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希华看着那个“自己”，正静静地躺在地上，已经一阵子了。

那是灵仙老潘夺舍后的他。

此刻，他正一张金色的网，包得严严实实，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仿佛待宰的羔羊。在季希华身体里的那个老潘，应该道自己已经失败了……但是他的眼睛却还在动，眼神依旧桀骜不驯……

燕赤霞站在季希华身边，看着地上的那个老潘，对季希华说道：“我把这老灵体的地魂散，把窍开，你便可以还阳了！”

季希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燕赤霞正要上前，稻草云摆了摆手，说道：“慢，老燕，我跟他聊几嘴。”

燕赤霞点了点头，将老潘的身体扶正后，将他的头从网里伸了出来，在老潘的头顶正中间用小拇比划了几下，应该是在画符，之后，就走开了。

稻草云蹲在老潘的面前，说道：“潘兄，不好意！胜之不武啦！若不是你这会儿是个普人，绝对没这么易拿住你！”

老潘笑了笑，道：“哈哈哈，恰是讽刺！记得70年前，我有一个朋友，也说过这么一句‘潘兄，不好意’，然后便把我给杀了……此时恰似彼时啊。”

稻草云爽朗地笑道：“潘兄，你是高抬我了，我可没法跟陆云升生相论啊。”

老潘冷笑道：“记得当初在陆公馆内，我也这么绑着，也是这么一句话，也是人这样看着！是妙哉妙哉。”

稻草云点了点头，道：“潘兄啊，我道你的事情，我来到云不久，就听说万里渡那边有你们这群灵仙盘踞几十年，我专门查了不少史，潘兄，您当年何等英雄，工会领袖，三起义勇夺云，若不是遭了暗，开国之时必定也是大人物，可惜……可惜……其实，我一很问阁下，为么英雄一，最后会自甘堕落，了灵仙呢？”

从季希华这个视角看过去，看着那一边的自己绑得像个粽子，眼神却还是很凌厉，一点都没有败者的颓气，听着稻草云几句话说了他的过往，到那会儿，他在对自己夺舍时，现出的各种他当年的画面……心说，此人也不可谓说，是一个英雄。

而稻草云，这几个小时的相处，也早已成为季希华崇拜的人物。

看着这一幕，季希华只觉这便是英雄相惜吧！

老潘又冷笑了一声，道：“看你样子应该是这些法师的头头，我方也目睹你为救同伴，甘愿献上鲜血的样子，来，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你应当道，作为一个领袖，寄托着无数人的希望与理，会有太多迫不得已去的事情！”

稻草云见对方也愿意聊聊，于是摊了摊手，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老潘笑了笑，说道：“当初，一夜之间，上万个我们工会成员，悄悄地捉住，秘密地埋，他们带头的就是我……之后几天时间，十几万同后杀。我们瞬间成了无主的亡魂，漫无目的地游荡着……”说到这里，他眼中露出了哀伤。

“原本，我以为，也就这样吧，认了，但那数万个亡魂，以后跟随着我，我只能尽办法，带他们生存下去，去一些墓园抢吃的，去寺庙蹭香火，就这样过了很多年……间，我们不少亡魂因为吃不到东，最终灰飞烟灭……”说着，他叹了口气，说道：“你应该道，我们大部分都是年轻人，突然横死，要轮，要不道等多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