴很是受用,哈哈一笑:“敢问先生贵姓?师从何人?”
简旭抱抱拳:“小姓简,单字一个旭。”师从何人?他心里,说某某教授,这些人不知道,有了,“师从老子、庄子、孔子、孟子、韩非子、墨子、鬼谷子……哦,还有你的祖先,孙子。”
麻六大惊,简旭真大胆,竟然敢直接骂这大官的祖先是孙子!
孙福兴突然收了笑:“真乃狂生,你说的这些人都已作古,莫非你是鬼不成?”
简旭哈哈大笑,“孙大人既为朝廷命官,也是寒窗苦读出来的,应该是博古通今,怎么都不知道所谓‘一字为师’的道理,这些先哲是已作古,但是,他们的著作,我自小通读,他们的思,我铭刻于心,这难道不是师吗?”
孙福兴答不上来,把话拐了个弯。
“你比那苏秦、张良、郭嘉等如何?”
简旭心,孙福兴也不是个破烂腌臜的官,知道的还挺多,好,我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幸好我熟读经史子集,他冷冷一笑。
“苏秦身为六国相,纵横捭阖无人能敌;张良张子房为一代谋圣,被汉高祖称‘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鸿门宴上助汉高祖脱险,楚汉之争立功无数,后功成身退,千古流芳;郭嘉算无遗策,才策谋略,世之奇士,被曹孟德倚重;在下一介寒儒,不敢与之相提并论,然,各有千秋,只是无得良主,所谓凤翱翔于千仞兮,非梧不栖,亦无有良机,给在下一个施展的机会,寒塘渡雁,冷月映身,某,等了许久。[]”他这一段话说出来,掺杂了以往的表演形式,声音抑扬顿挫,表情十分投入。
孙福兴见他慧识出众,滔滔而谈,心下甚喜。
“阁下能否随本官到驿馆一叙?”
简旭一愣,不过叽里呱啦的糊弄过去,得以脱身,竟邀请我去驿馆,算了,别接触太多有何纰漏。
“啊……简某还有点事,不如隔天再去拜访孙大人。”
孙福兴走到简旭身边,一副礼贤下士的姿态,伸手抓住简旭的手腕,“本官不敢自比曹孟德爱才,但确是求贤若渴啊,先生不必推辞,就今日,走,与我回驿馆。”
简旭一看跑不掉了,惟有顺势说话:“愿向孙大人讨教切磋。”
孙福兴吩咐道:“给先生备轿。”
兵士看看,半路之上,哪有轿子,禀报给孙福兴。
孙福兴回头看看陪同自己的知州陈重,道:“陈大人,烦劳你把轿子让出来吧。”
知州陈重这个气,又不敢说什么,连忙“是、是”的答应。
简旭指指站在一边的刘紫絮,“她是我的未婚妻子,孙大人,能否与我同行?”
孙福兴道:“当然可以。”
刘紫絮完全没有料到简旭会出此言,这会儿还不忘占自己便宜,站在那里不动。
简旭过来拉她,低低说道:“配合一下。”然后又装模作样的大声道:“紫絮,你上轿子。”
刘紫絮心里一软,稍一迟疑,随后上了轿子。
薛三好见他们要走,忙喊:“我呢?”
简旭道:“这位义士,多谢你仗义出手,告辞。”
薛三好一听,不认识自己了,这演的是哪一出戏?莫非是太子的什么计谋?老薛偶尔爆发出粗中有细,此时他脑袋转的快了,不敢多说话,回客栈禀报去了。[]
回到驿馆,知州陈重对孙福兴道:“大人您真的信了这小子的?别看他嘴上功夫厉害,肚子里未必有真材实料。”
孙福兴道:“看看再说,胆敢耍我,哼!”他眼露凶光。
这时,兵士来报:“武威侯府的曲无由先生到了。”
“快快有请!”孙福兴整整衣冠,准备迎接,看样子甚是敬重这个曲无由。
曲无由随着兵士往里走,还没看到人,先喊话:“孙大人,别来无恙啊!”
孙福兴疾步出迎,抱抱拳:“托先生的福,一切都好,先生来的好快,我正等着呢,走,我们到内堂说话。”
内堂里早已摆好酒菜,看得出,曲无由的到来是约好之事。孙福兴把曲无由让到上座,曲无由推辞着,孙福兴道:“没有先生栽培,哪有我的今日,先生快快上座吧。”
曲无由哈哈笑着:“只是几句话的事,哪里就有功劳了,大家都坐吧。”
孙福兴下首坐着,另有陈重一边作陪。
一番虚情假意的寒暄之后,孙福兴切入正题:“皇上的侍卫亲军去了那个落仙镇,没有找到太子,屡屡无果而返,皇上必是气极。”
曲无由道:“但愿你的这个消息别让侯爷气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