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凤娇满心欢喜，便兴兴头头地跟月婵商议着趁着这几日赶赶工，多多地做出些来，下次去好大大地卖上一笔。月婵看着她的兴奋劲儿，由不得也被感染了，从心里亮堂起来，便道：

“走，三姐姐，咱们上老太太屋里好好合计合计去！”

五奶奶听说一会子工夫卖了一百多个钱，虽然仍是不屑地撇了撇嘴，倒也不象先前那般说风凉话儿了。

月婵便对大奶奶道：“大姐还记不记得去年姐姐生日，月婵送过去一幅百蝶穿花的门帘儿？我想跟姐姐告个罪讨回来，拿到庙会上去卖卖看，会不会有人买。今天卖的这些东西不过是些小门小户人家用的寻常之物，绣上半日也不过卖十几个钱。那个门帘儿月婵倒很是花了心思在里头，用料也好，我想，如果有人相中的话，一两银子是可以卖得掉的。”

大奶奶忙道：“有呢，那起子贼兵翻东西时翻出来，许是觉得不值钱，就胡乱扔在那里了。我这就给你找去。”

月婵便又道：“二姐，五姐，这一回是真的需要咱们姐妹几人同心合力了，就只我和三姐姐，忙不过来。”说着，便蹲身福了一福。

五奶奶见此，不好再言语，只得微微点了点头。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再开始做绣活，明显有了底气。该买什么料子，该做些什么，该做多少，都有了章法。

白日里，几位奶奶便齐聚在老太太这边堂屋里，围桌而坐，一边飞针走线，一边说说笑笑，日子倒不那么难捱了。

转眼又到了庙会的日子。

这次月婵索性让四个丫头一早带着绣活一起出去，不到晌午，便老远听着秋兰和碧儿一路笑着进了门。

水仙摇着头，脸上带着不甘心的神气，叹气道：“可惜，又做少啦，跑了好几位客人！”

“怎么？那个门帘儿也卖了不成？”月婵忙问道。

“六奶奶的好手艺，那还用说？”水仙由衷地笑道：“我跟银桂刚一抖开门帘儿，旁边就有一乘小轿停下了，轿里大概是位有钱人家的小姐或奶奶，让把门帘儿拿过去，她在轿子里看了会子，就吩咐丫头拿了一两银子给了我。还说在这里竟能见到这么精致的东西，很是难得呢。”

秋兰忙不迭穴嘴道：“还有呢，上回那位说要鸳鸯戏水枕面儿的娘子，果真又寻来了，要了枕面儿和两个荷包。还说让咱们多绣些，她叫着她的亲戚们也来买。”

碧儿便笑着哼了一声道：“那些个小门小户的婆娘女人们，也就会做些个粗东西。这些精致的花样，保不齐见都没见过，更别说用了。如今得了这些，还不当个宝贝了？”

月婵听了，便笑斥道：“这才卖了几个钱，就得意忘形成这样了，还不准备饭去？想把你家奶奶们都饿死么？”虽然是喝斥着，语气里也不免透出几分愉快和活泼来。

无论是奶奶还是丫头，每个人脸上都挂着轻松的笑容。佟家很久没出现过这样的笑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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