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

佟鹏抬头看着月婵，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了几下，轻轻说：“你回来了？”

月婵微微愣了一下。他的表情，有一点点奇怪是吗？他为什么这样平静？她原以为，他见到她，可能会掉泪？可能会悲愤地大骂多尔衮的无道，可是……看到自己奔波了一天回来，他甚至都没站起来。

哦，他受了两天的折磨，当然是疲惫不堪了。月婵这样想着，便笑着去跟老太太和几位奶奶见礼，并道喜。

老太太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笑了笑，道：“回来就好，你也累了，回屋歇着去吧。”

三奶奶眼里闪过一抹不忍，上前拉着月婵的手，心疼地低声道：“妹妹，委屈你了……”

二奶奶便叫碧儿来：“伺侯着你奶奶回去洗澡更衣，好好歇歇吧”，又冲月婵淡淡一笑，道：“不管怎么说，你都算咱们佟家的大功臣。没有你，老爷也回不来。”

月婵有些许的诧异。这些人，看起来都好生奇怪，言辞闪烁，可是到底有什么不妥，自己也说不清楚。

佟鹏也回了月婵这边，碧儿取了干净衣服给他更换。他表情阴郁，神色恍惚地坐在床边。月婵挨着他坐下，温柔地用手指梳理着他的头发。

“你，受苦了，都是我没用……”佟鹏忽然双手掩面啜泣起来。

“相公说哪里话，跟相公相比，月婵这不算什么。”温柔地安慰。

“当初眼睁睁看着舅舅和表弟们被贼兵杀害却无能为力；落蕊落难还是无能为力，老五又……如今，如今又让你为我受辱……我，我还算是男人吗？！”佟鹏用手揪着头发，脸痛苦地扭曲着。

月婵惊愕道：“相公，难道你以为我……？”

“多尔衮那个畜生，谁不知道他好色成性？！你生得这样美貌，又一夜未归，他，他岂能放过你？！”佟鹏眼神呆滞，语无伦次。

血一下子涌上头顶，月婵扑过去死死抱住佟鹏，大声喊道：“没有，相公你听我说！我昨晚没有回来，那是因为，因为……”月婵忽然张口结舌，因为什么呢？说什么能解释得清呢？她只能一遍又一遍徒劳地说：“没有。我没有……”说到最后，连自己也绝了望。

“我不怪你，都是因为我，你才去受这样的苦。我怎么会怪你呢？我只是心疼。”佟鹏抱住月婵，声音止不住地颤抖，“委屈你了……你，你不该去！我宁可自己被斩首示众，也不愿意你这样做……”佟鹏放开月婵，踉踉跄跄地推开房门，似哭似笑地跑了出去。

月婵跌坐在地上，只觉得眼前一片灰暗。<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