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淅看着这样的缨,心痛无比。如果缨所经历的这些,就是因为淅一句要离开的话,那么他绝对无法接受这样的事。
“你又去了哪里?!你为什么要出去?!你为什么不听话?!”淅虽然对缨生气,但是他自己却心如刀割。
“我不想你离开……”缨哭着说道,再也忍不住,哽咽地说道,“他们说,他们有办法可以阻止你不离开我……可是我当时太害怕了,我不记得他们都说了什么……我还是不知道该怎么留下你……”
“他们?”淅重复了这两个字,虽然他依然很温柔地伸手揽住了瑟瑟发抖的缨,但是蓝眸里已燃起压抑了很久的杀欲,他对这个世界的隐忍,最终都换来了什么?令他无比失望,令他感到愤怒,这就是结果?!
魂溟河的黑暗之水猛然涌起,如遭遇了一场蓄意已久的狂风暴雨,在那凝聚着强大吞噬之力的正中央,喷涌起一股强大的黑暗气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倏地直冲阴暗的苍穹,划破宁静的世界。
那魂溟河的黑暗之水,根本无法吞噬淅的第十三根肋骨,无法销毁邪恶的根源,死神的力量。从淅抛出去开始,他就知道。只不过因为夕瑶渴望心存一点善念的他,他才放弃了找回自己的力量。
可如今他才知道,这个世界存在,罪恶就存在,只有世界消失,罪恶才能彻底终结。
夕瑶站在远处,看着搂着缨的淅,她总觉得他有点不对劲。魂溟河的上空恢复平静之后,淅的身上重新散发着熟悉的邪恶气息,那残存的伤势也因为他的完整而瞬间恢复。
“这个世界,这些蝼蚁们,终究是不可饶恕的存在。”淅平静地说出可怕的话。
“淅?”夕瑶看到缨的模样,就算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但想象得到,对她来说一定是一场终生难忘的噩梦。
淅转过身,看了一眼夕瑶,说道,“夕瑶,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怎么了?”夕瑶不安地望着充满杀欲的银发少年。
“我是魔鬼,我做不了你的英雄。”淅回过头,俯下身,抱起缨,从夕瑶的视线中逐渐走远。
即便淅一直守在缨的床边,她都无法安心,因为她忘不掉那些人对她做的事,可他只能等着她入睡,才能尽可能地抚平她的创伤。
“淅,你会走吗?”
“不会。”
“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
缨反复地问这样的问题,淅也反复地这样回答她,可是她依然不安心。
缨入睡以后,淅抹去了缨的这段不堪的记忆,可是他无法令她身上的伤瞬间愈合和恢复。淅脱下缨身上破碎的衣服,他已没有心情去忌讳太多的事,此刻他不再对这具身体产生欲望,而是钻心地疼。他努力压抑自己的怒火,擦去她身上残留的污垢,替她换上干净的衣服。等她明日醒来,疑惑地问他,她身上为什么会一夜之间有这么多伤,他不知道他该如何回答她。
“是我的错,才让你遭遇这样的不幸。”淅说着走出了门。
屋子里异常热闹,男人们还在无耻地回味缨身上的味道,甚至大肆称赞无与伦比的触感,大笑声随着一道震耳欲聋的声音而戛然而止,桌子被突然飞进来的门板砸成了两半,门口赫然出现一个银发少年。
男人们没见过淅,没见过死神,因为看见的人早已死了。他们看到银白色的长发而吓得双腿发软,因为传说中,那死神的头发是银白色的。
“我都不碰,却被你们这些杂碎给玷污了?”淅跨进门槛之际,屋子里圈起一阵蓝色的火焰,使这些人无处可逃。
男人们从少年的言辞中听出了他此行的用意,连忙跪地求饶,“我们不知道,不是故意的……”
“不知道?”淅说着抬起手,挥了一剑,男人的脸上出现一道血痕。
“不知道?”淅出奇地有耐心,他每问一句,就砍下一道,不致命,却每一剑都深入骨髓,只听见男人一声声哀嚎,地上也出现一道道血迹,就像一张白纸,用细碎的血液一点点染红,直到全部染红。
“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讨回损失?”淅停下手,冷眼望着这群肮脏的杂碎。
“是我们该死!是我们该死!是我们该死……”男人们不停地磕头求饶。
“我当稀世珍宝,你们给我当什么?”淅笑着问道,蓝色的眼眸里燃着难以覆灭的愤怒,“你们当我是傻子吗?!”
“啊——”其中一个男人痛苦地喊道。
“她好看吗?”淅俯下身,问其中一人,“令你满意吗?”
“啊——”男人还没回话,捂着眼睛痛苦地哀嚎。