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深深看眼李天野，妩媚动人的俏脸露出甜甜的微笑，俏皮的道：“若是你的岳父大人要对媚姐不利呢？”

李天野一愣，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薛怀义这个问题上，只得苦笑道：“看来媚姐对我那岳父真的是没有信心，我也有种牛皮要吹破的感觉，试问普天下有谁敢对媚姐不利啊，就算想也没有那个机会的！”

说这话的时候李天野的心思又回到了已知的历史上，武则天的结局其实非常的凄惨，一场神龙政变，让她从皇帝宝座跌下，一年后便郁郁而终，看着眼前这个娇媚又不失威严，权柄威凌天下的女子，想到她日后的结局，李天野真的有种要改变历史的冲动，只是想到他现在连薛怀义的结局都改变不了，那又何来能力去改变武则天的结局呢！

痴人说梦而已！

武则天美目放出迷惑的光芒，淡淡道：“天野似乎有些心灰意冷？是姐姐的错觉吗？”

听这一代女皇以姐姐自称，李天野越发痛恨自己的无能，虽然明知道历史的走向，却没有丝毫的办法去影响和改变，那种身在局中却无法破局的感觉就好像被一张细密巨大的蜘蛛网纠缠住，无论怎样都无法挣脱，甚至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

这样想着连应付武则天的心思都消失了，趴在栏杆上，半身探出去，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桥下水里的游鱼，用一把说不出颓丧的语气道：“媚姐不觉得我们就像这水里的鱼儿吗，好像自由自在，可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被人钓走，有时候我总在想，究竟我们的命运是操纵在谁的手里，是上天吗？哎！”

深深的叹息在水面上空回荡。

武则天露出思索的表情，看着李天野原本充满阳刚气息但这会因为心情的缘故而变得分外柔和的侧脸，柔声道：“天野相信命运吗？”

李天野想摇头，但还是颓然道：“我能不相信吗！若没有命运，我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和媚姐你并肩闲谈。”

武则天当然想不到李天野意有所指，还以为他是在感慨自己的飞黄腾达，淡淡道：“命运是很玄妙的东西，一帆风顺的人会感谢命运，凄凉悲惨的人会埋怨命运，但像天野这样对命运又爱又恨的我想更有代表性。”

李天野没想到武则天会跟自己谈这么深奥的问题，忍不住望向她，却看到这皇帝姐姐一脸的怅惘，似乎从心底最深处透出深深的感动和忧伤，忍不住道：“媚姐甘心顺从命运吗？”

这是个很古怪的问题，因为前提是武则天同样相信命运。

武则天思索了半晌，面容渐渐恢复如常，笑着反问道：“我有说过相信命运吗？”

李天野愕然，苦恼的挠头道：“那不是等于什么都没说，媚姐也太能吊胃口了。”

武则天笑道：“信与不信也只是相对的，比起虚无飘渺的命运，我更相信左右人一生的是他的心和这个国家的心，他的心决定了现在，国家的心决定了未来，而现在和未来终究会成为过去，成为历史，我以为天野是个从来不会烦恼的人呢，原来不是那么回事。”

李天野苦笑道：“媚姐是否想说我是个一根肠子的粗人，可一根肠子也有烦恼啊，好像便秘、腹泻，哎，人生在世都是痛苦多于快乐，但人总是因为那一点快乐而甘愿活着受罪，我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