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言不语,承浅更加生气,从鬼权的怀抱里挣脱出来,拽着鬼权的手与肖唯擦肩而过。
淡淡的发香飘散过去,自然成卷的长发随着她快速的脚步而上下弹跳着。
侍卫们一一与肖唯檫身而过,而肖唯却仍旧站在原地。
承浅与鬼权并肩站立,踏踏的马蹄声已经掩盖了她因为生气而略微浓重的呼吸声。
忽然,她站住了脚步。
鬼权微微垂头侧目,“怎么了?”此时他的声音却是温柔如水,亲切地让人心暖。
这样的温柔是承浅没想到的,她开心,因为鬼权肯温柔地对她。一片怒气已经消散不见,她只仰头笑了笑,“这是关卡。”
鬼权将四周看过一眼,发现没什么特别之处,两边的山壁只容四人并排而行,仰头看去,山壁直挺,有三十仗高,一道阳光从上面照射进来,仍旧会感到阴冷。
承浅并未背着鬼权,将手深入一道看似天然形成的裂缝当中,然后小心地摸索着什么。狡猾地笑容荡在她娇俏的脸上,“鬼权,你让开一些。”
鬼权带着怀疑地让到了承浅的身后。
她碰到拉环的手指狠狠一拽,山壁的右侧忽然有机械启动的声音,随后便有一块棋盘大小的石壁竟然缓慢地放了下来,山壁两边长着青苔,不仔细看真就看不出这里竟然还衔着一块可以放下来的石板。
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棋盘,棋盘上有二十颗棋子,棋子看起来像是径直雕刻出来的。
承浅走上前,将棋盘上的棋子不费吹灰之力地拿起,然后凝神去重新下棋。棋子的颜色都是一样的,只是在形状上,可以分辨出黑白子。黑子是椭圆形,而白子则是正常的圆形。她在下棋,每一步棋子的节奏均是不同,似乎是在查着什么。
鬼权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承浅,她在下棋时,脚像是在打着什么节奏,一点一点的,轻松切愉快。
肖唯跟在最后面,不言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承浅与鬼权。
他知道,自从这个名叫鬼权的男人出现后,承浅就变了,变得有些让他陌生,可只要鬼权不见,他们二人独处的时候,她又会恢复原来的性情。
承浅下完了最后一颗棋子,只听‘咔咔’的声音传来,犹如骨骼碎裂的声音,恐怖切森寒。
“好了,大功告成!”她高兴地拍手,清脆动听的声音回荡在山谷中,绵远长久。她笑着转身,对鬼权道:“走吧,这回可以了!”说罢,不由分说地拽着鬼权的手往前走。
这时,原本被铁链悬着的棋盘也慢慢地收回,再次衔回到山壁上,青苔依旧,看不出这里是一个机关,刚才的一切仿佛都不存在般地自然。
往前又走了半盏茶的时间,经过一道小山门后,便豁然开朗起来。
到处充斥着花香,一片殷红色的花丛就在眼前,阳光照射在花丛上,将花丛上的露水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芒,正熠熠生辉地闪着柔亮。
远处高耸的建筑映入眼帘,鬼权从没想过,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开天门。
是的,这里才是开天门最为中心的地方,即便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刺客,也葬身于开天谷中的那些机关中。
茫然冲入谷中,当真是会丧命于此。
开天门在外,有一个总门,可平日里承震天却不在那处,江湖上有事需要他亲自出面之时,均会将书信送到开天门的总门下,然后再由总门送进这里。
这里有花香,却不见应有的蝴蝶与蝉鸣鸟叫,鬼权有些诧异,这时之间承浅笑眯眯地看向他,然后笑着道:“不要看这些蔓尘花很漂亮,这些花可是有剧毒的,只要身体皮肤上接触了蔓尘花,可是会全身溃烂而死,花是用死尸作为肥料,这才长的这么鲜艳的,外面那些妄想进入谷中的人,均会被送到这里当作肥料。”
她像是在单纯的诉说着一件事,而鬼权却听的毛骨悚然。
这样承浅,当真是一个女魔头。
此时鬼权觉得,外界描写承浅的话都是比较客气的了,在承震天的羽翼下,承浅在外做的都是一些骇人听闻的事。
虽然不完全属实,可仍旧是有八分相像。
他略微收回思绪,面前是一片蔓尘花,距离通往大门的台阶离这里至少有十丈,靠轻工飞过去的,恐怕这里没有几人。
正待他不解之时,肖唯从后面走上来,无意之间好像碰到了什么,紧接着,他们面前的花丛突然从中间裂开,然后缓慢地向两边移开,留出一条一仗宽的石子路。
鬼权心中微惊,心想原来这才是最后一道机关。
“小心,不要碰到花。”
承浅的叮嘱在鬼权耳中盘旋着,伴随着她的脚步,鬼权跟上前去,有意收拢着衣袍的衣角,不让自己触碰到那杀人于无形之中的蔓尘花。<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